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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不是那些二三十岁莽撞年轻人能玩得转,若非有赵新焕在中台相位置上拚命保着,若非有陶骞在吏部努力暗中罩着,赵长源早已被排挤外放,又哪里会明升暗降转去户部当差。
士大夫多以同俗自媚于众为善,无论是从大理寺擢任户部,还是又从户部调任鸿胪寺,大环境如此,赵长源未因调职而改作风,开平侯府大公子办事手腕硬之事便是都人皆知。
正因如此,赵峻柏多年来拿捏稳了老母亲和大哥,却惟怕对上侄儿赵长源。
述儿回家后告诉他真正伤他之人非杀手,而是堂弟赵长源,适得赌坊大东家和赵长源是朋友,赵长源此举隻为逼迫他归还赌债。
赵峻柏在家中时曾和他夫人黄氏分析:“赵长源不惜弄虚作假也要伤害赵述性命以逼还赌债,原因无非是那赌坊也有赵长源的份。
不然赵长源堂堂官身,缘何会同那些奸商混迹在一处?我曾听侯府下人说过,大公子有位少年结交的商贾好友,他媳妇认那人作义兄,做生意也是赖于那人带教。”
赵长源和那人交游如此之好,那人做生意会不带着赵长源赚钱?
黄夫人非常认同:“你说得对,官商勾结,天下再没比这个更好的赚钱搭檔!”
在赵峻柏最初打算中,他本不准备和这个大侄子为敌,一来是因赵长源虽为侯府嫡长然则早已放弃了爵位继承,甚至为避免误会还带着母亲搬出了开平侯府,光这一点而言他就对赵峻柏争夺家产构不成威胁;
其次,赵长源从赵新焕手中继承赵氏宗主之位,赵峻柏和他儿孙们姓赵,是泊阳青田赵氏后代,得靠赵氏荫蔽,不能背离祖先,不可得罪宗主,是故赵峻柏起开始只是打算收集能够对付赵长源的证据,为自己以后的人生铺路。
赵峻柏这些想法黄夫人也知道,可又听赵峻柏咬牙叹:“孰料赵长源如此步步紧逼,竟到亲手伤害述儿的地步!”
这让赵峻柏觉得极其愤怒,加上听说全老太太今日中午用饭时又没怎么进食,大约是母子连心,他隐约觉得老母亲大限将至,匆匆准备后与夫人黄氏闹来开平侯府。
堂堂侯爵府邸,勋爵人家,最要面子,绝不会让家丑外扬,向晚,得知赵新焕下衙回家后赵峻柏与黄氏登门来算帐。
彼时赵新焕刚换下乌沙补服,在侯府二偏厅和上官夫人说话,赵峻柏夫妇不用下人通禀直接掀帘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