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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少年时能骑善射的本事来看,还是从初入官场时在江平府与董家寨民发生的打斗来评论,或者说赵睦在大理寺为查疑断狱用过哪种明暗手段,一切的一切综合起来而表现在其性格上时,是开朗也好,是狠辣也罢,甚至是歹毒也妥,凌粟知道那些都是赵睦。
缺了哪一样都拚凑不全今日这个有血有肉的赵长源。
赵睦也很迷惘的样子,两手用力搓把脸,喃喃叹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阿裳与我生好大气,说不能原谅我。”
“耽为啥?”凌粟琢磨片刻,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吃在嘴里肉差点呛进气管子里:“莫不是你把咱俩小时候去人市的胡混事告诉阿裳了吧?!”
那是他凌粟这辈子到现在唯一一次做出格事!婚后他与自家夫人主动坦白,夫人那样温柔体贴也生气好久了的!长源倘告诉阿裳他寻花问柳,照阿裳那小辣椒脾气可不就得气到“不可原谅”地步?
赵睦眨眨眼,模棱两可地点了头:“差不多就这情况。”
“不是,长源你莫是读书把脑子给读傻?你还没成亲呢,这话怎能说出口哩。”凌粟诧异之余为兄弟感到恨铁不成钢,口中所言是过来人的肺腑之言:
“圣贤书教咱们礼义廉耻仁信忠诚,然咱个出学堂后看到的世道处处都是男娼女盗,可见圣人写书他仅仅只是拿来给后世人看的,若书中所言道理被拿来当办事法则,那必定是百无一用,一事难成啊。”
“这下你可把阿裳惹恼个透,”凌粟绝不会袖手旁观,即刻开始给兄弟出主意:“趁这两天队伍还未开拔,你抓紧时间去给小阿裳道歉,该认错就诚恳认错,该写保证书就积极写保证书,别犹豫,态度还要端正,写保证书你会不?”
赵睦用“原来你会写保证书”的目光看过来,那双黑溜溜眼睛真是绝了,千言万语归于无声都能被完美表达。
“……”一不小心暴露家庭地位的凌粟装傻充愣啃了两口大肘子肉块,仿佛吃的是绝顶珍馐。
然而在凌粟反应过来他和长源两个人在感情方面其实半斤八两谁也不必笑话谁时,赵睦抢先一步道:“过几日我们过雾宿河,吴子裳和她的商队要同我们一道东去。”
凌粟也不多问,而是从刁钻角度发出感叹道:“那你岂不是求饶机会更多!”
“求饶是啥玩意……”赵睦低声嘀咕,哭笑不得,同时满腹酸楚被荡起,胸腔里麻麻的,想笑又没有力气笑。
凌粟不接那话题,底气十足帮忙出主意:“烈女怕缠郎,这种时候,媳妇都要没了,你且莫顾那矫情面子,男人在女人面前不需要有面子,你也别想着跟小阿裳解释啥,隻管想方设法让她相信你以后绝对不会乱来,不会再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