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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赵睦道:“若你说是想我而来见,我反而不敢信。”
吴子裳笑得开朗:“没办法,谁让我长情呢,想忘也忘不了。”
“少来这套,”赵睦道:“离推离汴都半月路程,离此地少说两月路程,消息传开有很大时差,你出现在这里,许为生意,许为其他,碰到我应当说纯属偶然。”
“上纲上线了呢,”吴子裳看赵睦头头是道分析因由,眉眼含笑意,愈发好整以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其实也还是挺在乎我?”
“是又如何,”赵睦大方承认,视线落在桌边取暖的小火炉火焰上,神色几分怔忡:“便是彻底抛开兄妹一说,我们之间也无论如何不可能往其他方面走,这几年来你心智成熟,认清事实,日子该怎样过还要怎样过,阿裳,莫要再纠缠于过去出不来了。”
“为何呢,”吴子裳想起促使她离开汴都的那件事,道:“你曾说过的那个秘密,我并不了解,可你又如何断定,那个秘密决定了你我不可能呢?”
我实在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喜欢,只是许多年前的一天,当我发觉自己的爱意时,它已如雨林藤蔓,攀缠遍五脏六腑以及四肢百骸,若想强行拔除,隻恐会伤及性命。
可被她吴子裳视若生命重要的人,却因个不知为何的秘密,违心地一次次将她拒于千里之外,偏还一边拒绝,一边放心不下,譬如每年年节上赵睦会独个跑去离推,暗中看望挂念的人。
人一辈子才有多长啊,一世三十年,三世不过春秋九十载,她和赵睦要这般互相折磨蹉跎到何时?
赵睦说有个秘密注定他们不可能,这几年来,关于那个秘密,吴子裳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杀父之仇、敌国血恨、甚至叔父实乃生父,除非与赵睦同宗同源,其他的拒绝理由又如何成立?吴子裳自幼无父,便是杀父仇她又会恨到哪里?养育大于生身恩,孰是孰非,她心里有区分。
实在想不出来赵睦口中所言秘密究竟为何。
“先答应我一件事,”赵睦是那种思虑周全的人,何时何地都不忘谈条件:“答应后秘密说给你知。”
“好,我答应,”吴子裳不先问条件内容便直接允应,而后才是:“甚条件,说罢。”
赵睦坐在长凳上,右手迭左手掌心朝上放在两腿间,肩背不似在外人面前那样挺拔如松竹:“待我说罢,你无论是何反应,皆不能从此音讯全无,父母和老祖母,以及家中其他兄弟姊妹,都很挂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