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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睦温顺道:“她不在家呐。”
“去哪里啦?”全老太太接二连三问:“何时回来?”
赵睦如哄孩子般道:“她出去游玩,兴尽即归,祖母不必牵挂她。”
旁边是全老太太二儿媳妇黄夫人在坐,这两年她常带她的孙儿孙女在老太太这里,闻得赵睦所言,她插嘴道:“老太太所言阿裳,莫不就是早两年时候养在大公子跟前那个童养媳?”
赵睦转头看过来,黄夫人被那目光刺得心头一颤,后知后觉是自己说秃噜嘴,不慎把私下那些言论带到正主面前,怀抱孙子悻悻撇嘴。
全老太太开口纠正二儿媳妇,道:“不是童养媳,可不要如此说我们阿裳丫头,她算是我们赵家孩子,更是渟奴心头肉,轻蔑她的话说出口前需得认真掂量掂量,惹怒渟奴谁也难保你喏。”
全老夫人语气并不严厉,非是斥责,黄夫人讪讪赔笑,装模作样拍自己嘴,推脱着解释:“是我在外头听别人如此形容,怪我怪我,没弄清楚就乱说,还望老太太宽宥则个?”
全老太太点头,收回视线继续和赵睦说话,却是更加糊涂:“你打算何时和阿裳成亲呀,都这么些年了,祖母何时才能,才能抱上我家长房、嫡长的,重孙哩。”
老太太心里装长房嫡长孙,嘴里念长房嫡长重孙,所以老太太多年来积攒的财富甚至包括老太太的丰厚嫁妆,压根没想过留给二房?思及此,黄夫人脸色彻底黑下来,心道,“敢情这几年我不辞辛苦天天带着二房重孙们在松寿堂晃,老太太隻当我们是个逗乐的耍货?”
与黄夫人阴晴不定不同,赵睦脸上神色始终宁静,只是哪里会有什么嫡长重孙,到头来老太太空盼望一场。她道:“娶嫁事这厢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祖母,孙儿后日要出远门去。”
“去何处?”全老太太问,枯瘦的手把大孙手拉更紧。
“东北边,奉旨出使。”
“奉旨出使哇,”全老太太脸上露出瞬间的迷惘,不知想起什么,稍顿,语重心长道:“既持符,无论何时不可失臣节,国臣威仪当是进退有度,荣辱不惊,上无愧天子,下不负黎民。”
说着,老太太不停顿再道:“待你回来时,记得把阿裳带归。”
“……是,孙儿记下了。”赵睦望进祖母浑浊发黄的眼睛,磕头样把额头抵在罗汉榻边缘上,不知回答的倒底是老太太的哪个叮嘱。
过往经历使赵睦见过拚尽全力隻为活着的底层百姓,也见过一掷千金钟鸣鼎食的富贵人家,遣秦使团浩浩荡荡出发离汴,天子在大明门亲自践行,场面盛大恢宏,人人都在讚叹大周国力雄厚,偏赵睦不仅半眼没看进去,中途还因大明门外人太多,与同行的凌粟说完话后她差点没能和鸿胪寺队伍成功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