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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阿裳收到信,等她赶到汴都,时序应该已入夏了。
“公子。”在赵睦别过母亲再转回向父亲病榻前时,被不听轻声唤在屋门口。
“嗯,”赵睦放下掀开一半的门帘,重新隔绝屋里扑面而来的草药味,“怎么?”
不听环顾四周,无人,手遮到嘴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话音才落,赵瑾正好挑帘出来,见赵睦和不听双双站在门外,随口问:“大哥站这里做什么?”
“二叔父在祖母那边院子有点事,”赵睦眉心微压,看眼赵瑾手中空茶壶,声音放得轻且低:“倘你不忙,咱个一道过去看看。”
“不忙的,”赵瑾道:“我喊别个接点热水就妥。”
空茶壶给别人,赵瑾与赵睦并肩往外走去,边问:“二叔父那边发生何事?”
赵睦道:“述堂兄被人讨债讨上门,二婶去了祖母处,约莫又是找祖母帮述堂兄还债,老太太攒那点钱本就不容易,黑心肝的……怎了?”
是赵睦被二弟赵瑾忽然拉住胳膊,被迫停下匆匆脚步。
“咱两个过去祖母那边见到二叔父后,大哥打算怎么办,”赵瑾问:“莫不是打算学咱父亲那样,要替祖母帮赵述还赌债?”
“赵述的事,你都知道。”赵睦平视二弟。
赵瑾点头:“汴都多大点地方,能耍的左不过那几个去处,赵述好赌,赵玮好玩,稍加打听都能知,大哥又何必替他们兄弟遮掩。”
“且不说家丑不可外扬,”赵睦轻叹道:“多年来祖母多觉亏欠二叔父一家,而今他们终于得以回来,祖母最是高兴,而便算我们为孝敬祖母,顺着二叔父家些也无妨。”
赵瑾惑:“大哥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单说二叔父全家那副德行,你受得了?才回汴都多长时间,你看他们兄弟几个打着侯府名义惹出多少事端来。”
“则你又能如何,”赵睦反问:“今次不帮赵述,任二婶去祖母面前哭惨,叫她骗了老太太钱去为她儿子堵窟窿,然后呢?非得要等把老太太压榨干么?”
“兄弟”俩都不是情绪不稳的人,此刻站在路上讨论,态度平静好似在聊晚上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