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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子裳本不乐意管闲事,实在是那役夫快要被打死,遂借口宋府马车挡住她马车离开,出手阻拦宋云曳殴打。
谁知道这位伯爵府大公子是这样横的品性,扬言打死个役夫也没事,王法降不到他头上。
他说汴都王法他宋家说了算,连大理寺里那帮脑满肠肥的废柴官员,到他们宋家面前都得乖乖叫爷爷,知道吴子裳家世后,这位狂妄公子尤其点出,赵长源在他叔父面前如何点头哈腰像条哈巴狗。
激怒内里稳定的吴子裳并不容易,而激怒吴子裳也极其简单,宋云曳公子成功掌握诀窍——侮辱轻蔑赵长源,被吴子裳劈里啪啦破口大骂。
你想想赵睦那张嘴厉害起来时有多不饶人,便能知道她带大的吴子裳骂起人来有多犀利,吵架过程不复赘叙,总之宋大公子被骂得狗血淋头,被彻底激怒,随手捡起个什么东西就要衝过来打吴子裳。
直面比自己高出一头且人高马大张牙舞爪的男子,吴子裳不是不会怂,被吓坏,即便王静女主动挡在她身前,其他差役也急忙上前阻拦,她还是吓得腿软。
宋云曳被他家下人死命拦着,声嘶力竭朝对面放狠话,包括那句“要是再让我见到你,信不信爷爷让你走不出汴都”的威胁。
回去后,吴子裳越想越怕,没办法,谁让她怂呢,即便王静女说她来想办法解决后续问题,吴子裳心里还是没底,还是怕,怎么办,只能来找赵睦。
遇见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时,最能让阿裳安心的办法,只有来找赵睦。
絮絮叨叨把事情经过说完,“兄妹”二人已来到间可以避暑的僻静屋里。
因今日要待客,上官夫人早早命人收拾过荷花园里所有屋舍,应是每间能用的屋里都备有饮用茶水、洗漱用水以及冰鉴,赵睦松松衣领指门后脸盆:“洗把脸吧。”
阿裳自幼易出汗,荷花园门口到这里距离不算远,她已顶了满头汗。
“怎么办嘛,那个宋云曳会不会报復我?据他说他叔父是中书舍人,阁老哎,承上启下的大人物。”吴子裳拽下盆架上巾子打湿洗脸,而后被拨开,是赵睦起身过来,用她洗过脸的水和用过的巾布继续洗手擦脸。
今个大暑,尤其热,走这段路都热到浑身往外腾暑汗气。
赵睦拧干巾布擦脸和脖,沉吟道:“六部诸司文案均送中台,由左右二丞勾检,再呈仆射阅,方下有司,西台中书同理,若说中书舍人承上启下,也不算错。”
“唔。”吴子裳瘪嘴,“宋云曳他叔父的确很厉害,可我叔父是中台相哎,能压他一头不?”
赵睦涮干净巾布,搭回盆架子上,转身去桌前时,食指顺便戳了下吴子裳脑门,语焉不详道:“若是比背景,他们谁能出你之右,傻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