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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寨几乎倾巢而出,这无疑给赵睦製造出绝好机会。
终究是董黑才顾忌姓赵的公门人说落下东西去而复返又说天太晚而留宿,祭祀时他盛情邀请赵睦同往,被赵睦以疲惫需要休息为由拒绝。
加上赵睦独个步行而来,没有同伴也没有代步工具,董黑才稍微放心几分,转而拜托附近混棍帮忙盯赵睦,他则迫不及待去参加热闹的送灾祭祀。
董黑才小气,没答应混棍索要钱财的条件,而是允诺从祭祀上带烧鸡回来给混棍吃,混棍盯人也没劲,三不五时过来搂一眼。
每次来,都见那公门人都老老实实躺在屋里睡,西边石屋上铁锁铁链都完好无损,后来混棍彻底放心,继续与伙伴摇骰子耍去了。
祭祀结束甚晚,董黑才回到家已是后半宿。
彼时乌云遮挡住月亮,天地间没有一丝光亮,他进门时被门口小石块绊个踉跄,险些以头抢地栽进门,手里大树叶包裹的鸡架子与一隻鸡腿被他失去平衡时大力甩出,骨碌碌滚好远。
鸡架子是他自己吃,鸡腿原本准备忍痛割爱送给混棍吃,掉地上定然沾土,他过去把东西拾起来重新包进大树叶,也不在乎食物变脏,还想着这样鸡腿也可以不用给混棍了。
院里静谧无声,外头依稀是大伙儿各自归家的嘈杂,他先到西边查看石屋,见门上锁和铁链与他离开前位置都没变,这才捉身往东边去向公门人睡觉的屋。
隔没窗纱的窗户往里看,依稀见木板床上躺着个人影,床边地上高高的影子似是官靴,董黑才彻底放下心,哼起不成调的曲子回主屋。
董老妪和娃娃们睡西边隔间,董黑才睡东边隔间,男人没有晚归给家人报备的习惯,鸡架子扔桌上他回屋倒头就睡。
祭祀上他抢到半坛酒,一口气喝得精光,所有人都在夸他,“黑才好酒量”、“黑才真男人!”……这些话让人非常受用,董黑才躺在破门板搭成的床上美美睡去。
只是大约才睡没多久,董黑才被憋醒,喝太多酒,要放水。
放完水提着灯路过石屋,他想了想,摸出总是随身带的钥匙开锁进门,积极准备再要老七。
结果,离了个大谱,散发着恶臭的屋里空无一人,原本锁在那疯女人手腕脚腕上的铁链散落在地上,有那么一时片刻,董黑才脑子里全是空白。
那可是他花了好几千钱买回来的女人啊,才生六个娃,怎么能让跑了?!
待回过神,董黑才像个点着信捻的小黑炮仗般气腾腾穿过院子来到东边,连踹带撞地衝开公门人的屋门。
提灯一照,干他母,床板子上只有一堆他家杂棚里的破衣烂衫碎柴禾!而那被他误看做官靴的影子,其实不过就是两把扎起来的木枝,还他妈是从他家厨房整来的!
董黑才放声大吼大叫起来,凄厉破音的动静登时打破刚刚安静下来的董家寨。
“官差偷人啦!公门把我婆姨偷走啦!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