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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宋妈妈手遮到嘴边靠近过来耳语:“听说在长安街花萼楼露了面,捉了阿裳那妮子去。”
一听这个,上官夫人语调带上几分看好戏的促狭:“上哪儿去了?”
宋妈妈站直身子低下头去认错:“请夫人责罚,老大的行踪不太好跟。”
“这不怪你,老大随主君的心思长,浑身上下都是心窟窿眼,小时候他跑城南推车卖卷饼的事,若非是主君主动说出来,不然家里谁知道?”上官夫人大腿迭上二腿,颇有兴致,“不过东边那兄妹俩,兄非亲兄妹非亲妹,都这般年纪了,关系还那样近?”
也不知避嫌。
宋妈妈道:“其实关系也不能算和少时一样了,从三公子偶尔提起的隻言片语里,能知道自大公子回来,他兄妹俩关系确实是疏远了的,还不如阿裳姑娘同咱们二公子三公子关系好。”
“谁要同那野丫头关系好,咱院里公子可与那野丫头丝毫没关系。”上官夫人时刻注意撇清,近两年那丫头还学男人做生意,成天跟在外男屁股后头抛头露面,那样丢人现眼,即便主君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上官夫人却不敢让自己宝贝儿子们与吴子裳沾上半点干系,太影响名声。
这茬话罢,上官夫人眼珠一转,低声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把那野丫头弄给老大?这么些年来,他赵渟奴过得也实在是够顺风顺水了,不见他怎么着一次我这心不顺气,老天爷打盹儿,什么好事都送给东边,倘非东归来也进士在榜,我真要从此不拜神佛呢。”
“呸呸呸,您可不敢说这种话,老天爷听见要生气哩。”宋妈妈忙转身去拍亭边木围栏,敬畏之心不可不无。
上官夫人拱起两手向亭外炎热苍穹示礼,嘴里低低祷愿两句饶恕,方才是话赶话才说出不敬言来,经宋妈妈提醒,吓得不轻。
祷愿罢,上官夫人又道:“老大状元郎也考上了,官也分到了,婚事上没动静?”
照常说,便是再怎么着的人家,这时候也该为儿子终身大事操操心了,其蓁院那边,嘿,号外,愣是半点动静没有。
外头都说老大不再说亲是因放不下贺家那可怜丫头,但那又能怎么办呢,上官夫人觉得,贺家丫头人都没好些年了,东边母子俩注定攀不上贺家高枝,主君欲立稳朝堂,还是要靠他们上官家和贺氏的关系!
就像当年成亲抬平妻,主君先定下陶家女又如何,她上官霈看上的男人,不管如何都会是她的,上官家不照样压陶家一头,后来者居上地逼主君娶了平妻?这人呐,再强势耿介,也都是要在权势面前低头哩,有贺氏在,开平侯府才能在风雨中泰然处之。
宋妈妈道:“倒是听说不少人主动向侯府提哩,还都是高门大户,毛国公家、齐大相公家、蓝国公府都愿意下嫁女娃,侯爵门户以下也不少,甚至还有五品小官家想攀高枝,有传言说大内也有这意向,主君都没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