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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荔摇头道:“我没事了,你进厨房干什么?别动那个火,当心烫了你。”
笛飞才明白了她的担心,哭笑不得地搂住她:“姐姐,我没事的,我从小身体健壮,不过就是那年烫了一次,也不是大事,你才最该休息才对。我保证小心好不好?不会烫着我的。”
芝荔虚弱地道:“哪有,前阵子手才让我伤到的,现在还有疤痕。”
笛飞笑道:“我身体就这样,很容易留疤,早没事了,你瞧你,那么点小伤,成天念叨。”说罢,笛飞拉着芝荔回了卧室,又把她摁在了床上。
这边笛飞刚刚安顿芝荔躺好,忽然听见急促地敲门声,开门后,却是母亲王氏的司机。
“姑奶奶,出事了,二太太和俊姿小姐让炸死了,您快回家去吧。”
笛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愣在当场,芝荔也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笛飞顾不上管芝荔,自己飞奔回了苏家。
原来,王氏带着笛哲的女儿俊姿出去,却不想赶上日军轰炸,祖孙二人当场被炸死。
芝荔见笛飞走了,也自行穿好衣服,匆匆回了苏家。走到苏诚毅的跨院门口时,她听见笛飞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芝荔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晚上,笛哲笛飞二人重孝守灵。王氏丧礼期间,笛飞住回了苏宅。这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忽听见门响,抬头看去,却是芝荔穿一身素缎旗袍,不施粉黛。按照苏家辈分,芝荔比王氏高一辈,不必戴孝,更何况,王氏活着的时候对芝荔多有苛待,但芝荔依旧淡妆素裹。
芝荔轻轻坐在了笛飞身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笛飞看了她一眼,轻轻靠在了她的肩头,稍微动了身,双手抱腿,瑟缩成一团。
芝荔见她难过的样子,十分心痛,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髮。她自幼丧母,对母亲的印象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侧影。但她也见过王氏宠爱笛飞的样子,深知笛飞对母亲的感情。
笛飞忽然靠在她身上,委屈地哭了起来。芝荔知道不管怎样安慰笛飞也是多余的,便隻得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未发一言。芝荔轻轻拍着,好几天不曾合眼的笛飞居然睡着了,芝荔轻手轻脚地给她脱去外套,又盖好被子。回头看时,却见笛飞不再是当初四仰八叉睡觉的调皮样子,只见她眉头紧锁,紧紧搂着被子,面带泪痕,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样子。芝荔刚要走,却听见笛飞哭喊着:“妈,妈,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