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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品?纪念什么?”
“对啊,纪念什么呢?”稽雁行露出苦恼的表情,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不确定道,“我应该想纪念这个夏天,还有就是、就是……某个人?”
阮钰的呼吸蓦然变重,他听见自己用近乎紧张的语气问:“是谁?”
稽雁行晃了晃脑袋,侧躺着蜷缩起身体,闭着眼睛说:“想不起来。”过了几秒,他半睁着眼打量阮钰,“你真好看,好像、好像就是你,你是阮钰吗?”
这一瞬间,阮钰的心臟怦怦乱跳,焦灼、紧张和期待,陌生的感情一股脑地冒出来,浇灌着他干涸的情感世界,阮钰用尽浑身的力气按耐下心底的焦灼,转身和稽雁行面对面躺着,看着他的眼睛,哑着嗓子说:“我是。”
“那就是你吧。”稽雁行闭上眼睛,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阮钰试图听清,便起身贴近稽雁行的耳朵,耳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稽雁行已经睡着了。
阮钰却彻底失去了睡意,他好不容易逃出了暴雨的旷野,又被扯进奔腾的江河,水流衝刷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连带记忆也被衝刷成碎片,他艰难地蹲下身,拾起一块块斑驳的碎片,把它们拚凑起来,像拚凑一块碎掉的叶子。
于是,过去的三个月开始在阮钰的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于是,稽雁行以极其生动的形式闯入他的回忆,一遍又一遍。
阮钰陡然发觉,他根本做不到忘记,忘不了过去三个月的种种,也忘不了眼前熟睡的这个人,和以往的所有情人都不同,稽雁行不仅没在他的记忆里褪色,反倒越来越鲜活。
前所未有的想法悄然萌芽——他想要继续,想要把三个月延长,再延长,他想要和稽雁行维持这段关系,这段能让他们拥抱和接吻的关系。
清晨的光爬上床角,稽雁行缓缓掀开眼皮,头疼提醒着他昨晚的宿醉。
等等,这好像不是他的房间,稽雁行瞬间清醒,慌张地环视了一圈。
居然是阮钰的卧室!他怎么会在阮钰的卧室?难道他还在做梦?稽雁行的大脑尚未开机,没能注意到被推开的房门。
“你醒了。”稽雁行扭头一看,阮钰手里端着玻璃碗,正在朝他走过来,“头还疼吗?”
“阮、阮总?我怎么在您这里?”稽雁行睁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还不待阮钰回答,他又掀起身上的薄被,想要下床。
阮钰皱眉,加快脚步,出声製止道:“等等。”
稽雁行一愣,腿上的动作停住了,床边凹陷下去,阮钰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把玻璃碗递到他面前,说:“醒酒汤。”
——醒酒汤,但不是阮钰做的,他只是想起来他喝醉那次,稽雁行给他做了醒酒汤,喝下之后,他的头就没那么痛了。
所以阮钰点了份醒酒汤的外卖,在端给稽雁行只是用微波炉热了半分钟。
强烈的不真实感袭来,稽雁行僵硬地抬手,接过了醒酒汤,讷讷道:“谢谢。”
阮钰点点头,让他趁热喝。
稽雁行喝了两口,从碗中抬眸看阮钰,阮钰就耐心地问他,怎么了。
“我——”稽雁行有太多问题要问,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