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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还有些混沌,阮钰半阖着眼睛适应光线,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陡然清醒,偏头一看,原来是稽雁行,顷刻间,昨夜桃色的记忆汹涌而来。
阮钰想起曾经养过的某个乖巧情人,每次完事后,阮钰都差助理把人送走,无论情人怎么软磨硬泡,都是徒劳,情人的眼泪和讨好都拨不动阮钰的心弦。
但他这是……和稽雁行同床共枕了一晚?
阮钰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打量起稽雁行,他向来浅眠,昨晚却睡得很好,稽雁行的呼吸声像白噪音,一呼一吸,如同划过耳边的风,舒适且助眠。
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心头——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这么一起睡着,似乎也不错。
刺耳的机械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中止了阮钰的胡思乱想,在大脑做出反应前,阮钰捞过床头的手机,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是严特助的未接来电,阮钰怔了怔,他竟然会因为……不想吵醒酣睡中的年轻情人,挂断了工作电话。
阮钰坐起身,准备给严特助回电话,他瞥了眼身旁的稽雁行,手上的动作一顿,趿上拖鞋走到阳台,这才拨通了严特助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
“阮总,您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
严特助接着道:“景书记那边又找上门了,他有意同您联手。”
“他和谁竞争?”
“最大的竞争对手是戎承平。”
听见“戎承平”三个字,阮钰握住手机的力度骤然加大,良久,他回了一句:“我先考虑考虑。”
逐利是商人的本能,钱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开始追求权利,阮钰也不例外,有些权利不能直接握在自己手里,但可以为己所用,更何况——
景书记的对手是戎承平。
景书记也好其他人也罢,阮钰不太关心谁找他联手,他更关心谁能把戎承平扳倒。
“戎立清最近还老实吗?”
“老实,您给过他教训之后,他就没再有过出格的举动了,最近好像被关在家里了。”
打完电话,阮钰的目光飘向庭院里的海棠。
五岁前,他住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海棠,在那座小院中,戎承平曾把他举过头顶,轻放在海棠的枝干上,有一年海棠开得格外盛大,戎承平领着他捡了一大捧落花,晒成干花,送给阮淑穆当礼物。
记忆褪色,海棠干枯,旧事已唤不起阮钰的任何爱恨。
“你很久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阮淑穆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我可能要给戎承平使点绊子。”
“我以为你早都不在意了。”
“是不在意,但我心里有根刺,戎承平不倒,这颗刺就很难根除。”阮钰语调平淡,眼底同样一片冷寂,仿佛戎承平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想让自己更好过,就只能让他不好过,您知道我是一个怎么的人,况且这的确能给我带来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