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曲砚的心脏缓慢提起,“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顺口一说啊,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蓝因跺了跺脚,“这天气真奇怪,突然变这么冷。”夜风乍起,确实寒冷。曲砚感觉血管中血液的流动速度都因为寒冷而变慢,“来邺风之前我和于阳见过一面,他说你再不回去他就要把你的东西全部丢出去,还说再也不会让你住在他那里。”蓝因呵呵笑了两声,有恃无恐道:“我看他是洁癖病又犯了,扔东西什么的也就是说说,他嫌脏,肯定都不想碰我的东西。”失去温度的手指无意识地收拢,这件事是曲砚故意编造的,于阳有重度洁癖,尤其喜欢独来独往,绝不会让任何一人在他家留宿,甚至连和他关系最近的吴浪也不行。这件事众所周知,可身后的蓝因给出了绝对错误的回答。“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毫无情绪。四周漆黑一片,曲砚猛地转头,“你不是蓝因!”“猜对了。”蓝因吐掉嘴里的烟头,面色带有几分阴骜,“但是晚了。” 蓝因/燕行章风钻入墙缝,吹得里面堆积的土粒飒飒作响,周围一切都是寂静,除却风声,只有浅薄的呼吸声。曲砚盯着蓝因脚边还未彻底熄灭的烟蒂,攥紧的手指微松,“你是燕行章。”他用的是陈述的口吻,却也有试探之意。烟蒂上猩红色的火光若隐若现,曲砚的不安感逐渐消失,他意识到刚才的话不过是蓝因故意之举,蓝因想让他恐惧,处于恐惧中的人很容易失去理智。此处是一条无人的窄巷,向前望去能隐约看见街边路灯的亮光,足以证明这里并不是什么隐蔽的地点,所以不管这个蓝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都不会在这里贸然动手。“你很聪明。”蓝因用脚碾灭烟头,帽檐下的狭长眼睛闪过冷光,“但有的时候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这是承认的意思?燕行章……曲砚无声地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和燕灼有血缘关系,容貌应该会有和燕灼相似的地方,只是他现在顶着蓝因的脸,半点也窥不到他的真正相貌。“你想让我做什么?”曲砚垂下眼睛,不再去看面前的人,明明他的脸还是蓝因的脸,但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一切都显得怪异起来。
燕灼化狼是场意外,来邺风也是临时起意,他们在邺风的相遇肯定不在燕行章的预料之中,他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燕行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燕行章笑了一声,不带什么情绪,“做什么?如果每件事都需要动机,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曲砚此刻有点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照你所说,我杀你只是因为我想杀你,并不需要理由,对吗?”他话中有威胁之意,并未隐藏,对于伤害过燕灼的人,他并不想与之虚与委蛇。“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你不是很喜欢燕灼么,他可是由我创造出来的。”燕行章对曲砚的话不甚在意。胃部似乎在翻腾,有些人光是说话就让人产生呕吐的欲望,曲砚默不作声。燕行章大概把曲砚的不语理解成了赞同,有些得意洋洋地继续说道:“人类因上帝而诞生,所以将上帝称为造物主,若没有我,燕灼如何能诞生?这样算来,我也是燕灼的造物主。”“如果你想说的只有这些恶心人的话,那我觉得没有听下去的必要。”曲砚被冻透了,说话时牙齿在打颤,他还是很讨厌寒冷,尤其是燕灼不在他身边的时候。藤蔓感受到主人的不耐,悉悉索索地朝燕行章爬行。“你不会杀我的。”燕行章有恃无恐地向后退了一步,“说起来,你已经见过了我的杰作。”藤蔓停在半途,曲砚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来他口中的“杰作”是什么,“异能者失踪一事果然和你有关。”“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杀了他们,这明显是错误的,他们并没有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生存,我赋予了他们永生的权利。”燕行章面露痴迷,“和容易腐烂的尸体相比,花朵难道不漂亮得多吗?”曲砚无视他的诡辩,“我不觉得。”他无端地想起陈雨宁,如果她在这里,以她的性格,估计会气的跳起来,指着燕行章的鼻子大骂:“说的好听,你怎么不把自己变成花啊!”曲砚现在也有骂出声的冲动。“邺风想要毁了我的心血,我要你阻止他们的实验继续。”燕行章的情绪收敛得很快。“凭什么?”曲砚不觉他有能被燕行章威胁的地方。燕行章像是对他的话毫不意外一般,“不按我说的做,燕灼就会死呢?”曲砚眸色微沉,“什么意思?”“他本来就是一个实验品,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多,迟早会有坏掉的一天。”燕行章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微笑,“按时间推算,现在他心底的恶欲已经初露端倪,他会对周围的一切产生恶意,内心杀戮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便会催促他杀死更多的人——包括你,到最后,在他恢复意识时,在他发现自己犯下这么多罪孽,甚至杀了自己最爱之人时,你猜他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