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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也不恼,将那名帖捡起来,嬉皮笑脸的,看向应闻隽的眼神却满是试探。
“他对你有兴趣,家里也有钱,你跟着他,陪他一段时间,不比跟着我舅有前途?我瞧你在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应闻隽冷笑着讥讽:“你怎么不把柏英也送到他床上去?”
“柏英是我的人,我自然不送。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反正也就是陪人睡几觉的关系嘛,和谁睡不是睡,你和我舅睡,和我睡,怎么就不能和他睡,”赵旻别有深意地看着他,“莫非在你心里,也将自己看做我的人,才会这般大动肝火?”
“我看你脸皮怪厚的。”应闻隽干脆利落下床,把皮箱往床上一摊,几乎是把自己的衣服行李摔进去,一阵叮铃咣当,拎着往外走。赵旻这才有些慌了,没想到应闻隽反应这般大,从后头抱过去,半是撒娇,半是威胁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跟你道歉,你别走,你再走,我可要跟你回贵……”
应闻隽忽的转身,皮箱往地上一摔,指着赵旻鼻子骂道:“去啊,你去贵州,去找我爹妈告状,去说我败坏门风,被自己表弟搞大肚子,别说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你。你去啊,你不就会拿这个威胁人?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本事!不过也只是个因着利益惯会出卖他人,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应闻隽气急,不住发抖,等反应过来时,只觉脸旁湿漉漉的,早已泪流满面。
他突然冷静下来,捡起皮箱,说道:“我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别人残缺,我却多余,也不过是被你们这种人当跳板罢了。”
“跟张妈说我走了,谢谢她这两天的照顾,她做的饭很好吃。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绝不将你牵扯进来,”应闻隽最后看了一眼赵旻,“你真是个混蛋。”
若此时放他走,那赵旻才算脑子秀逗,当即上前抱住应闻隽,往屋里拖。给他这样一抱,应闻隽彻底爆发,也顾不上丢人了,对着赵旻又捶又打,慌乱中竟也得手,听的赵旻几声闷哼,一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此时竟是任应闻隽随便发脾气,最后肩膀一痛,是应闻隽在咬他。
赵旻疼得龇牙咧嘴,小声道:“……你可真泼。你昨夜照顾我的时候那般温柔体贴,真是翻脸不认人。”
应闻隽闹够了,闹累了,终于不折腾了,埋在赵旻怀里的头却是没抬起来。怀里的人在发抖,赵旻感觉到胸前有一小块衣料湿了,他一下又一下顺着应闻隽柔软的头发,话里有话道:“不许哭了,我做的混蛋事,你骂我我认,若你要是指桑骂槐,借着骂我的功夫撒别的气,那我可不依你。”他心中莫名其妙起来,心想自己这是哪里来的好耐心,平时柏英冲他发脾气,他可是理都不理的。
应闻隽发泄完方觉丢人,推开赵旻,拿出个帕子,把脸给擦了,把帕子往床上一丢,去盥洗室洗脸。
鬼使神差的,赵旻把那帕子收了起来。
帕子右下角绣着竹子,这图案赵旻认得,是赵家的族徽,代表君子端方守节,风过不折。他姓赵,应闻隽的母亲也姓赵,他与应闻隽是不折不扣的一家人。
想起先前打听到的应闻隽进宋家以前的事情,想起他的老相好,赵旻蓦然反应过来,他今日这眼泪不是为他流的,不是为他舅流的,脾气更不是因他撒的,把应闻隽当跳板,让他旧事重提,觉得屈辱的另有其人。
赵旻握着那帕子,心中百般滋味,似是给人拿手一揉,想的尽是应闻隽方才自嘲自轻的模样,不等他弄清楚这怪异滋味从何而来,因何而起,那狗撒了尿占地盘的兽性就占据上风,心想他们赵家的人,怎么就平白无故的给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