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宴会
「碧云,明儿去把云儿叫来,落霞,去找少爷到我房里来。」
「是。」
三天後的夜晚,云儿既兴奋又期待,身缕薄纱躺在邓少爷的床上,她终於等到这一天,回想那天夫人私下告诉她这件事,犹如在梦中,兴奋之情溢於言表。
突然,内室的门被打开,男人的气息向她扑来,云儿惶惶开口说:「少爷。」
邓少爷掀开床帐,今晚喝了一点薄酒,他知道眼前的nv人仰慕他许久,那晚母亲将她的心思都一一讲明,就是要让他明白这样的nv人,无须huax神在她身上,一把将薄纱扯开,将她压在身上,毫不留情的进入。
云儿流着泪不敢喊出声,过了今晚,她的人生就会不一样。
翌日,邓夫人做主让邓少爷将云儿收为通房的事,全府的人都传开了,厨房里也都在议论这件事,只有在灶台前的任晴月丝毫不关心。
王大妈走到任晴月身旁,见她正望着灶台发呆,推了一下问:「小月,在想甚麽呢?」
任晴月这才回过神,小声说:「剩不到三年的时间,我就要离开,刚刚突然想着,若要开始做生意,要从何处着手。」
「你先别想那麽多了,趁还在邓府,多攒点钱,有了本钱,做甚麽都不用烦恼。」王大妈轻敲了任晴月的头。
半年後,邓孙联姻,这是邓府的大喜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贴满囍字,邓夫人忙前忙後,笑得合不拢嘴,科举放榜後,邓少爷成了举人,来邓府到贺的人几乎踩破门槛,趁着大婚,邓老爷已经吩咐,要大大c办。
从天未亮,任晴月已经跟着王大妈,在厨房里忙活,今日宴客人数超过百人,厨房人手不足
,还向外徵了人进来暂时帮忙。
天一亮,鞭pa0声四起,恭贺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进来,前头丫鬟们忙着斟茶递水,後头任晴月也忙得脚不沾地。
「大夥都动起来,今日可是重头大戏,要是出了甚麽差错,别说老爷,夫人也必不留情面,快,少爷已经出发迎新娘子了,咱们得加快动作了。」王大妈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提醒。
「葱花。」「鱼拿来。」吆喝的声音此起彼落,人人皆有活做。
今晚的十二道菜se,其中有几道是任晴月的主意,她想起前世好友婚礼上的菜单,将就着现有食材,做了炸汤圆,取名花好月圆、做了红豆糯米饭,取名缘定三生,在白盘子上请人画了一棵枯树,再用石榴摆在树梢上,特地放在新人房的桌上,寓意多子多孙。
喧闹过後,宾客一一散去,任晴月跟王大妈几人,才有空闲坐下来稍做歇息,忙到连喝水的空闲都没有,幸好任晴月有多预备,要不然就会闹笑话了。
「今晚来的客人可真多,那些没有帖子的居然也敢厚着脸皮来,幸亏小月事先有想到,本来我还觉得她多买的b我想的还要多,结果居然一点也没剩。」沈婆子靠在门板坐着。
王大妈手上拿着水说:「还好离二少爷成亲还早着,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可就断了。」
众人听见这话都笑了。
「对了,小月你怎麽会知道会来这麽多人?」
任晴月端水给年纪较大的婆子们後,才坐下来说:「我原本也没想到,是有一天上街,无意间听到有些有钱人家想趁着喜事,与邓府攀点关系,毕竟大少爷可是青县最年轻的举人,前途无量,有了正室自然也会纳妾。」
此话一出,大家都懂了,把家中庶nv送进邓府当姨娘,就能与邓府沾上边,要是邓少爷一朝为官,可谓名利双收。
在聊了些今日的热闹後,留下任晴月在内几个年轻人,清理厨房,其他人就回房休息。
这晚,邓府上下都欢天喜地,只有云儿望着新房,默默泪流。
翌日,新妇向公婆敬茶,再往祠堂,由邓老爷焚香告知祖先,家谱上邓清华旁边填上孙俪俪,自此,孙小姐正式成为邓家人。
三朝回门後的隔日,大少nn一大早便往主院,要向邓夫人请安,没多久,落霞就出来请大少nn进去。
「媳妇向婆婆请安。」大少nn拿着茶盏跪着向邓夫人行礼。
邓夫人赶紧接过茶盏说:「行了,快起来吧,我可没有这麽多规矩,以後跟着清华喊我母亲吧。」
大少nn偷偷瞧了一眼邓夫人,确认不是在试探她,才真正放下心来,坐在一旁说:「母亲治家清明,府里上下井然有序,媳妇好生佩服,尤其新婚那晚,房里摆的石榴,可真是用了心思呢。」说完示意丫鬟递给邓夫人看。
「这都是下人们的一番心意,祝贺清华大婚,也希望你们多子多孙。」邓夫人看着眼前的石榴盘,欢喜不已,那晚的菜宴,添了两道从未吃过的新菜se,宴席间都是称赞声,连邓老爷都觉得脸上有光,这恐怕是青县这几年最热闹的喜宴了。
「夫人,大少nn,这是厨房里的小月做的,听说她还自掏腰包,请街上的画郎画的呢。」落霞早就听到厨房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母亲,可否见一见小月,媳妇还真未见过如此巧夺心思的贺礼呢。」大少nn虽然高兴,也隐隐担心此人是否有其他心思。
邓夫人也已经猜到大少nn的想法,就要碧云去叫人,接着说:「这丫头年纪小,却是个主意多多的,前年夏天弄了个菊花糕,大家都十分ai吃,後来我才知道,她只签了五年活契,再过两年若不续签,便放回家去。」
大少nn一听,知道婆婆了解她的担忧,羞得低下头。
「小月拜见夫人,大少nn。」
「起来吧,大少nn可喜欢你准备的贺礼,想要好好的赏你呢。」邓夫人先开口。
任晴月转向邓大少nn低头说:「那是後院大夥的主意,祝贺大少爷跟大少nn早生贵子,奴婢只是负责跑腿而已。」
这让邓大少nn对任晴月更加有好感,赏了三两银子给她,再赏了厨房的人,每人一两银子,任晴月嗑头谢恩後,就退出主院。
手上揣着赏银,心情大好,在邓府攒得银两,已经足够摆个摊子,养活自己,想到这,任晴月脚步更加欢快起来,赶紧回厨房与大夥同乐。
「唉呀,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小月,自从她来了,得的赏银都快赶上月例了,其他人都来问我,厨房还缺不缺人呢。」沈婆子拿着银子大笑。
「那是夫人知道大夥都用心g活,拿我当个藉口慰劳大家而已。」
王大妈知道任晴月不想出风头,赶紧出面说:「行了,行了,就别打去小月了,今天让她休息,就当谢谢她带来财运。」
任晴月感激的看着王大妈,小声说:「谢谢乾娘。」
六个月後,邓大少nn与云儿前後被脉出有孕,邓夫人直接将云儿抬为姨娘,让邓府更增添喜气,邓夫人直接下令,大少爷院里增设小厨房,并将王大妈跟任晴月调过去服侍。
「大少nn的饮食就交给你们了,这可是邓府头一个孩子,可得多加小心,知道吗?」邓夫人严肃交代命令。
「是。」王大妈跟任晴月相视一眼。
偏院里,云儿0着肚子,一样都是邓府血脉,只因为邓大少nn是正室,她的孩子就备受关注,自从大少爷成亲,碰她的次数少之又少,这次能怀上孩子实属运气,若能一举得男,那麽她在邓府才能有一席之地,可要是大少nn也生男的呢……
小厨房里,王大妈跟任晴月忙活着,凡要入口的饮食,小心再小心,就怕伤了大少nn的孩子,任晴月更是亲力亲为,只要是她负责的菜肴,一定亲自端到房里,看着大少nn吃了没事,才安心离开,同时也会再备一份,让人送到云儿那里。
「俪儿,小月进府後,我让人观察过她,是个单纯的人,落霞打听到,五年期限一到,她便会出府自己养活自己,这样的人才能让我放心,既不会动爬上主子床的心思,为了出府,她会更加小心翼翼,不让自己有出错的机会。」邓大少nn的肚子逐渐显怀,看任晴月如此用心,对她越发信任,想起邓夫人才说明白为了要让任晴月来照顾她的饮食。
「小月,辛苦你了。」
任晴月边收拾桌面边说:「大少nn,您这样说可是折煞奴婢,您现在可是府里的宝贝,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奴婢自当更加用心侍奉。」
邓大nn抚着肚子,面露微笑,突然想起甚麽,问身旁的丫鬟说:「云姨娘如何?」
「少nn放心,云姨娘一切都好。」那丫鬟回答。
任晴月收拾完就回小厨房,她心中总有些不安,今天中午,王大妈从云姨娘那里送午膳回来後,对她说:「我总觉得云姨娘怪怪的,咱们可得打起十二万分jg神注意。」
任晴月相信邓大少nn不会去害云姨娘的孩子,身份摆在那里,即便生得是nv儿,总还会再生,且听说大少爷十分疼ai大少nn,去云姨娘那里的次数非常少,就连现在她怀孕,大少爷也是几天才去探望一次。
离临盆的日子尚远,任晴月更加小心在小厨房里的活,不管哪一边只要在饮食上出事,她便难辞其咎,想平安出府就难如登天,想到这,她就起j皮疙瘩。
「云姨娘不满今日的膳食,要求重做,而且不要跟大少nn一样。」云姨娘身边的丫鬟,趾高气扬到小厨房里,不屑的大叫。
任晴月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只说:「小厨房是大少nn管着的,我们只听主院下的命令,云姨娘有甚麽要求,也得由大少nn发话,我们可做不了主。」
「好…你等着,要是饿着云姨娘,有你苦头吃。」那丫鬟气得甩手离开。
王大妈凑过来忧心的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可怀着大少爷的孩子呢!」
「乾娘,您别忘了,不论大少nn怀得是男是nv,都是邓府的嫡孙,我跟夫人说过,让云姨娘的膳食跟大少nn一样,就是不让她有机会在这上头做文章,您看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按耐不住了。」任情月要王大妈安心,前世g0ng斗剧盛行,她也看了不少,该小心的细节不会放过。
「大少nn,云姨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挺着五个月的肚子,邓大少nn正躺在榻上休息。
正当云儿想要行礼时,邓大少nn出声制止:「怀着身孕就不用多礼了,坐吧。」
「谢谢少nn,扰了您清静,婢妾实在过意不去,只是所求之事,只有您能帮忙发话,这才不得以求到您面前。」
邓大少nn没想到云儿姿态会摆得这麽低,这时候她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个人,微微笑着说:「妹妹真是客气,你也是双身子的人,多照顾些也是应该的,说吧,甚麽事情?」
来之前,云儿不断想着要怎麽说,才能让大少nn同意她的要求,掂量再三才开口说:「婢妾这阵子口味多变,又知道跟少nn的吃食是一样的,心中惶恐,特来求少nn同意,让小厨房另做一份膳食。」
「原来是这等小事,等等我就让人吩咐下去,大夫说了,有孕之人口味多变乃是正常,妹妹若想吃甚麽,让人去跟小厨房讲一声就行了。」邓大少nn笑着说。
云儿从位置上起身,屈膝行礼说:「婢妾多谢少nn。」
没多久任晴月就知道这件事,她心想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云儿怕是坐不住了,得和王大妈商量,接下来该如何防范。
「姨娘,您想从小厨房下手?」绣珠疑惑。
云儿轻抚着肚子说:「那个任晴月看得紧,少nn吃的东西,从不假手她人,还故意让我也吃一样的膳食,万一我要有甚麽事,也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我想吃的东西能分开处理,那麽也就有机可趁。」
时间推进两个月,漫天大雪,府里有两位孕妇,邓夫人严令要下人们更加勤快清扫积雪,就怕一个不注意,发生憾事。
就在冬至前一晚,邓大少nn喝了一晚燕窝後,肚子绞痛不已,下人全都跪在院子里,ㄚ鬟忙进忙出,大夫一待就是半个时辰,而任晴月首当其冲,直接进柴房备关押起来,大少爷更是陪在床边,每个人都紧张不已。
云儿在自己房里,也听到主院里的动静,她冷笑,这回就算孩子能保住,出生後也势必t弱多病,还能趁此机会除去任晴月,一举两得,她披上大衣,带着绣珠往主院里去,表达自己的关心。
房门外,云儿就被邓夫人拦下来,邓夫人握着她的手说:「大冷天,怎麽还跑出来,万一伤着孩子可怎麽办?」
「一听到少nn出事,婢妾挂心,实在无法安心待在房里,这才冒着风雪,赶来看看情形。」云儿拿帕子作势擦泪。
「唉…你有心了,俪儿就是喝了燕窝才出事的,我已经把小月那丫头关进柴房,明天得好好审问一番。」邓夫人气愤不已,似乎想到甚麽,语气紧张的问云儿:「那燕窝你可有吃?」
「夫人放心,两个多月前,婢妾就向少nn说,身份有别,不敢与主母吃同样的膳食,所以後来便没有跟少nn再吃同样的东西,真想不到小月竟会做出这种事。」云儿心中窃喜,听邓夫人的口气,大少nn这胎恐怕有问题了。
一个月前,云儿找了个藉口出府,偷偷寻了郎中,为自己把脉,确定腹中胎儿是男婴後,更加欢喜不已,如今,邓大少nn出事,那麽她的孩儿便是长孙,相信她将要母凭子贵。
「你没吃就好,快回房去休息,你肚里的孩子可不能再有事了。」邓夫人急促的要云儿离开。
云儿担心的再往寝室望了一眼,似有无奈的离开,但并非回自己房里,而是到柴房去会会认晴月。
「小月,想不到你会落到如此地步。」云儿俯视任晴月。
任晴月抬头看着她说:「原来是云姨娘啊。」
云儿原想抬手打她巴掌,顾忌孩子才作罢,故做怜悯的说:「真可怜,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主子,如今,我做到了,而你却只能卑微的活着。」
「既然你选择做姨娘,选择孩子出生不能喊你一声娘亲,那是你自己的决定,只是我不懂,为何要针对我,我想走的路从来就和你的不一样。」这一刻,任晴月问出了隐藏许久的疑惑。
云儿说:「因为你表现得太好了,让我产生危机,不只大少爷,甚至老爷和夫人都注意到你,我也只不过以防万一而已,毕竟富贵若伸手可及,我就不信你不心动。」
「我明白了,谢谢云姨娘来探望,您请回吧。」
「哼。」看到任晴月如此从容的态度,让云儿心生烦躁,甩门离去。
隔日一早,包含任晴月在内,邓大少nn院里的所有下人,都站在院子里,让邓夫人逐一审问,云儿也在场,她相信今日过後,她在邓府的地位将固若金汤。
「从实招来,是谁在大少nn的吃食里下药,想要害邓府血脉?」邓夫人一开口问,每个人都面面相觑,自邓大少nn有孕以来,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是jg挑细选,居然还让人有机可趁,不自觉的,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任晴月身上。
云儿在一旁忍不住说:「夫人,最大的嫌疑人是小月和王大妈,小厨房都是由她们两人负责的。」
任晴月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语,王大妈哭着说:「夫人,奴婢在邓府g活这麽多年,要说害人也得有动机,若大少nn平安生下孩子,赏银一定不少,奴婢又何苦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恶毒手段。」
王大妈的哭诉,反倒让众人将怀疑呢目光移到云儿,要说大少nn出了什麽事,最後得利的就是云姨娘,每个人心中都在猜疑之际,没有人发现绣珠不断捏着帕子。
云儿一听,立刻为自己辩白:「夫人,少nn和婢妾的饮食,全由小厨房一手包办,听说所有的食材全由小月亲眼过目後,才能送进小厨房里,若不是她心存歹意,又有谁有办法进得去呢?」
邓夫人坐着,拿起茶杯喝茶,静静观察每一个人的反应,放下茶杯後,她才说:「小月,你有何话说?」
「夫人,可否将当时大少nn的碗拿出来?」原以为任晴月也要辩解一番,没想到却是要证物。
当落霞将当晚盛燕窝的碗拿出来时,绣珠立刻脸se发白,差点站不稳,云儿瞪了她一眼,自己心中却也直打鼓。
这时候邓少爷从房里出来,脸se铁青,冷冽的眼神扫了一圈,当云儿与他对视的那一刹那,手里的帕子差点掉下来,她赶紧喝茶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任晴月走出来站在前头,拿起碗说:「大少nn并不是因为喝了燕窝出事,而是有人在碗里抹了薄薄一层药,再用燕窝的味道盖过去,如此一来,便会让人认为药是下在燕窝里。」
「而且,在碗里抹药已经有半个月之久,那人相当细心,从不留下痕迹,可惜,法网恢恢,恶人自有天收。」
碧云拿了几包药粉摊在桌上说:「夫人、少爷,这些药都是从绣珠房里搜出来的。」
绣珠立即腿软,跪在地上,全身颤抖,而云儿则是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接着,一个双手被綑绑,嘴巴用布塞住的小丫鬟,披头散发被带进来,绣珠直接瘫软在地,原先嚣张的气焰消失殆尽。
任晴月看了云儿一眼後,向邓夫人说:「在两个月前,云姨娘提出要与大少nn膳食分开後,奴婢就更加注意每一个小细节,後来,大少nn专用的碗不小心被这丫头打破,就拿了这个碗来替换,当时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可偏偏就在几天後,王大妈身子不适,奴婢就请求夫人,让大夫帮大少nn号完平安脉後,顺道来看看王大妈,当时我手上刚好拿着这个碗,大夫便闻到了碗里淡淡的药味,在细察之下,果然被抹了红花汁,於是奴婢将计就计,持续使用了这个碗来装大少nn要吃的东西。」
「而实际上,大少nn根本没用这个碗,依照大夫的推算,在两个月後,大少nn应该便会开始肚子不舒服,所以才有昨晚的一出戏,让主谋以为她已经得逞。」
邓夫人站起身来说:「哼,幸好小月细心,偷偷观察了许久,不但发现抹药之人,更循线0出给药的人,绣珠,你还有何话说?」嘴里问的是绣珠,看得却是云儿。
云儿抢在绣珠之前先发制人开口说:「绣珠,你怎麽会做出这样的事?」
绣珠满脸泪水,跪趴在地上,最後抬头说:「夫人,奴婢一时昏头,想着云姨娘若能母凭子贵,说不定奴婢也有机会成为姨娘,不再看人脸se,这些事情都是奴婢一人所为,请夫人处置。」
云儿同时也跪在地上,低着头说:「夫人,是婢妾管教不当,才让绣珠生出此等恶毒之心,求夫人处罚。」
邓大少爷一脚踹倒绣珠,开口下令:「把绣珠綑送官府,为了你这样的人,我还怕脏了我的手,至於云姨娘…直至临盆都不准再踏出房门一步,来人,带走。」
绣珠急着大喊:「夫人,饶命啊,姨娘,救救奴婢,姨娘……」随後口里就被塞了一块布。
云儿抬头看到邓大少爷冷冽的目光,脸se苍白,甚麽话也说不出来,才被人要搀扶起身,就看见邓大少nn毫发无伤,缓缓走出来,站在邓大少爷身边,到这一刻,她才终於明白,自己是多麽愚不可及,眼中的良人从未看重过自己。
经过任晴月身边时,云儿只对她说了一句:「你才是聪明人。」
事情终於告一段落,邓夫人留下任晴月,问她:「小月,我去调查过你的家世,知道你过的不容易,只剩一年多的时间,你的契约就到期了,若你愿意留下来,我可保你衣食无忧。」
「谢谢夫人厚ai,奴婢有自己的打算。」任晴月摇摇头,并不愿意仰人鼻息。
邓夫人也看出来她的傲骨,只好轻叹一声,要她回房里休息。
此一事件过後,任晴月成为邓府的大红人,虽然依旧在厨房g活,却是人人巴结的对象,邓家几位主子的饮食,都交给她一人打理,而王大妈也因为她,让更多人敬重她,甚至也想学厨。
四个月後,邓大少nn平安生下嫡长子,邓老爷夫妇笑得合不拢嘴,满月酒更是贺礼不断,没有人注意倒在偏院的云儿,肚子作痛,却没有人发现,最後一屍两命,倒卧在血泊中。
消息传来,任晴月偷偷到偏院里去,云儿母nv俩都已经入葬,院子里也被打扫乾净,一丝痕迹都没有,彷佛这院子里,从来没有住过任何人。
唯一一件在柜子上被遗忘的鸳鸯绣帕,表露出主人盼望的心情,任晴月拿起帕子,细声说:「身分就已注定你得不到想要的。」
可怜的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只有邓夫人为她唉叹几声,邓大少爷更是完全不在乎,让任晴月更加唾弃这时代的男人,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会作人家的妾室。
在邓府的最後半年,任晴月过的风生水起,虽不是主子身旁的一等丫鬟,却深得信任,当初跟她一起卖身为奴的四个人,都相当悔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巴结任晴月,进了邓府後,就怕被她连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没想到,反而过得b她们更好。
终於,任晴月满十五岁,也到了要离开邓府的这一天,罕见的,主子们全都聚集在主院里,任晴月拿着包袱在大厅里一一叩别,邓大少nn更是添了些银票,塞在她手中说:「别推了,我能平安诞下孩子,你功不可没,这些银两让你在外,能过得好点。」
邓夫人握着任晴月的手说:「以後若是遇到甚麽困难,可来邓府,我们会帮你的。」
任晴月忍着泪水,庆幸自己何等好运,能遇上好人家,再一次跪下来嗑头说:「谢谢夫人与大少nn这些年照料,小月没齿难忘,还请夫人能多看顾小月的义母。」
邓夫人扶起任晴月说:「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任晴月行礼後,转身离开,前一晚她已经和王大妈两人泪眼相别,离别时刻,她不忍心再看见乾年的泪水,也允诺王大妈,有一番成就後,一定会接她去养老。
十岁到十五岁,整整五年的时间,任晴月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拎着包袱走出邓府的大门,她回头再望,小小声说:「再会了。」
迎接她的是未知的命运,当她在踏进村子里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认不出来,要不是她身後跟着回来探亲的那几个人,没有人相信眼前的人是当初那个瘦乾巴的克星。
任晴月回到村子後,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兰姨,她拿出五十两银子说:「谢谢兰姨当年相助,才有今日平安长大的月儿,这银子您一定要收下,否则月儿良心难安。」
兰姨泪眼婆娑,收下银两,不断0着任晴月的头说:「看见你如今这般,你娘亲在天之灵,终於可以瞑目了,我总算没有辜负她的交托。」
忙碌一天,任晴月终於回到自己的小屋,却发现乾净无b,桌上留了一封信,原来是她已经出嫁的好姐妹,知道她要回来,偷偷跑来帮忙打扫屋子,信中说到,一定会找时间回来相聚,任晴月把信折好,在这里总还是有人记挂她的。
洗漱完,才真正能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茶,她走出房门,望着天空,今後,她的人生才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次回村,村子里的人对她不再恶眼相向,尤其是当初大闹的婶娘,也对她和颜悦se,原来当初跟着一起进邓府的那些人,将她在邓府的事情回村子宣扬开来,才让人转化成见。
任晴月握紧拳头,对自己说:「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的过生活,前世可以,今世也可以。」
任晴月握紧拳头,对自己说:「我一定会让自己好好的过生活,前世可以,今世也可以。」
隔天一早,任晴月就早早起身,简单用过早饭後,便开始里里外外将屋子打扫乾净,整个人也都轻松不少,一直快到傍晚,才终於坐下来休息,这时候兰姨正在门外喊她。
「兰姨,快进来,甚麽事情这麽着急?」任晴月赶紧开门。
只见兰姨提着大包小包走进门,将东西放好後,气喘吁吁喝了一杯茶後,才开口说:「这些米啊,菜啊,都我早上去市集买的,拿去用吧。」
「谢谢兰姨,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些东西她现在的确需要。
「来,快坐下,昨日匆匆一见,让兰姨好好看看你,果然长大不少。」兰姨面露欣慰。
任晴月坐着,笑着说:「邓夫人对我挺好的,您看看,我胖了不少呢!」
听完任晴月讲了这五年的事情,让兰姨惊讶的说:「一定是你娘在天之灵保佑,才能如此顺当,那接下来你有甚麽计画吗?」
任晴月将心中的盘算一一向兰姨说明,兰姨听完之後,叹了一口气说:「自力更生是很好,只是抛头露面做生意,兰姨担心你未来的亲事可就难了。」
一听到亲事,任晴月吓得跳起来说:「甚麽亲事不亲事的,兰姨,我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能养活自己,其他的以後再说吧。」
十五岁,同村的nv孩子都开始相看人家,有些甚至已经出嫁,只是任晴月清况特殊,加上八字克命的传闻跟着她这麽多年,恐怕连邻近村子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娶她。
兰姨只好叹息一声,不再提任晴月的婚事,接着拍拍她的手後,就起身离开。
任晴月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x脯,来到这里那麽久,最怕的就是自己的亲事,虽然克星的名声不好,让她也算是因祸得福,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第二日,她就到集市去,开始自力更生的第一步,晃了一圈,任晴月决定去远一点的码头,结合上一世的经验,小吃摊是最省成本的,她力气小无法推着摊子走,再思量一番,卖面是最好的,於是花了足足七天的时间,画了煮汤的炉子跟可以推着走的台子,又要能让柴火持续燃烧,想破了头,最後,终於想到办法。
任晴月限定时辰摆摊卖面,就定在工人下船搬完货的那段时间,正好又累又饿,为了方便,就卖卤面吧,卤汁可以前一天熬好,再向卖猪r0u收购猪大骨来熬高汤,一碗面两文钱,送一碗汤,方方面面都决定好了以後,就等摊子做好了。
又过了七天,任晴月的面摊终於开张,天没亮就推着摊子往码头前进,兰姨知道以後赶来帮忙,对於这小摊子,满满的好奇心,一直到了码头以後,才开口问:「月儿,兰姨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特殊的摊子,你打算怎麽做?」
「兰姨,卤汁跟高汤可以在家先熬好,汤就放在这摊子上的两个洞里,另一个是装煮面的水,但在推来的路上是非常费力,所以我锅子不能弄太大,只能摆短时间,底下可以添柴升火,让汤保持温度,面也可以现煮口感更加,等等我就煮一碗让您试试。」任晴月一边解释一边准备。
陆陆续续有船靠岸,工人们对於一个小姑娘在码头摆摊,都相当好奇,一个两个都看着任晴月忙活着,一个时辰後,就听见那小姑娘的吆喝声。
「各位叔叔、伯伯们,还没用早饭吧,我叫小月,在这里摆面摊,一碗面送一碗汤,只要两文钱,今日头一天开张,只要一文钱,欢迎大家来试试。」
在一旁的兰姨看呆了,被一堆男人盯着,已经够让她浑身不自在,没想到任晴月居然还能出声叫卖,这一刻兰姨红了眼眶,命运不济才让一个小nv孩,年纪轻轻没了父母呵护,还得抛头露面做生意。
这时後,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走过来大喊说:「小姑娘,大爷肚子饿了,来一碗。」
任晴月将分好的面条下水煮,将煮好的面淋上一匙卤汁,再将一碗清汤,一起端到胡须男的面前说:「叔叔,您是我这小面摊的第一个客人,我不收您的钱,您吃吃看。」
「那本大爷就不客气了。」胡须男说完,就坐在大石头上等。
等了一刻钟後,香味四溢,原本还在观望的人,都不自觉得靠过来,只听见胡须男大口x1面的声音,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只看到空碗,连汤也一滴不剩。
吃饱喝足後,胡须男随意擦了擦嘴巴後,就说:「我说小姑娘,你的面跟汤,看起来挺普通的,可就好吃,手艺不错啊。」
任晴月得到称赞,笑得合不拢嘴说:「谢谢大叔不嫌弃,以後我都会在这个时间来卖面,希望您也多多捧场。」
「行,没问题,老子每次搬完货饿得要si,还得跑到市集上找吃的,现在你在这里,正好方便。」话一说完,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喊也要一碗。
将近一个时辰,任晴月把今天准备的量都卖完了,一直到船一艄艄离开,码头上只剩要搭船的人,她们才收拾完毕,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休息。
兰姨自己捶捶手臂说:「没想到第一天生意就这麽好,没有人帮忙你,可要怎麽办?」
「兰姨你放心,要是真的做不来,就卖少一点啊,这十文银子给你,快中午了,等等买东西回家吃,别让家里人饿肚子了。」
在任晴月的坚持下,兰姨最後还是收下了,两人相伴而行,把重量已经减轻不少的摊子,慢慢推回去村子。
一到家,任晴月就把铜板全部倒出来数过一遍,扣掉成本,今天小赚,这样一来,恢复一碗两文钱,一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收入不成问题,光是这样想,任晴月就充满斗志,很快就能存到钱买一块地来当地主婆,生活无虞。
烧开热水,任晴月静静的泡在桶子里,洗掉一天的疲惫,对於未来,心中无限欢喜甜甜的入睡。
很快的,任晴月在码头摆摊卖面的事情,在村子里流传开来,原本已经淡化的坏印象,又再次被挑起来,甚至被越传越难听,村长一个头两个大,只好请村长夫人出面,来找任晴月。
当村长夫人站在门口敲门,一开门只看到任晴月满脸面粉,原本想劝戒的话,又给吞回去,说实在的,人家靠自己双手挣钱,怎麽就有人眼红了呢。
「小月,在忙啊?」
「村长夫人,今天怎麽有空来,你先坐,我去洗个手。」
任晴月住得偏僻,每日又十分忙碌,根本不知道又有人想起她来,加上兰姨得忙农活,也没来跟她提过这些事情,所以当她听完村长夫人含蓄的说完时,已经满腔怒火。
「村长夫人,您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若我真的行为不捡,早在邓府时,我就爬上邓少爷的床了,何必每天这样辛苦忙碌,码头上全是劳力的工人们,在那里摆摊,自然会与他们多招呼两句,这就成了招蜂引蝶,水x杨花?」任晴月实在是受够了,这村里的人,她是哪里碍到他们了,老是喜欢找她麻烦。
村长夫人不好意思的说:「小月啊,你说的我都知道,但你始终是个nv孩子家,抛头露面总是会引起非议,也会坏了你的名声,要不考虑看看,改做其他活吧。」
「名声,早就没了,我还要继续杆面条,别怪我不敬,村长夫人您请回吧。」任晴月直接起身送客,开玩笑,都摆了三个多月,生意越来越稳定,面条卖完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怎麽可能因为村里的几句话就放弃。
村长夫人只好00鼻子离开。
第二天,当任晴月推着摊子要出门时,门口围了几位大婶,用着不屑的语气说:「我说你啊,好好讲你不听,nv孩子家做甚麽生意,还跟那些男人打交道,知不知耻?」
任晴月真没想到,真有人吃饱了撑着,一大早就在家门口堵她,放下把手後说:「行啊,要我不做生意,那你们养我啊,吃的用的,只要你们愿意出钱,我马上就把摊子给砸了,包袱拿着就去你家住。」
那些人一听火气也来了,其中一人大骂:「你这扫把星,克si父母还不够,自己不知检点,还要把村子里姑娘的名声给拖下水,你怎麽不赶快离开村子。」
任晴月一看讲话的人,反而大笑说:「原来是林婶婶,听说你nv儿嫁给邓府里地位最低的下人,好像是她想送汤给邓少爷喝,结果送错房间,反而把自己搭上,到底是谁行为不检点,还有你们这些长辈,老是欺负我一个孤nv,小心老天爷看着呢!」
话一出,那林婶婶指着任晴月却涨红了脸,这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对外只说是邓夫人做主把她nv儿赐给邓少爷的心腹,让她好不威风,如今任晴月却桶破窗户纸,最後灰溜溜离开,剩下的人知道任情月不如想像中软弱,也就跟着走了。
发生这些事情,让任晴月更加深离开这里的念头,於是她决定不只是早上卖,连傍晚上船的那批工人,她也要赚,接下来的日子,越发忙碌,几乎忙到沾床就睡。
又过了三个月,村里的闲话依旧不断,却更加燃烧任晴月的斗志,这天傍晚除了一如往常的搬货工人外,来了两批奇怪的客人,前一批似乎在躲人,後一批像是在找人,一看就像是会武功的人。
任晴月只看了几眼,继续卖面,一个时辰後,突然雷声大响,雨水一滴接着一滴下,令人措手不及,没办法,她只好稍微收拾一下,就推着摊子小跑步回到家里,浑身sh透。
幸好出门前厨房里有烧开过的热水,任晴月赶紧添柴生火,让水烧开,顺便先到屋里换下sh答答的衣服,让自己泡了一阵热水後,才觉得舒服一点。
没想到,才刚穿上中衣,走到小厅里,突然有一把剑抵着自己的脖子,任晴月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头发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流着,而空气彷佛凝固一般,令人恐惧。
身後的人开口说话:「姑娘,冒犯了,我家少主受伤,得借你的寝室一用。」
任晴月闭起眼睛说:「自便,我甚麽都看不到。」
这时候又传来另一个急促声音说:「那贱人居然对少主下药,现在怎麽办,少主似乎快撑不住,万一找不到人,会经脉全断。」
似乎身後那个人正在思考,脖子上的剑依旧没有放下来的意思,任晴月心中想着,不会这麽狗血吧,他们口中那位少主,该不会中了春药吧。
「我家少主急需一名nv子救命,恕在下不敬,不论你同不同意,你都得救了。」那名男子态度虽然强y,听起来也似有歉疚。
任晴月心中叹气,真是怕甚麽来甚麽,既然清白注定保不住,那也得讨到最大利益,她抬起手b三说:「行,您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若您愿意救人,不论几个条件我都答应。」男人急切回答。
「第一,留下一百两,就当是买我的初夜,各不相欠。」
「第二,把我的眼睛蒙起来,我不想看到你们的样子。」
「第三,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也别问我的名字,今夜过後,依旧是陌生人。」
「姑娘,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走。」或许心怀歉疚,剑锋从任晴月的脖子离开了。
随後,任晴月伸手要了那男人的腰带,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任由对方颤抖抓着自己的手,回到房间里,而另一个听似极力忍耐的声音在此刻出现说:「你们在做甚麽,怎麽可以为了救我,糟蹋了姑娘的贞节,快带出去。」
「少主,实在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外面雷雨交加,想必那贱人找不到咱们的踪迹,说不定正守在青楼等着,为了保住你,只好对不住了。」说完,一把将任晴月推倒在床上,出了房门还将门锁住。
躺在床上的男人,中了媚药已经半个时辰,用内力不断压制身t的异样感,只觉得身t的力气正一点一滴消事,这时候属於nv孩子的馨香,再加上任晴月刚刚才洗澡,那gu特殊的气味,更加冲击着嗅觉,让他用仅有的最後一丝理智说:「姑娘,你…你快走。」
任晴月听他的声音,知道他已经忍耐到极限,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挺君子的,既然条件都谈好了,也没甚麽好犹豫的,她开口说:「你的属下给了一百两,银货两讫,就当是今晚是你买了,不需要有任何亏欠。」
但是话还没说完,那人理智已经溃堤,直接将她压制在身下,三两下便将她的中衣一把撕开,此刻的男人就像一头饿了许久的野狼,双眼通红,浑身燥热,碰触到任晴月的身t,好像碰到冰块一样,他迫不及待亲近再亲近,彷佛这样让自己可以舒服一点。
就算任晴月在前世有过经验,但这具身t毕竟是第一次,当男人还未等她预备好,就挺身进入时
,她痛得大叫,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甚至咬到流血,直到那人结束倒在她身上。
任晴月嘴里大骂混蛋,无奈自己力气小,根本就推不开他,只好想办法扭动身t,这个动作又意外引发男人的慾火,都还没从疼痛中ch0u离,再一次承受男人的巨大。
屋外不停止的打雷声、落雨声,盖过了nv人的叫声,宁静的村子里,没有人知道今晚发生甚麽事,守在门外的两人,则是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
经不住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索求,任晴月最终撑不住,昏睡过去。
解了毒的男人,反而恢复jg神跟力气,将腰带拆下,终於看清她的脸,动作轻柔的帮她清里,穿上衣服,盖好被子後,喊了一声,门就开了。
「少主,这件事终究是属下错了,请少主责罚。」拿剑的男人直接单膝跪下。
「回山庄我再好好跟你算帐,取纸笔来,这姑娘,我定会负责到底。」留下纸条後,一行人就离开,被称呼为少主的男人再看了一眼寝室的门後,就跟着出门。
隔天中午,任晴月才悠悠转醒,浑身酸痛,下半身就像分离了一样,腰也像快断了一样,结果发现自己衣着完整,并非一丝不挂,突然觉得那个人还算有良心。
扶着床边,缓缓下床,想倒杯水喝,就看到桌上留了一封信,两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个全黑的玉扳指,内缘还刻了一个冷字,信上写着:
「姑娘,不管甚麽原因,终究是我对不起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回来对你负责,这扳指便是我留给你的信物,冷煜。」
原来夺去她初夜的男人,叫做冷煜,下t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又咒骂了一顿,实在没力气,只好又躺回床上,再度昏睡。
这一睡,又过去一天一夜,任晴月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忍着酸痛,勉强起身去开门,门外传来担心的声音说:「月儿,我是兰姨啊,你没事吧,这两天都没看见你。」
「兰姨,我没事,身子有些不舒服,躺躺就好。」
兰姨一看到任晴月虚弱的样子,马上扶着她坐下来,还用手0额头,想看看是不是有发烧,「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任晴月一听,马上紧张的说:「兰姨,小病而已,休息个几天就没事了,真的,我今日好多了。」
兰姨东看西看确认没有大碍後,就到厨房去熬粥,任晴月偷偷松了一口气,要是真让大夫来把脉,不就被发现了。
饿了两天,任晴月对着香味浓郁的稀饭,直接是狼吞虎咽,一共喝了三大碗才停下,兰姨心疼的说:「兰姨这阵子忙农活,顾不上你,瞧你把自己照顾成这样,真教人不放心。」自从任晴月回来给了兰姨一笔钱後,她的丈夫不再给脸se看,甚至还三不五时要兰姨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任晴月擦了擦嘴巴後说:「吃了兰姨煮的粥,整个人都恢复力量了,谢谢兰姨。」她搂着兰姨的手臂故做撒娇。
「行了,别跟我来这一招,吃完了,就再去躺着,厨房里还有一大锅,温着呢,我得先回去了。」
「知道了,兰姨快回去吧。」任晴月目送兰姨离开後,赶紧r0ur0u自己的腰,都两天了,还是一阵阵的酸痛感。
吃了东西,才感觉力气正慢慢恢复,又煮了两大锅的热水,准备好好泡个澡,洗去身上的黏腻感,将那人留下的纸条给撕碎了,最好跟这人再也没有相见的一天,现在她可真是小富婆了,数一数存的钱两,都超过三百两了,真的可以在家混一辈子了。
就这样,身t逐渐恢复,任晴月也开始在回码头卖面,那晚的意外像是不曾发生过一样,就在她以为日子依旧不变的情形下,发生了一件晴天霹雳的大事。
那晚过後,任晴月就非常注意小日子,在第一个月没来的时候,心里有浓烈的不安,第二个月又迟了七天後,在不愿意面对,也得承认,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任晴月0着小腹,坐在台阶上,无语问苍天,那个男人怎麽这样厉害,才一晚就中奖,要打掉这孩子,总有深深的罪恶感,若是生下来,那就得离开这里了,否则就真的落实了行为不捡的罪名,下场就只有浸猪笼。
想想这世上跟她有血缘关系的,只剩肚子这块r0u,既然这是上天给的礼物,任晴月决定把孩子留下来,苦思一整夜,最後还是只有离开一途了。
於是,任晴月一大早就去兰姨家,把拟好的理由去说服兰姨:「这阵子村子里的传闻,兰姨你应该也听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我都快成青楼里的姑娘了。」
兰姨拍桌大骂:「那些长舌妇,阿月,你怎麽那麽命苦啊。」还没说完就已经流泪。
任晴月赶紧拍一拍兰姨的背,柔声说:「兰姨别哭了,我是想啊,在邓府时有存了一些些钱,我想去母亲的故乡—金陵,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里的亲人。」
「好吧,你是个有主意的,一定下定决心了才来跟我讲,我也拦阻不了,自己要多保重,安顿好了写封信来报平安。」兰姨心里头舍不得,却也是支持任晴月离开,再待下去,对她的未来没有帮助。
任晴月抱着兰姨,十分不舍,自从母亲过世之後,唯一对她好的,就只有兰姨了,她将房契交代给兰姨保管说:「我那房子就给您住了,千万别推拒,就当替我保管吧。」
话都说到这了,兰姨也不想再推来推去,问清楚任晴月离开的时间,又叮咛了一些话,才含着泪送她离开门口。
既然有目标,任晴月很快将行李打包完毕,离开自小长大的村子,到陌生的环境去,心中多少有些旁徨,手0着肚子,心中默念要孩子跟她一起加油。
五天後,趁着清晨,任晴月偷偷的离开,走到村口再回头望一眼,只说了永别,不愿意面对分离的悲伤,她并没有告诉兰姨离开的日子,只留下一封告别的信,希望兰姨自己多多保重。
这次和几年前的离开,完全不同,任晴月根本不打算再回到村子,既然这里的村民视她如蛇蠍,自然就更没有任何留恋。
所以没有其他悬念,带着包袱跟肚子里的包子,踏上未知的旅程。
就在任晴月离开的隔天,那个叫冷煜的男人,带着当初拿剑抵着任晴月的人,为了避人耳目,特地趁着半夜回来找人。
谁知道黑灯瞎火,人去楼空,除了家俱甚麽都没有,冷煜气得拍桌,他担心那姑娘出事了,毕竟失了清白,b丢了x命还严重,如果因为为了救自己,而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无影,明天一早,我要知道这屋子主人的消息。」冷煜严酷下令。
「是。」就一刹那的,人已经不见了。
冷煜走到床边,那晚他虽中了媚药,可不代表没有记忆,左肩上还留下深深的咬痕,可见当时她承受多大的痛楚,在那一刻,他才充分t会到甚麽叫做「身不由己」,不管如何,冷煜决定一定会负责到底。
一直到了隔天午时,无影将打探到身世,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冷煜知道,包含几岁丧夫,丧母,以及十岁自卖为奴,还有在码头卖面的事情,都打听到,唯独她甚麽时候离开村庄,去往何处,都无人知晓。
「任晴月,码头…」冷煜回想那天被五毒门的人追着跑,一下船他匆匆离开,匆忙之间有瞄了路边一眼,似乎是有个摊子,旁边有许多工人捧着碗大口吃面,原来那摊子是她的。
「放出风声,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既然人没事,不管她在哪里,就一定找得到人,冷煜不信靠着凌月山庄的名声,会找不到一个人。
事实证明,人若有心不被找到,就算面对面,你也看不到,知道人在哪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後了。
一个月後,跟着镖队一起到金陵的任晴月,完全不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有个人正疯狂的寻找她,住了三天客栈,透过掌柜了解金陵的房价。
避免自己被骗,她去衙门打听了一些地方後,决定在金陵东边落脚,这条街离那些富贵人家不算太远,治安挺好,一个nv人带着孩子,安全至上,就算价格高了一点也是值得的。
简单挑选了一些家具,跟生活用品後,到金陵半个月後,任晴月终於尘埃落定,肚子也逐渐冒出来,害喜跟嗜睡的情形也越来越明显。
入住新居的第七天,任晴月带着一些自己做的小点心,去拜访左邻右舍,开始建立关系,希望在临盆的时候,能有些人帮忙照看。
任晴月住的是最边间,邻居只有左边跟对面房子,而正对面住的是金陵四大家的陈员外家,财力排第四,靠着自己白手起家,行事相对低调,虽然有钱却不讲求奢华,於是选择了富贵街边角的三进院落,人口不多。
敲了几声,守门的是一位阿伯,一开门看见梳着妇人髻的任晴月,客气有礼的问:「请问夫人是哪户人家?」
「您好,我是对面新搬来的,这些是我做的小点心,想来拜访贵府,不知是否方便?」守门的人没有因为她身上的布衣,就看不起她,反而让任晴月对这家人有些好感。
「原来您是对面刚搬来的,您稍等,我去通传一声。」就要转身那一刻,守门的看见任晴月微微突起的肚子,心中了然。
过了一会儿,守门的再度开门,身後面跟着一名丫鬟,那丫鬟笑着说:「我家夫人请您进门,跟我走吧。」
任晴月对守门的点点头,就跟在那丫鬟身後,目不斜视,一直到了主厅,丫鬟屈膝说:「我家夫人在里头,您请进。」
「陈夫人,您好,我是对面刚搬来的,我叫任晴月,以後还请您多多照顾,这是我亲自做的小点心,还望您不嫌弃。」任晴月一看见陈夫人,就觉得亲切,越发觉得这家人可亲近。
陈夫人接过竹蓝,就闻到一gu香味,笑着说:「买下那房子的人是你啊,以後咱两就是邻居了,有甚麽需要尽管来找我,不用客气。」
不等陈夫人问起,任晴月就主动交代说:「家里穷,不得已之下,父亲就把我的亲事许了一户要冲喜的人家,没想到过门不到三个月,夫君便离世了,婆婆给了休书,将我扫地出门,谁知道却意外有了遗腹子,娘家不让我回去,婆家也不承认,只好带着孩子到金陵来,幸好夫君曾偷偷塞了银两给我,才暂时无後顾之忧,先安心待产。」说完,还假装擦擦眼角。
「唉,看你说得简单,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头,小娘子,你放心,既然有缘相识,这段期间你就安心等着孩子吧,稳婆跟n娘我会帮忙找,不用担心。」陈夫人眼眶微红,想起年轻时与丈夫共同打拼时,一次不小心,就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於是,後来再有孕时,她都特别小心。
任晴月心里小小不安,真的在万般无奈下,只得编一个谎,否则不管到哪里,都容不下她未婚生子,她低头说:「陈夫人太感谢您了,真没想到在这金陵城中,居然让我这麽好运,遇上好人。」
「一个nv人想要自己养活一个孩子,是很困难的,我和我丈夫年轻时也辛苦过,才有如今的局面,以後咱们得多多往来,我呢,占点便宜,你就叫我声姐姐吧。」陈夫人主动起身,去握住任晴月的手,她能感受的得到,任晴月是个重情义的人。
「那小月就先谢过芳姐了。」
又聊一会儿,陈夫人就赶任晴月回家休息,并吩咐丫鬟,以後任晴月随时可以上门来找她,自此,随着任晴月肚子越来越大,反而是陈夫人跑去她家里的次数更多。
而左边的那户人家,就显得相当神秘,任晴月去了几趟,都没有人在,向陈夫人打听,她只知道主人姓秦,但是很少还来这里住。
因着陈夫人的帮忙,任晴月的经历很快被大家同情,所以当她大腹便便走在街上,也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慢慢的,她在金陵城找到一点归属感。
这段时间也打听了许多消息,金陵四大家指的是向家、袁家、司马家、陈家,以财力排名,向袁两家互为姻亲,都是属於皇商一族,而司马家原本是首富,却因嫡庶之争落居第三,如今也逐渐快被陈家赶上。
头三家都住在富贵街最中心的地方,向家是两间五进院落打通,只等下一代接班人出生,就要准备分家,而袁家则是一间五进院落,就在向家正对面,两家互动热络,司马家原本在袁家旁边,现在住在富贵街中间偏後的四进院落,陈员外并不觉得自己排得上第四家,因此不愿意住进最豪华的地段,才选择在边街定居。
「月夫人,夫人派奴婢来探您了。」说话的是陈夫人的贴身丫鬟,若茗。
任晴月扶着腰慢慢走到门口开门,笑着说:「替我向芳姐道声谢谢,我现在行动不便,劳烦她挂心了,若茗姑娘也辛苦你,常常来看我。」
「别这麽客气,夫人难得能遇上谈得来的朋友,自然多关心一些,夫人说了,稳婆跟n娘找好了,三日後,她会亲自带人来让您看看。」若茗也挺喜欢任晴月,对陈夫人从不会刻意巴结,没有因为夫人对她好,她就得寸进尺予取予求,也不会轻视她是个丫鬟。
「那就麻烦芳姐多劳了。」对於陈夫人的好意,任晴月也是相当意外,原本只是想打好邻居关系,反而交上了一个这麽热情的朋友。
进入冬季,天气越来越冷,任晴月的肚子也即将迈入九个月,为了专心待产,她从牙婆那选了几个十多岁的丫头,签了三年活契,只要度过这三年,也能放那些丫头回去成亲,而且夫人当时还要求亲自把关。
「小月,这两个稳婆都是当初替我接生的,经验老道,n娘是我打听许久才找到的,身t很健康,所以你甚麽都不用担心,好好安心待产就事了。」陈夫人带着找好的人,就直接进任晴月的房子,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才是主人。
任晴月托着肚子,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陈夫人说:「幸好有你在,我才不会担心太多事,你看看,我都胖了不少了。」
陈夫人让若茗去安排稳婆她们的住所,扶着任晴月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後,才开口说:「这nv人哪,生孩子可是生si一瞬间,能提早准备就赶紧预备着,这阵子多走走,会好生一点,记得,不管甚麽时辰,只要发作,就让彤彤来找我,知道吗?」
彤彤是任晴月挑的丫头里,年龄最大的,有十三岁,个x沉静,最稳重的一个,所以陈夫人带回自己府里调教五天,让她贴身照顾任晴月。
有身孕的nv人,情绪特别脆弱,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金陵,居然还能有人这麽关心她,一时激动,任晴月似乎把这十几年的泪,一并都哭出来,想停都停不下来。
「往後啊,你得坚强,趁这时候发泄发泄也好。」轻轻拍着任晴月的背,陈夫人知道不用多说甚麽,她知道未来的路要如何走下去,这几个月的相处,了解她是个有主见的个x,凡事不轻易麻烦别人,所以才放心与她往来。
冬至,阖家团圆的日子,任晴月站在走廊下,把手伸出去想接一些些细雪,另一只手0着孕肚,在这里她没有任何亲人,这孩子是上天带给她的惊喜,总算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人,能陪伴着一起过日子,灵机一动,不如孩子就叫做任喜吧。
她低头轻声说:「任喜、任喜,宝贝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突然,一阵疼痛袭来,肚子也感觉一丝僵y,任晴月大感不妙,该不会要生了吧,还在怀疑的当下,第二波阵痛又来,她大叫:「彤彤,快扶我进产房,我要生了。」
刹时之间,全员出动,两名稳婆架着任晴月扶到产房躺下,紊序不乱的指挥,该烧热水的,准备乾净衣物的,一屋子的人呼x1急促,几个小丫头没见过这样生产的大场面,个个紧张不已,幸好有稳婆稳住场面。
任晴月口里咬着布,让自已不浪费t力,肚子的疼痛一次b一次还大,也越来越密集,其中一个年稳婆安抚着说:「夫人,头一胎总会慢一些,才开了两指,尽量深呼x1,省些力气,等等才好生。」
这时候陈夫人还没出现,声音已经在门外大喊:「情况如何了?」接着,一踏进产房,已经看见任晴月满头大汗,一把接过丫鬟手上的帕子,亲自擦乾任晴月的汗水。
稳婆说:「才开两指,还得再等上一段时间。」
陈夫人握住任晴月的手,安抚着说:「小月啊,你得撑住,别怕。」
任晴月已经痛到说不出话来,心中无数次咒骂那个男人混蛋,要不是为了救他,怎麽会怀孕,受生产的痛,也骂自己心软,突然,一阵b刚刚都疼的阵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出声大叫。
「啊!」
宁静的冬夜,任晴月的叫声更显凄厉,折腾近三个时辰,孩子的啼哭声划破天际,这时候天空已经蒙蒙亮出鱼肚白,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一直坚持到看了孩子一眼,才昏睡过去。
而在凌月山庄喝酒的冷煜,打了一整晚的喷嚏,耳边也一直出现骂他混蛋的声音,突然心跳不自觉得越跳越快,似乎被一种特殊的满足感,从头贯穿全身,他摇摇头,酒真的喝多了。
任晴月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房间也已经清理乾净,只有些许的血腥味,彤彤一见到她醒了,赶紧喊人去厨房端粥过,也喊了n娘抱孩子过来。
「夫人,您终於醒了。」彤彤将任晴月扶起来,靠在床边。
任晴月抿了一口水,有气无力的说:「孩子呢?」
这时候,n娘正好抱着孩子进来,任晴月接过孩子抱着,脸se微变,这孩子居然一点也不像她,也就是说像亲生父亲,亏她挺着九个月的肚子,还离乡背井到金陵来,往後还得独力抚养,想着想着就跟孩子生起气来。
「哇…哇…。」孩子大哭。
这一哭,把任晴月的心都哭软了,她轻轻摇着孩子说:「你叫任喜,以後就叫小喜,你要认清楚我是你娘,知道吗?」
接着让孩子靠近x前,就亲自喂n,并示意彤彤不要开口阻止,开玩笑,自己千辛万苦生下孩子,还没时间好好相处呢,况且孩子喝自己的n,才会更亲,下意识的害怕,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带走孩子,直到彤彤端着粥要来给任晴月喝,n娘才将孩子抱回去。
隔天一早,陈夫人就急冲冲的过来,叫下人们将她带来的补品收进仓库,之後才进任晴月的房间,对她说:「妹妹,恭喜你平安生下孩子,身t可感觉好些了?」
「芳姐,我欠你的可多了,要没有你,我就不知道得慌成甚麽样了。」原本任晴月想下床,立即被陈夫人阻止。
「对了,我带了些补品来,让彤彤她们弄来给你补补,冬香,叫n娘把孩子抱来让我看看,取名了吗?」
任晴月点头说:「发作的那天,我正好想了一个名字,结果这孩子就吵着要出来,叫任喜,希望喜哥儿一辈子都欢欢喜喜,而他也是上天给我的惊喜。」
陈夫人一听马上就皱眉,随即叹了一口气後才说:「原本还想问你,怎麽孩子随你姓,又想到你那婆婆已经把你休离,又不愿意承认孩子,那我又何必多管闲事,罢了,你跟喜哥儿快快乐乐才是重要的。」
「再多的言语都无法形容我对你的感激,谢谢你,芳姐。」两人双手紧握,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n娘正好抱着孩子进来。
陈夫人马上起身,接过孩子,笑眯眯的说:「这才出生第二天,就能看出轮廓了,想来长大以後,不知会沾惹多少桃花呢,明日洗三,一定得好好弄。」
作了一个月的月子,任晴月舒服在澡桶里洗澡,幸好是在冬天,要是在夏天不被臭si就是奇蹟了,为了亲自喂n,汤汤水水可喝不少,出了月子,她决定要好好动一动,得赶紧瘦下来。
满月酒只简单在院子里,摆了几桌,陈员外也出现了,这是任晴月到金陵这几个月,头一次见到陈员外本人,第一印象就是沉稳、冷静,他的眼睛彷佛可以洞悉一切。
任晴月抱着孩子主动上前说:「您应该就是陈员外了吧,芳姐经常提起您了,也谢谢您大方得让芳姐来照顾我们母子两,小月在此向您行礼了。」
「我和阿芳来这金陵也不过十年,大家都是外乡人,互相照应这是小事,阿芳也说你挺坚强的,以後别叫我员外了,既然你喊阿芳姐姐,就叫我姐夫吧。」
这时候夫人也来到陈员外身边说:「夫君,既然有缘,乾脆趁着今天摆满月酒,咱们就认下小月为妹妹,你意下如何?」
任晴月连忙挥手说:「你们对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怎麽好意思再跟你们攀上关系呢!」
陈员外说:「阿芳也没有兄弟姊妹,难得她与你投缘,你就当报恩吧,我生意忙碌,帮我多陪伴她,多带孩子来家里热闹热闹。」
见两人盛情难却,任晴月也就从善如流的点头答应,并暗暗告诉自己,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的恩情。
於是,满月酒接着变成认亲礼,任晴月奉茶行礼,从此以後,陈员外夫妇便是她的姐夫跟姐姐,任喜也得喊阿姨跟姨丈,任晴月母子在金陵不再是举目无亲。
过了半年,天气越来越热,任喜也开始学坐,任晴月凭着前世的印象,坚持自己哺育n水,所以n娘的功能就变成保母一样,随着任喜开始学习吃粥後,她也为了生活大计计画如何赚钱。
现在孤儿寡母,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摆摊卖面,思来想去,最好的方式就是像茶楼那样,可是手上的银两又不足以支撑一家店,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前世最ai逛的夜市形式,固定地点的小面摊,
又能顾到孩子,又不用风吹雨淋,越想越觉得好,任晴月立马行动,去了陈家找陈夫人商量。
「你这想法挺好,我可从来没想过,可以开卖面的店铺,现煮现吃,再卖些生的面条让人带回家自己煮,越想可越觉得这是条赚钱的好契机。」陈夫人凭藉着敏锐的触觉,一般人想开茶楼,总是希望越大间越好,而像任晴月这样的做法,却更贴近家常的需要。
於是两个人从中午就一起讨论到天黑,到陈员外进门了,都浑然不觉,而陈员外很久没看见陈夫人,炯炯有神的样子,开口就问:「你们两姐妹再聊些甚麽,都一副斗志高昂的样子?」
任晴月一看天都黑了,不好意思的说:「唉呀,天都黑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芳姐真是对不住了,姐夫,我先走了。」还不等陈员外说话,就急急忙忙离开。
陈夫人也羞涩的说:「刚刚小月跟我提了一个想法,我认为大有可为,聊着聊着就忘时辰了。」
「很久没看你如此jg神,快说给我听听。」陈员外宠溺的看着陈夫人,柔情温馨。
一冲回家的任晴月,就看见任喜脸上挂着两行泪,似有哀怨的看着她,正哄着他的彤彤跟n娘,满头大汗,不知所措,任晴月赶紧抱过孩子,轻声细语哄着,任喜这才安静下来。
一夥人吃过晚饭,任喜谁也不让抱,紧紧抓住任晴月的衣角,最终还是t力不支的,躺在床上睡着了,确认孩子睡熟了以後,任晴月才蹑手蹑手的离开寝室,示意其他人到院子里去。
「有一件重要的大事,要告诉你们,我准备在开一间小面摊,需要人手,n娘,任喜到时候更需要你多费心照顾,而彤彤跟其他人,得跟着我做生意,不愿意抛头露面的,亦可在家杆面团,做面条,放心,只要利润有稳定,你们的工钱一定往上加,两年後,你们一样可以恢复自由身。」这是最省钱的方法了,既然当初为了待产才请了这些丫头,既然都熟悉了,更得好好运用,一方面都是熟人,不必再请人,另一方面也可让这些nv孩子有一技之长。
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彤彤与其他人面面相觑,能遇上一个好主子不容易,她们到任晴月家中g活,事情不多,人又好相处,还如此为她们的未来着想,彤彤带头跪下说:「谢谢夫人的再造之恩。」
任情月被她们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将彤彤扶起来说:「别别,快起来,接下来有得你们忙的时候,不要跟我喊累就好。」彤彤等人这才破涕为笑。
计划一旦付诸行动,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从找地点、租店铺,经营模式,筹备近一个月,开喜面铺默默出现在金陵大街上,任晴月并不急着让所有人知道,而是要让名声一点一滴的,慢慢被人传说出去。
复制前世的经营概念,朴素又乾净的店面,一目了然的菜单,尊客为上的服务,让面铺的客人都稳定成长,为了不让彤彤她们直接面对客人,任晴月托陈夫人找一个机伶的小伙子来当店小二,做跑堂,叫管忠。
一直到上门的客人每天都有基本的人数之後,任晴月才开始推出生鲜的面条,让婆婆妈妈们更方便煮食,才一上架很快就销售一空,这完全出乎任晴月的预想,而且要不是担心保存不易,任晴月还想连水饺一起卖,她可不想因为卖不完每天吃水饺,更怕因为r0u馅坏掉,让人吃了拉肚子。
盛夏开张一直到任喜满周岁的短短半年内,开喜面铺在金陵有了小小的名声,冬至这天,任晴月在天香楼摆了两桌庆功宴,所有的人在这晚都大吃一顿,陈员外夫妇更是特别邀请来的座上宾。
任晴月举杯说:「在金陵两年的时间,要不是有姐姐跟姐夫的大力帮忙,我绝对无法在这里落地生根,也没办法平安生下喜哥儿,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我郑重向你们道谢,请受我一拜。」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就跪下嗑了三个头。
陈夫人不自禁的流下泪水,将任晴月拉起来,拍拍她的背,让一切都在不言中,原本她要一起帮忙面铺的生意,任晴月却说已经麻烦她很多事情,不愿意让她在面铺上出力,最後共识就是她出钱参gu当半个老板。
「行了,好歹我也是这家店的老板之一,辛苦大家了,今晚不醉不归,喜哥儿抱来给我,让他好好补补,满周岁了呢。」将任喜抱在自己腿上,这孩子越大越俊,陈夫人看看任晴月,心想这孩子的长相应该是随了父亲的。
这一夜,大家尽情吃喝,心满意足,任晴月还特地点了几样菜,让彤彤她们带回去跟家人分享,也放大家一天假,她也需要好好休息,带着任喜出门走走。
没想到,隔天一起床,却是飘着细雪的早晨,任晴月将孩子包得紧紧,就怕冻着了,这时候的孩子又特别好动,正是学走路的年纪,眨眼间,喜哥儿就从她身上溜下去,扶着椅子往门口方向移动,一个不稳,就跌坐在地上,没有任晴月预期中的哭闹,只看着任喜不屈不挠爬到椅子边,扶着就又站起来,一步又一步尝试着往前走。
任晴月一把抱起他,对他说:「臭小子,这麽快就想脱离我啦。」
接着,母子俩就坐在舖满雪的院子中,一起堆起雪人,玩得不亦乐乎,任晴月看着孩子的笑容,心中充满大大的满足,这天,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一天,吃完午餐,任喜t力不支,嘴里还含着饭就睡着了,任晴月将他抱回床上,自己也跟着小憩。
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也开始出现仿效,彤彤发现店里客人有明显的减少,她担心的问任晴月说:「夫人,这个月的收入少了一些,您说,怎麽办才好?」
任晴月一边r0u着面团,一边笑着说:「我早有预备,快过年了,前几天我从商队那,发现我一直在寻找的胡萝卜,等着看我变花样吧,哈哈哈。」顺手就将面粉沾在彤彤的鼻头上,说到底,这丫头也才小她四岁,去一直喊她夫人,让她心塞啊。
於是,就在除夕的前三天,开喜面舖推出应景的红面条,任晴月给面条取名为:「喜洋洋」,才短短两个时辰,立即被抢购一空,甚至还有几位婶子先订了隔天要拿的量,所以越接近除夕,任晴月一夥人更加忙碌。
除夕当天,把最後一位客人订的面条,也交出去了以後,每个人都坐在店里,自己捶自己的手臂,管忠说:「街上只剩下我们还没休息呢,东家推出新口味,客人b之前又更多了一些呢!」
虽然累,但大家脸上的笑容都是灿烂的,为了共同目标一起努力着,任晴月拿出预备好的红包,一一分派给大家,笑着说:「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过年,这点小小的红包,是我当老板的心意,可别嫌弃。」
管忠接过红包,就知道份量不轻,原本是看在陈夫人以前的一饭之恩,才答应来这,想说先帮个手,等到有人可以接手後,就要去大酒楼g活,可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面摊,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都忙到脚不沾地。
就在他以为会因为别人模仿开店的模式,导致客人流失,东家又想出了新花样,而且特地选在过年前才推出,喜气的颜se,引发购买人cha0,让其他家只能眼巴巴看着,店里满是拥挤的人cha0,管忠偷偷打开红包来看,足足有十两银子,足以抵上他在大酒楼五年的工资了,这下子,要他走,他也不肯了。
「我请芸香在家里预备了年夜饭,也摆好的顶级nv儿红,家里没人的,都到我家去大吃大喝,今晚不醉不归,大家都过个好年吧。」任晴月吆喝着大家,除了管忠,全在她家团圆。
凌月山庄里,冷煜闷闷不乐的坐在屋顶上,吹着冷风喝着酒,都两年了,连个影子都看不到,空有人名,却怎麽也找不到人,那个人在那村子里,并不受欢迎,更没人知道她去哪里,想到这,冷煜又喝了一大口酒,欠人一个恩情却还不了,已经够难受,更何况还是一个nv子最重要的贞节,那心情如鲠在喉。
冷庄主知道这事以後,已经在江湖放出风声,谁先找到就能获得赏金,只可惜那nv子并非江湖中人,至今依旧毫无下文,冷夫人更是耳提面命威胁说,再找不着人,就要他不准踏进山庄一步。
「唉。」冷煜深深叹气,叹了又叹,他的大哥现在心思都在未来大嫂身上,有个白英虹穷追不舍,让他想起对他下药的百毒门门主—司马琼,这两个nv人真是想男人想疯了,若不是百毒门下手,他何必过的如此痛苦,那晚之後,在两个月内,他狠狠收拾了司马琼,再回去找人,却已人去楼空。
气闷之下,冷煜将手边的酒瓶一个接着一个摔,这样彷佛能解气,这时候突然对那个叫任晴月的nv子,充满无b怨念,他都留下一封信,都说会负责了,怎麽就不能乖乖等他回去。
「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咻的一声,秦远也到屋顶上坐着。
「大哥,来陪我喝。」
秦远接过酒壶,喝了一口,拍拍背说:「只要那位姑娘没有出甚麽事,总有一天会找到人。」
「唉,nv人哪,要的找不到,不要的一直来,真是麻烦。」冷煜拨掉头上的白雪。
「这就叫缘份。」想到澄静,秦远不自觉的露出宠溺的笑容。
冷煜一看秦远的傻笑,捶一下他的手臂说:「行了,你的人就身边,只要未来大嫂打开心结,幸福就是咫尺的事。」
「大过年的,开心一点,走,今晚咱们大醉一场,乾了。」秦远不等冷煜回话,拉了就走。
平行的两条轨道,在任喜满三岁的这一年,终於有了交集。
开喜面铺,生意源源不绝,任晴月靠着这家店,已经置办两块农地,拿来种植需要的食材,大大降低成本,在坚持品质的原则下,迟迟不愿意再开第二家分店,四年前签活契的小丫头们,都回乡成亲,离开的时候,任晴月偷偷塞了五十两银子给她们,还吩咐说一定要自己收好,有了钱,不管是在自己家还是夫家,讲话才有底气。
其中年纪最大的彤彤,在去年中秋被升为掌柜的管忠娶走了,任晴月还为此臭骂管忠一顿,居然偷偷拐走了能力最好的丫头,在管忠万般保证下,任晴月答应亲自c办他们的婚礼,在宴席上公然威胁管忠,若是敢背叛彤彤,她二话不说,一定支持彤彤休夫,还买下面铺後面的房子,直接打通,让管忠夫妇住在里面,原本彤彤不愿意接受,是任晴月说她想要专心陪伴任喜,要把面铺完全放手给管忠打理,彤彤这才答应。
喜宴上,管忠和彤彤跪在任晴月面前奉茶,一番感谢的话语,惹得在场的人都泪流满面,这场婚礼是在圆满温馨的气氛下,顺利结束。
任喜三岁,任晴月更郁闷了,因为五官轮廓没有一个地方像自己。
趁着小孩熟睡,任晴月细细打量,似乎可以直接看出那个男人的相貌,只能庆幸孩子的生父,应该长得不错,这些年上门的客人,每每一坐下来,都是先问任喜在哪里,简直就是店里的活招牌。
再看见挂在脖子上的黑扳指,让她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说实在的,她还真没看清楚他长甚麽样子,只有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依稀看见jg壮的背影,所以就算在路上相遇,根本也不会认出来。
任喜,小小年纪就懂得用笑容去引诱客人,记得有一回,第一次来买生面条的一位大婶,看到面条的颜se有红有绿,还在犹豫要不要买,任喜n声n气的说:「票酿的婶婶,我娘亲的面面好吃,你买一些回去吃吃看吧。」
那位大婶看着任喜水汪汪的大眼睛,居然一买就是五斤,彤彤在旁边暗自举起大拇指,偷偷对任晴月说:「喜哥儿要是长大了,不知道会招多少桃花?」
目前最喜欢黏着任喜的,就是陈夫人的孙nv,她的大儿子两年半前成亲,头一个孩子就是nv孩,刚好两岁,总要陈夫人带着她去找任喜,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时间都要跟着任喜,一步也不离开,一到日落西山,就要上演十八相送的戏码,最後还得任喜牵着走到门口,才肯罢休。
最让任晴月头痛的,就是任喜老ai拿着一把木头剑胡乱挥,说自己长大要去闯荡江湖,要当剑人,让她哭笑不得,这小子自从无意间听到一桌客人,身上带着佩剑,谈论江湖轶事後,就深深着迷,整天想着自己是个武侠,怕任喜伤到人,任晴月严格限制他,家里有其他人在的时候,不准玩木头剑。
所以只要家里只有母子俩人,任喜就会一个人,拿着木头剑在院子里挥舞着,要是没有出声阻止,任喜居然可以一两个时辰都不休息,任晴月只好妥协,到武馆里请了一位师父,专门来教任喜。
到了春天,万物皆是生机,金陵城迎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皇后终於诞下嫡长子,皇帝大喜,全城同乐三天,这让任晴月的面铺更加忙碌,到了任喜该去武馆的时辰,她走不开身,只好请彤彤帮忙,带着任喜去上课。
任晴月万万没想到,就在今天,就因为任喜,她与孩子生父见面的时刻即将来临。
「喜哥儿,牵好彤姨的手,今日人多,一个不小心,你可就被抱走了。」彤彤不停东张西望,紧紧牵着任喜,就怕被人cha0冲散。
任喜一开始还能乖乖的被牵着,离武馆越近,他就越兴奋,眼看大门就在前方,手一挣脱,就往前冲,彤彤在後头大喊:「小喜,等等彤姨。」
任喜才回头看一下彤彤,就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跌倒在地,那人蹲下来,要把任喜扶起来的时候,一刹那间呆住了,居然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少主。」
彤彤赶来,拉过任喜,不好意思的说:「这位公子,孩子调皮,对不住了。」
「叔叔,是我撞到你,我跟你道歉。」任喜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眼前愣住的男人。
「没关系,叔叔没事,走路要小心一点。」
之後,那人假装离开,躲在树後,看着一大一小进了前面的武馆,他吹了一声口哨,没多久,另一个人影出现了,他说:「真是不可思议,刚刚有一个孩子,长得跟少主一个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先去秦楼主府邸,我要在这里等那孩子出来,再确认一次。」
这个人,就是当初拿剑架在任晴月脖子上的无影,他有预感,这孩子一定跟少主有关系,说不定跟着孩子,就能找到那姑娘的下落。
一个时辰後,彤彤抱着任喜从武馆出来,毕竟年纪小,馆主只是要他跑个几圈,蹲马步,就已经耗掉一大半t力,所以一出大门,任喜才刚被抱在怀里,就已经睡着了。
无影看不清孩子的长像,就跟踪他们两个,一路来到开喜面铺,只见一个nv人满头大汗,招呼客人,接着跑出来将孩子抱在自己怀里,似乎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於是他持续跟踪到她们回家,却发现她们居然就住在秦楼主的隔壁。
亲眼盯着任晴月母子进家门後,无影也进了秦楼主的家,一进大厅,立即召来管家询问:「徐伯,隔壁住的是谁?」
徐伯回:「隔壁住得是一位姓任的夫人,四年前挺着肚子,孤身一人来到金陵,後来与对面的陈家往来频繁,之後生下一个男婴,满月礼当天,陈夫人更认其为义妹,两年多前开了一间面铺,生意挺好。」
无影再问:「可知孩子的生父是谁?那位夫人的全名是?」
「从未看过男人出入过,那夫人的全名是,任晴月。」才刚讲完,无影失态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摇晃着徐伯的肩膀,不停的确认问:「任晴月,真的是她,终於,终於找到人了。」
一会儿工夫,无影马上恢复理智,吩咐徐伯飞鸽写下:「金陵、任晴月」,立即飞哥传书回凌月山庄,通知冷煜,自己则是连同其他人,轮流照看那对母子,这回可千万不能再弄丢人,真没想到,那位姑娘居然生下少主的孩子,无影已经可以想像到,当冷煜知道不只找到人,自己还有个儿子时,一定会惊讶的大叫。
而此时的任晴月,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行踪被人盯着,只发现这几天有陌生的客人,每天都
光临面铺,不苟言笑,其中一个人还经常若有所思的看着任喜,这让任晴月警觉心大起,偷偷交代任喜,不可以去接近那几位客人。
连续几天都到面铺的无影,十分确定那孩子就是冷煜的,而且他也看见孩子身上挂有一个黑扳指,那是冷家的传家之宝,是当初留给那位姑娘的,昨日已经收到消息,冷煜正快马加鞭赶来,明日就会到,他得想一个办法,先让冷煜单独看过任喜。
隔日,就来了个好机会,任晴月接下一笔大订单,必须先到面铺准备,所以让彤彤先到家里来照顾任喜,临出门时,总是觉得心慌慌,只好交代彤彤万事小心。
任晴月前脚刚走,冷煜後脚就到,一见到无影,马上抓住他的手问:「人呢,在哪里,你确认就是她吗?」找了整整四年,终於找到人,可只有冷煜见过那姑娘的样子,其他人只晓得名字,这下他很好奇,无影是怎样确定的。
「少主,他就住在隔壁,等会,你在门口看一看,就知道了。」无影已经想好怎麽做了。
冷煜想从无影脸上发现点蛛丝马迹,可无影始终就是一副面瘫脸,没办法就只好乖乖站在任晴月家的大门,边街地带十分清宁,隐隐约约间,他似乎听到门後出现孩子的笑声,难道她成亲了,还生了小孩,那这样他还要不要对她负责,面对她丈夫要怎麽说,胡思乱想之际,大门突然被打开,进入眼帘的,是一个手里拿着小木剑的孩子。
冷煜抬眼瞬间石化,这孩子跟自己长得也太像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不停盘旋,任姑娘会突然消失,是因为有他的孩子。
任喜拿着小木剑,在院子中挥舞,听到一个声音,门就突然自己打开,结果就看见一个一身武侠装扮的人,他大声的问:「叔叔,你在我家门口做甚麽呀?」
冷煜蹲下来,轻声的说:「我来找人的,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任晴月的人。」
任喜逐步走近冷煜,两人只剩一个门槛的距离,大眼瞪小眼,空气彷佛凝结,他看着眼前的人,有着一gu莫名的熟悉感,打量一番後,他才问:「你认识我娘亲?」
听到这句话,证实了冷煜心里的想法,难怪无影他们可以这麽肯定,住在这里的主人,就是他找了整整四年的人,这孩子果真是他的。
还来不及开口回话,彤彤就出现了,她一看见任喜跟陌生男子靠的这麽近,马上紧张地将任喜拉到身後,结果,当冷煜站起身的刹那,彤彤愣住了,再回头看看孩子,不停在两人之间来回张望,简直就是一个样,用手指着冷煜却说不出话来:「你…跟喜哥儿…。」
冷煜拱手说:「任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些事需要当面跟她谈一谈,可否请姑娘通传一声?」
彤彤回:「夫人现在不在,公子晌午後再来吧。」
冷煜点头,再看了一眼任喜後,就离开。
他前脚一走,彤彤立即关上大门,蹲下来再看看任喜,还是不敢相信刚刚所看到的,她记得夫人说她是望门寡,婆婆不愿意承认任喜,她才大着肚子远走高飞来到金陵落脚,而刚刚那个男人,跟任喜长得十分相似,这到底怎麽回事?彤彤熬了一上午,始终想不明白,揣着满腹疑惑,这才带着任喜到面铺去找任晴月。
面铺这头,昨日莫名的一笔订单,要五十斤的面条,每种都要,任晴月才关上门,不接来店客,一夥人这才刚刚赶完订单,都在一边休息,等着客人上门提货,彤彤心不在焉的慢慢走来。
任晴月看了一眼後,弯下腰00任喜的头说:「彤姨怎麽了,是不是小喜刚刚调皮了?」
任喜马上反驳说:「我才没有呢,彤姨说我很乖。」在来的路上,彤彤要任喜先不要说有人来找任晴月的事,虽然任喜不明白为什麽,还是听话照做。
「夫人,我没事,可能是天冷,身t有点不舒服。」彤彤赶紧出声解释。
「这样啊,管忠,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客人我来等就好,大夥都累了。」任晴月见大家疲惫的样子,乾脆都让他们回家,只是一直接收到彤彤偷瞄的眼神,让她心里面总觉得不对劲。
一夥人都离开後,任晴月打了一盆水,帮任喜擦擦身子,就怕出汗被风吹到,染了风寒,她问任喜说:「小喜,今天家里可发生了甚麽事,为什麽彤姨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任喜把玩着小木剑,心里记得刚刚彤彤交代的话,只有摇摇头,甚麽都没说。
任晴月看问不出甚麽,也就算了,想着明日再亲自问彤彤,母子俩简单吃了些汤面,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一直到门口有人来了。
「有人在吗?」是一名男子,声音听起来颇为刚y。
任晴月想说应该是客人来拿货了,牵着任喜,才一出门口,与那男子对望後,就傻在当场,任喜看到来人後,大喊:「叔叔,你怎麽知道我娘在这里?」
冷煜看着眼前气质宁静的nv子,心里面的愧疚一点一点的增强,若当年不是他,也许她就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小家,有丈夫疼ai,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独力扶养孩子,还得努力挣钱,养活自己跟孩子。
而任晴月对眼前看起来冷酷的男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连思考都不用,就知道他就是那个人,是任喜的亲生父亲。
任喜抬头看着两个人都不说话,轻轻摇一摇任晴月的手说:「娘,这位叔叔早上来家里,说要找你,他是谁啊?」
孩子的声音,将任晴月的思绪拉回现实,但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任喜,打从一开始她就不曾想过会再跟这个男人有见面的机会,就算知道有孕了,也不认为有这天的到来。
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眼前,这时她才醒悟,原来彤彤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是因为发现这男人与任喜长得一个模样吧,不自觉中,任晴月感叹一句,小孩果然不能偷生。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却也都不晓得该说甚麽,严格来说,他们之间只有一夜的缘分,对彼此一点也不了解,而冷煜在见到人的这一刻,已经将这四年找得焦头烂额的心情,抛却一空了,已经想好的对白,此刻也说不出口。
尴尬的两个人就这样在沉默中无语,一直到任喜突然喊了一声:「娘,你抓痛我了。」
原来是任晴月紧张到不自觉握紧任喜的手,在内心深处,她隐藏了害怕任喜被带走的恐惧,而如今在完全没有任何预警下,却要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
为了怕引起注意,任晴月做个手势,要冷煜进到舖子里面,任喜贴心的为冷煜倒了一杯茶後,坐在任晴月的身边,摇摇她的手说:「娘,这位叔叔早上就到家里说要找你了,他是谁啊,我怎麽从来没见过,而且他跟我长得好像喔。」
这问题让任晴月哑口无言,难道要对小孩讲说:你是我们一夜情的产物吗?
冷煜开口说:「你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叔叔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们,所以你才会没见过我。」
一边是任晴月从来没想过会再遇见这个男人。
一边是冷煜从来没想过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
就这样气氛又凝结了,任晴月不想再陷入纠结,开口说:「冷公子,有些话我不方便在这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住哪里了,戌时後再到我家来谈吧。」
冷煜看着她,点头示意,起身要走,就看见任喜脖子上的黑扳指,那就是他当年留下的信物,没想到居然还在,如果这些年任晴月拿去典当,那他早就知道她的踪迹了。
走到门口看到桌上包好的面条,冷煜转头说:「这些是我下属要的,我就顺道拿走了,钱,晚上再给你。」然後便轻轻松松将五十斤的面条,拎了就走。
才刚跨出门槛,任喜就跑到他面前说:「叔叔,你好厉害啊,可以一个人拿这麽重的东西,你会武功吗?你会剑法吗?你会…」
「小喜,先让叔叔赶紧拿回家,要不然面就坏了,下次见到叔叔再问他,好不好?」看着孩子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冷煜的这一幕,让任晴月眼眶微sh,她知道任喜一直都羡慕别的孩子有父亲,只是懂事的不提,如果那男人可以真心疼ai小喜,她也不会阻拦他们父子相认。
就像天x一般,任喜的眼神,融化了冷煜的心,在这一刹那间,他因为自己有个孩子而感到高兴。
听见任晴月的话,任喜只好嘟着嘴,目送冷煜离开,不知道为什麽,泪水不自觉得从小眼睛不停的流出来,任喜扑向任晴月的怀抱,想填补内心那突然而至的失落。
任晴月抱着突然大哭的任喜,自己也不知所措,那份愧疚慢慢被放大,她终究无法替代父亲的角se,在前世她看了太多自以为完整的家庭,孩子却依然向外寻找温暖,所以她才会认为就算没有父亲,任喜依然可以快乐的长大。
突然,她想起有一天,当她牵着任喜从武术馆出来时,有个父亲拿着热腾腾的烧饼,等着儿子练完,当那个小男孩大笑奔跑奔向父亲时,两个人一起吃到烧饼的样子,她看见任喜眼中的那gu落寞跟羡慕,当下她就拉着孩子去买了一块烧饼吃。
如今冷煜的出现,戳破了那层窗户纸,让任晴月不得不承认,她做得再多,可她始终不是父亲,看来,今晚的对话,将是她和任喜人生的转泪点。
夕yan西下,任晴月母子俩终於回家了,在回来的路上简单解决晚餐,夜幕低垂,任晴月帮任喜在澡间洗澡,她搓着孩子的背,小心翼翼的问说:「小喜,你想要有个爹吗?」
任喜低头不语,下意识的0着脖子上的黑扳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没有爹爹,他也不敢问娘,小小的心灵始终羡慕着别人家的孩子有爹疼。
看到任喜的反应,任晴月只能叹气。
夜晚突然倾盆大雨,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哄着任喜入睡後,任晴月盯着院子,所有的情景都浮上心头,那夜蒙着眼睛的她,整个人变得特别敏感,男人不停的在耳边喘息,当成为nv人的那一刻,她其实已经後悔了,可也由不得她,只有整夜的落雨声陪伴着,如今同样的雨夜等到冷煜的到来,却是不同心情,这时候的心里不断盘算着,要怎如何开口。
在门外,冷煜亦是揣揣不安,他的处事向来讲求俐落,从未遇过这样棘手的难题,如今对任晴月不能只是抱持着报恩的想法,还有更多的歉疚。
门内门外的两个人,此刻都面临着人生的难题。
戌时一到,任晴月还没等到敲门声,就自动开门,果然如她所想,冷煜已经在门口候着。
「快进来吧,别被人看见了。」讲这句话的时候,任晴月突然想笑,弄得自己好像在偷会情郎一样,紧绷的情绪也因为这句话,而舒缓下来。
冷煜一进门便开始悄悄打量周遭的环境,没想到一个nv人靠着自己抚养孩子,也能让生活过得这
麽滋润,并不如他预期的艰难。
「这些年辛苦你了,为了当年的是,我得向你道歉,影响了你的人生。」走进大厅後,冷煜回头看着任晴月这样说。
任晴月示意让冷煜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他对面说:「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需要感到任何歉意,既然如今你已经寻到我了,也知道有一个孩子,你想怎麽做?」
冷煜看着眼前的人说:「带着小喜跟我回凌月山庄,让孩子认祖归宗,然後我们俩成亲,让我好好照顾你们母子。」
「冷公子,任喜是上天赐给我的惊喜,我从来没有後悔把他生下来,我亦不会拦阻你跟孩子相认,也愿意让小喜回去认亲,让他知道还有其他亲人,至於成亲这件事就不必了。」任晴月可不想把自己下半辈子就这样托付给一个陌生男人,更不希望她的婚姻只是因为责任而结合。
有过现代经历的任晴月,并没有觉得因为有孩子,就必须跟男方进入婚姻,所以即便冷煜出现,她依旧没有要成亲的打算,但是这让古生古长的冷煜相当震惊,就算那些是在江湖中长大的nv子,最多也就多了一点主动的豪迈,不代表对贞节不在意。
冷煜看着眼前人,却不知道要如何回话,他已经飞鸽传书回凌月山庄给冷夫人,告知找到人的事情,只是信条上没有提到任喜,想给冷氏夫妇一个惊喜,原以为会很顺利的事情,现在却出现变数,他再问:「任姑娘,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
「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想想怎麽跟小喜说,你明晚再出现吧,其他的不用多说。」任晴月直接用态度表明了一切,甚至起身要送客。
突然像刺蝟一样的任晴月让冷煜再次不知所措,通常都是面对nv人的投怀送抱,从没有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这一刹那间,再度冲击了他的人生,没办法再继续谈下去的气氛,冷煜也只能默默离开,心里想着既然已经找到人,其他的事以後再慢慢谈。
关上门的那一刻,任晴月靠着门板,任凭屋檐上的雨水一点一滴的落在自己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垄罩住自己的心,她害怕今日做下的决定会令自己後悔一辈子,更害怕万一冷家强行带走任喜,她该怎麽办,排山倒海的无助感,让泪水失控的流下来,即便是当年大着肚子来到陌生的金陵,也都不从如此无措,未来茫茫已是自己无法掌握。
翌日,任喜被双眼红肿的任晴月给吓到了,他坐在床上说:「娘,你怎麽了?」才三岁的任喜印象中的母亲,都是坚强且充满笑脸的,从来没有看过娘亲如此伤心的样子。
任晴月被孩子的叫声给喊清醒了,她赶紧打水洗脸,抱着任喜说:「小喜,娘没事,今天娘带你去逛逛市集,想买甚麽、吃甚麽,娘都买给你。」
「真的吗?太bang了。」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任晴月今天如此大方,任喜还是高兴的欢呼,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单纯。
两人洗漱完毕,吃了早饭之後,大手牵小手欢欢喜喜出门去,一路上任喜笑得合不拢嘴,自从面舖开张後,任晴月陪他的时间就不多,难得在大清早就能带着他出门逛逛,这让小小的任喜,好心情全摆在脸上。
任晴月心里万般纠结,看着任喜灿烂的笑脸,愧疚自己没有好好陪他,另一方面又怕任喜知道自己是有爹的孩子,就将她这个当娘的抛诸脑後,总之现在心就是纠缠在一起。
一直到了晌午,任晴月带着任喜到金陵最贵的万香楼吃午饭,简单点了几样任喜最ai的菜,原本正开开心心的吃着饭菜,任晴月发现任喜嘴巴含着菜,却在发呆。
任晴月顺着任喜眼神的方向看,原来是一个父亲正在喂孩子吃饭,所有烦躁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让自己提起jg神,她问:「小喜是不是羡慕别人都有爹疼ai?」
小任喜听到任晴月的声音才回神,低着头不敢回话。
「如果小喜有爹爹了,是不是会很高兴呢?」任晴月一点一点的试探着问。
任喜抬头看着任晴月,疑惑着说:「娘亲,我的爹爹不是在天上吗?那小喜怎麽还会有爹呢?」
「小喜乖,我们先吃完午饭,回家以後,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唷。」
「好,小喜会乖乖吃完。」
任晴月00任喜的头,该来的总是要面对,虽然与冷煜只有两面之缘,但至少从他身上,还是可以感受得到是个可信任之人,相信他们父子相认後,冷煜一定也会好好疼ai任喜的吧。
从万香楼出来後,任晴月还买了一串一直不给吃的糖葫芦,让任喜拿在手上一边走一边吃,这让极少吃甜食的任喜更加开心。
睡过午觉的任喜,跟着任晴月一起坐在院子上的阶梯,静静看着一片一片的细雪落下,任晴月看着任喜,搂着他的肩说:「小喜,你还记得娘跟你说过,脖子上的黑扳指,是爹爹留给你的吗?」
任喜0着一直都挂在脖子上的扳指点点头,打从他知道这是爹给的东西後,他从来不拿下来,更不准人家来碰,连陈夫人的孙nv吵着想要00看,都让任喜很坚决的拒绝,有时候他会看着扳指,偷偷想像爹长的样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样。
看着任喜的表情,任晴月将她搂得更紧,她说:「如果娘告诉你,你的爹爹没有去天上,他也找了我们好久,现在终於找到小喜,想跟小喜见面,你想看一看吗?」
任喜瞪大双眼抬头盯着任晴月,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跟期待,接着慢慢的把头低下来,这样的反应让任晴月心里面慌了,突然,听到哽咽的声音说:「娘,你教我不能说谎,为什麽现在就在说谎?」
任晴月赶紧将任喜抱在怀里说:「娘亲没有骗小喜,以前娘也以为你爹爹去了天上,找不着了,没想到他昨天突然出现,说他找了好久才找到我们,你爹爹知道有小喜非常开心,又害怕小喜不喜欢他,所以才要娘亲先告诉小喜,若是小喜愿意,晚上爹爹就会来家里跟小喜见面了。」
「真的吗?爹爹真的会来吗?」任喜从任晴月的怀里大叫,不停的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眼眶里还含着泪水,内心的喜悦一点一点被放大,头一次感受到愿望成真的滋味,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整个下午,任喜搬了小板凳坐在门後面,一直盯着大门看,不管任晴月怎麽喊,或是用食物引诱他,都动摇不了,这一幕让任晴月终於真真正正的t认到,在孩子的心里面多麽渴望父亲。
夕yan终於下山了,任晴月索x也不管任喜,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晚上的料理,甚至拿出珍藏许久的nv儿红,希望让自己藉由喝酒来放松心情,毕竟,冷煜对她来讲,也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如今却要像一家人般的聚在一起吃饭,她实在无法做到。
月亮逐渐升起,门外终於传来敲门声,任晴月故意不理,更不想去面对这父子相认的场面,乾脆甚麽都不管,让任喜自己去开门,反正门闩也没卡上。
任喜从椅子上跳起来,既紧张又兴奋的大喊:「进来吧。」然後,就紧紧的看着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幻想已久的父亲终於要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终於,门完全被推开了。
「叔叔,你来做甚麽?」
冷煜的心情也是挺复杂,就这样莫名其妙就当爹了,没想到他的人生会这麽不按牌理出牌,也不像秦远那样,至少还得先有个动心的对象,然後才成亲、生子。
在门外转来转去,虽然他就住在隔壁,可也相隔一段距离,任晴月像是有防备似的,在靠近秦府的这一面种满许多大树,就算想翻墙偷看,根本也看不到甚麽,冷煜自认是个君子,否则以他的功夫随时都可以进到任晴月这里。
约定的时辰到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门,听到稚neng的声音说进来吧的时候,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跟自己儿子要相认的第一句话就是:叔叔,你来做甚麽?
躲在厨房里的任晴月,一听到任喜问的话,忍不住笑出来,她想看看冷煜怎麽面对。
「任喜,你娘没告诉你,我是你爹吗?」偷偷瞄了一眼,任晴月居然躲在里面,他只好自己开口问小孩,心里却偷偷哼了一声。
「叔叔,你说你是我爹?」任喜站在椅子上,一直瞧着冷煜,过了快一刻钟後,他双手环抱在x前,对冷煜说:「怪不得你跟我长得这麽像,行,我同意你是我爹。」
原以为该会是痛哭流涕的相认场面,却变成任喜的认证大会,任喜伸出双手,对冷煜说:「爹,来抱我,我想要飞高高。」
「啊!」冷煜居然就乖乖听话的往前走,将任喜抱起来就往上抛,一直到耳边传来孩子的笑声,才回过神来,他刚刚抱了自己的孩子,第一次亲密接触,才终於让冷煜有了当父亲的实在感。
默默看着这一幕的任晴月,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希望她做出的这个决定,不会有後悔的一天。
任喜的笑声越来越大,甚至不停的大叫:「我终於有爹了,也可以飞高高了,哈哈哈。」
任晴月拿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对着院子里的两个人说:「快进来吃饭吧。」
任喜紧紧箍住冷煜的脖子,怎麽样都不肯下来,就算冷煜将他放在椅子上,任喜也抓住冷煜的袖子不放,就怕一放手,爹就会不见,而冷煜跟任晴月都舍不得斥责孩子。
这是任晴月家的饭桌上,头一个有男主人的夜晚,正当任晴月想要夹菜给任喜时,就看见任喜夹了自己最ai吃的一块r0u,放到冷煜的碗里,还一直要等到冷煜吃了那块r0u,才肯再继续吃饭,静谧的时光,消弭了陌生感。
原本冷煜想要帮忙收拾餐桌,任晴月却只要他好好陪着任喜,不让他帮忙,一晚上任喜一直黏在冷煜身上,问了好多好多问题,弄得冷煜不知所措,最後,任喜张大双眼,露出甜甜的笑容对着冷煜说:「爹,今天晚上你会陪我睡觉吗?」
这问题一说出口,令两个大人着实尴尬,为了弥补任喜,任晴月最後还是点头答应,但是要他们到客房去睡,她可不愿意让冷煜再进到她的寝室。
但这是冷煜人生头一次被喊爹,更是头一回陪着小孩共寝,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只好y着头皮就抱着任喜去房间,父子两躺在床上,听着任喜叨叨絮絮说个不停,双手始终牢牢抓着冷煜的手,一直到睡着了都还不肯放手。
冷煜轻轻拍着任喜的背,看到他脖子上戴着当年留下的信物,一gu异样的感受在心里蔓延开来,冷氏家族不晓得是哪一代的缘故,打小就无法让除了母亲以外的nv子亲近,而且越长大相貌就越俊美,相传只有真命天nv能近身,一但结合,内力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增加。
总是有许多nv子,也许是因为家世,也许是因为外表,想尽办法要进冷家门,但即便是冷夫人也无法决定谁才是冷煜的妻子,这也就是为什麽冷煜在江湖行走,总被认为难以相处及冷酷,就是为了要避开许多麻烦,。
而百毒门的门主,仰慕冷煜多年,又觊觎未来盟主夫人的位置,想方设法都无法拿下冷煜,最後才会趁其不备使出下药这一招,想要b冷煜屈服。
回想那晚,冷煜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媚药的药效,还是任晴月是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想推开任晴月的想法。
尔後,冷庄主再与跟他过招,讶异的对他说:「煜儿,你的内力jg进真快,难道…是因为那nv子的缘故?」
这一刻冷煜终於看清,原来这些年他一直不愿意放弃寻找任晴月,这个中缘由,不单纯只是想要报答恩情,而是他想要进一步确认,任晴月是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而任晴月在自己房里,翻来覆去怎麽样都睡不着,明知道任喜不会有事,可就放不下心来,虽然那男人是孩子的亲爹,可一看就知道没有照顾过孩子,万一任喜怎麽了,他会不会照顾还是个问题,於是,任晴月失眠了。
隔天一早,客房传来任喜的哭声。
任晴月马上从厨房飞奔过去,坐在床边,安抚着任喜说:「小喜,娘在这里,不哭、不哭。」
「啊—爹不见了、爹不见了。」
冷煜也从院子里进来,马上抱起任喜说:「爹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
才听到冷煜的声音,任喜的眼泪瞬间停住,挂在脸上,破涕而笑,任晴月看到这一幕,心里面惋惜为什麽不是生在现代,要不然就可以趁机大赚一笔,当当星妈也好,接着,父子两人无视於她,就这样抱着走出去了,这一刹那间,任晴月觉得自己失宠了,理智上告诉她,这是任喜刚刚享受有父亲的疼ai,所以要替孩子高兴,可情感上就是接受不了,任喜的眼里只有冷煜,所以任晴月才终於t会到,为什麽当了婆婆以後,会为难媳妇。
还在暗自纠结的时候,院子里就传来任喜充满崇拜的感叹,她走到门边看到的景象是,个头小小的任喜,抱着冷煜的腿,用极度闪亮的眼神看着冷煜说:「爹,你好厉害喔。」
就这六个字,让冷煜的骄傲感瞬间爆棚,他叫任喜到台阶上坐着,就开始耍起剑法,只见漫天飞雪纷纷,树上的枯叶片片飞舞,这让留着武侠血ye的任喜怎麽忍得住乖乖坐着,他又叫又跳,不断喊着:「爹,你好强,b武馆那些师傅都还要厉害,爹快教我。」
冷煜根本不知道该怎麽跟小孩相处只好哄着说:「小喜,你还小,等大一点,我…爹在教你。」
任喜不但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情,反而又冲上前兴奋的抱着冷煜,因为他爹刚刚说要等他大一点,对任喜来讲,这句话就是爹会一直在身边的承诺,最後因为开始飘雪,任晴月就要两个人赶紧回屋准备吃早饭。
任喜不但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情,反而又冲上前兴奋的抱着冷煜,因为他爹刚刚说要等他大一点,对任喜来讲,这句话就是爹会一直在身边的承诺,最後因为开始飘雪,任晴月就要两个人赶紧回屋准备吃早饭。
而陈夫人则是在面舖里,避重就轻的向大家交代,只说任喜的生父在因缘际会之下被神医所救,为了保密神医的身分,只好诈si,如今已经恢复完全,也向家人坦诚一切,现在才找到了任晴月,想要一家团圆,此话一出众人譁然,都没想到自己的nv东家,居然这麽会遇上如此曲折离奇的事情,这几年相处的情感,都为任晴月一家能够团圆感到高兴。
陈夫人对管忠夫妇说:「小月的意思是,不管往後如何,铺子要交给你们夫妻打理,你们切不可辜负她的一片心意,知道吗?」
管忠与彤彤相视一眼後,管忠说:「夫人,您放心,若不是有任东家,我也没有今天这般的好日子,还能娶得美娇娘,我们一定会把开喜面铺顾得妥妥当当的。」
彤彤听完陈夫人一番话,心中的疑惑才释怀,原来前几日看到的那个男人,是小喜的亲生父亲,那麽她就放心,以後有人照顾任晴月跟任喜了。
其余的人听到铺子会如常营业,也放下心来g活。
陈夫人都交代完毕後,就直接冲往任晴月的家,在大厅里,陈夫人坐在主位上,严肃盯着抱着任喜的冷煜,心里不停打量这个男人,看上去是冷酷了点,虽说当初他也是不得已,但坏了任晴月的清白是事实,害得一个nv人得远走他乡,想到这陈夫人更加没有好脸se。
放下茶杯後问:「冷公子,对於晴月母子俩,你是怎麽打算的?」
根据属下蒐集来的情报,陈夫人对任晴月多有照拂,甚至还收了任晴月为义妹,对此,即便陈夫人对他多有厉se,冷煜也不放在心上,他放下任喜,抱拳回话说:「陈夫人,您放心,任姑娘已经答应带着任喜跟我回去认祖归宗,只要任姑娘愿意,冷某必定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迎娶任姑娘。」
这一番话才让陈夫人稍稍放心,看到任喜粘着冷煜,果然是父子天x,看起来一点不像才刚相认,再加上冷煜散发出强大的江湖气势,就让她觉得只要是这人必定是一诺千金,陈夫人终於放下成见,她对冷煜说:「既然如此,我就把晴月跟小喜交给你,但是你要记得,我永远是晴月的娘家,也是她的後盾,你若敢辜负她,我拚了命也会为她出头,这点你要牢牢记住。」
「是,冷某铭记於心。」
半个月後,冷煜收到飞鸽传书,冷夫人在字条上写下:「臭小子,还不赶快把我的媳妇跟孙子带回来,要不然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冷煜脑海中已经浮现,冷夫人拿着木棍追着他打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哆嗦,幸好这半个月来,任喜已经被他不断灌输,凌月山庄里会有疼ai他的祖夫跟nn,还有大伯父跟大伯母,让任喜对於回到冷家有着越来越雀跃的期待。
反观任晴月则是淡然处之,如果真如冷煜讲的情况一样,任喜能有那麽多亲人疼ai,自然会十分高兴,她可不想让任喜的童年跟她一样悲惨。
也因为如此每当冷煜想单独跟任晴月相处时,总不自觉的战战兢兢,因为他实在猜不透这nv人的想法,既然家里人催促着要他们回家,还是得开口,等到任喜睡着後,他站在任晴月的房门口,深呼x1一口气後就抬手敲门说:「任姑娘,我有话跟你说。」
不一会儿,任晴月就开门出来,发尾还有水在滴,很明显才刚刚沐浴过,她紧张地问:「任喜怎麽了吗?」
冷煜看到这一幕,心跳居然不自觉的快速跳动,避开任晴月的目光说:「任喜没事,是我想问你,这两天该启程了,父亲跟母亲想尽快见到你们。」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任晴月点点头说:「明天我会收拾行李,後天出发吧。」然後,就关上门了。
他们的对话都是这麽短暂,冷煜这辈子还没这麽挫折过,回到寝室,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从小到大都是nv人追着他跑,只要在他有出现的地方,就一定会接收四面八方的秋波,要不是碰不得,说不定孩子都好几个了,怎麽任晴月对他就一点好感也没有呢,这让冷煜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先把人拐回冷家,一旦进了山庄,还怕她跑掉吗!这就是冷煜现在充满战斗的动力。
翌日,任喜知道要去凌月山庄後,高兴地又跳又叫,在他小小的心里面,这半个月是他渴望已久的生活,每一天都有爹跟娘陪着一起玩耍,一起吃饭,连一向喜欢嘲笑他的大宝,都跑来跟他说羡慕他有一个这麽厉害的爹爹。
晚上,任晴月单独一人到开喜面铺,这里是她耗尽心血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短短四年的回忆,此时全涌上心头,一个人带着细软离开,一路上小心翼翼担心遇到强盗,担心过度劳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终於踏进金陵的那一天,再到临盆的恐惧。
却不曾想,她要离开这里,又想到当初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又遇上双亲相继离世,还得自卖为奴,回想种种,各种复杂的情绪冲破心里最後的防线突然被冲破般,让任晴月止不住泪水。
突然,有人一把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肩膀上,在耳边轻轻说:「别怕,没有人看见,你就尽情地哭吧,我的肩膀让你靠。」
原本任晴月还想推开,听到这句话,就安静的在冷煜怀里啜泣,这一刻,她真的累了。
冷煜无意间发现任晴月独自出门,唤来无影照顾任喜,自己默默跟着,一路来到面铺,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沧桑,心里面居然隐隐作痛,尤其,当泪水夺眶而出的那一瞬间,冷煜下意识的冲动,就上前将任晴月抱住,一心只有怜惜,想要好好安慰她。
半个时辰过去了,任晴月才逐渐平复情绪,发现自己一直被搂着,想要挣脱,却被冷煜更用力地抱着,然後她又感觉到靠着的地方sh了一大片,不好意思的说:「冷公子,谢谢你,可以放开我了,弄sh你的衣服,回去我会好好洗乾净的。」
但是冷煜始终不放开她,只回她说:「别动。」
这个拥抱不仅代表着他的心疼,更加是要印证任晴月是不是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冷煜这一抱就明明白白的证实,他的怀里只能容纳任晴月一人,於是就更舍不得放开她。
任晴月恢复理智,还是从冷煜的怀里挣脱,想到刚刚自己的失态,她完全不敢看着冷煜,也不知道要说甚麽,最後只好夺门而出,好似落荒而逃。
站在原地的冷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只有浮现一句话:「你是跑不掉的!」
不想面对离别的伤悲,任晴月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要离开的事情,她只留下一封信,放在面舖里,等到大家看到信的时候,她已经上船出发了。
陈夫人接到消息时,哭得唏哩哗啦的,虽然知道任晴月不想看到离别的泪水,才选择默默离去,但是心中还是小小的埋怨了一番,没多久丫鬟递来了一封信,原来是任晴月有偷偷交代,要过了中午才能看,信上写着简短的道别及感谢,任晴月在最後写到,她一定会再回来的,希望陈夫人不要担心,好好保重身t。
陈夫人这才真正放心,把信收好,她得帮着任晴月顾好家跟店铺,这样当任晴月再回来的时候,她才能不负所托。
为了让任晴月跟任喜路上的舒适,一路都是走走停停,原本五天的路程,花了八天才终於到了凌月山庄的山脚下。
整段路程任喜都十分新奇,任晴月也暂时抛下心中的不安,好好欣赏沿路的风景,她很明显感受到冷煜对待她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三不五时就跑来问她有甚麽需要,用膳时间就主动端上饭菜到房间来,完全不给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反而使得任晴月面对这样处处讨好的冷煜,再也摆不出一张冷漠的面孔,毕竟吃人嘴软,只好强迫自己b他当成客人对待,所以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似」变得亲近。
无影他们一行人都没看过自己的主子这样低声下气,大家默默有着共识,未来的nv主人会把主子压制得sisi,不自觉的任晴月在他们心里面的地位,逐渐升高,要是冷煜知道属下的想法,应该早就把他们都踹到河里。
终於到了目的地,任晴月又开始紧张,对她而言,她要面对的是一群可能会抢走孩子的人,再想坏一点,说不定还会去母留子,越想越多,就越後悔为什麽要答应来这里,徒增自己的烦恼。
吩咐完事情的冷煜,看出任晴月的不安,走到她身旁说:「我家的人很期待你的到来,不用担心。」然後,就牵着任喜走在前头。
听完这句话的任晴月,则是楞在原地,讶异看似粗心大意的人,居然会察觉到她的心思,冷煜派了云兰跟柳茗两名nv护卫,负责保护任晴月的安全,云兰知道冷煜给人的印象一向冷酷,所以便对她说:「夫人,少主一向细心。」
任晴月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才往前走没几步,似乎想到甚麽,回头对那两人说:「改口叫我任姑娘吧,不要叫我夫人。」
「是。」云兰跟柳茗同时应声。
走了约将近一刻钟,远远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门口,任喜突然放开冷煜的手,跑到任晴月的身後,抓住她的衣角,悄悄地往门口的方向看。
冷夫人才看到身影,轻轻一纵使展轻功,冷煜话都还来不及开口,就被跩住耳朵大吼说:「臭小子,磨磨蹭蹭的做甚麽,再晚个几天,你的脚就不保了。」
「娘疼…先放手,大家都在看,给我个面子吧,我儿子在後头看着呢。」结果冷夫人也不等冷煜说完话,就快步走到任晴月面前,握住她的手说:「这位是任姑娘吧,我啊,是那个臭小子的亲娘,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冷夫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任晴月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只能笑着。
接着,冷夫人就看到躲在後面的任喜,她蹲下来拿出糖葫芦说:「你是小喜吧,我是祖母,你看,我特别准备了你ai吃的糖葫芦要给你吃,不用害怕。」
任喜看着冷夫人,再抬头看看任晴月,犹豫着该不该接受时,冷煜就走过来说:「娘,他们都累了,先进去再说。」
原本还笑着的冷夫人回头说:「果然有了媳妇就不一样,终於会疼人啊。」再转身对任晴月说:「瞧,我都高兴得昏头了,走走走,赶快进去休息,房间啊,我早早便叫人收拾好了……」一边说一边拉着任晴月的手,就往里走,冷煜这时候才明白大哥秦远的心情,她的娘亲才是标准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的人。
冷家大厅里,全员到齐,一起迎接任晴月跟任喜的到来。
任晴月做了个深呼x1,默默打量冷家人,与她想像中的大不相同,冷煜在船上已经先向她讲了家里有那些人,果然如他所说,冷家人口不多,任晴月牵着任喜上前,对着冷氏夫妇屈膝行礼说:「见过冷庄主、冷夫人。」
冷夫人马上就扶她起来说:「好孩子,不用多礼,说来该是冷家要行礼才是,当年若不是你舍身相救,煜儿恐怕早已不再世上,尽管放心的住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冷庄主也附和说:「任姑娘,万事有我冷家庄在,万事安心。」
到这一刻任晴月看着冷夫人真诚的语气,才算放心下来,她对任喜说:「小喜,这是祖父跟祖母。」
任喜怯生生地慢慢站出来,用他的大眼睛扫过冷庄主跟冷夫人後,缓缓走到冷庄主面前,冷庄主一看到跟冷煜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内心激动不已,也慢慢蹲下来对任喜说:「你是小喜吧。」
「不只爹,你也跟我长得很像,所以你是祖父?」冷庄主用力的点头。
冷夫人也凑到一旁蹲下来,笑着说:「听你爹说小喜也喜欢武功,你祖父可是全武林最厉害的人,你想跟祖父学武功吗?」
任喜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家,逐渐放大笑脸,两只小手各握住他们的手说:「太好了,小喜也有祖父跟祖母了。」
盼望抱孙已久的冷氏夫妇被稚neng的童声给融化了,要不是还顾及任晴月的感受,早就将任喜抱在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任喜放开手又转身回到任晴月的身边,一路舟车劳顿,才三岁的任喜早已经疲累不堪,最後还是窝在母亲的怀里,被抱着睡着了。
冷夫人见状,心疼的说:「看看我这记x,都忘了你们也累了,快,先回房休息,晚上我亲自下厨,咱们啊再好好讲话,灵儿、落霞赶紧带任姑娘跟小少爷去梳洗。」
「姑娘,请随奴婢来。」落霞对任晴月行礼,灵儿则是拿着她们行礼,往後院去。
因为身上挂着任喜,任晴月只好点头致意,就跟着离开。
她前脚一走,冷煜就被团团包围,冷夫人气呼呼的说:「这几年任姑娘一定吃了很多苦,你看看人家把我孙子照顾得多好,你这小子,唉。」
冷庄主也跟着说:「既然人家愿意让孩子回来认祖归宗,可不能亏待,婚礼也得开始筹备起来,非得大肆c办一番,也算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冷夫人一听,马上就转着婚礼的筹备打转,冷煜见状,赶紧说:「爹、娘,任姑娘没有答应要嫁给我,你们不用一头热了。」
「甚麽,是不是你得罪人家姑娘了?」冷夫人说风就是雨的个x,又出手拧住冷煜的耳朵。
「哎呀,娘…疼啊,第一次见到人的时候,我就已经说了会对她负责,结果任姑娘完全拒於门外,这半个多月,连话都不超过三句,真不是我的问题,娘…放手…放手。」
「冷煜又闯了甚麽祸,让娘如此生气。」说话进门的是秦远。
冷煜想看到救星般大叫:「大哥,快救我。」
冷夫人这才放手,坐回椅子上,对秦远说:「他啊,今天终於把人带回来了,本想说婚礼的筹备得开始置办起来,谁知道,人家姑娘可不愿意嫁给他,远儿,你说,是不是他犯了甚麽错。」
「娘,别气了,喝口茶。」秦远一边斟茶一边用眼神示意冷煜离开,才又开口说:「对任姑娘而言,煜弟只是个陌生人,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过了这些年,要突然就接受我们这一大家子人,你也得给人家一点时日来适应。」
冷夫人这才冷静下来,盼了这麽多年,终於盼到能让冷煜接近的nv子出现,甚至连孙子都有了,才迫不及待想早早定下,却没去想过任晴月的心情如何,刚刚的初次见面,她便知道这姑娘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动,加上她可以敢生下任喜,又独自养育,韧x可见非一般。
「也好,煜儿在nv人上太顺风顺水,总是被围着打转,也该有人好好治治他了,我得赶紧去厨房看看,可不能亏待了我未来的媳妇跟孙子。」也不等秦远说甚麽,风一阵的就走了。
冷庄主在座位上大笑,他娘子的x格从年轻到现在,都是这麽冲动,他看着秦远说:「幸好还有你去提醒,要不然那位姑娘恐怕先被你娘亲给吓跑了,澄静如何了?」
一提到妻子,秦远满脸温柔,回说:「没有大碍,只是害喜的症状严重一些。」
在冷煜飞鸽传书回来没多久,秦远也被冷夫人下令马上回家商量,到凌月山庄当天才发现澄静有喜,一下子就让全山庄都沸腾起来,这可是盼了好久才来的惊喜。
「晚上过来跟任姑娘认个亲,要真不行,就住下了,别再奔波回傲竹楼。」冷庄主站起身来,准备回後院,又对秦远说:「煜儿在情事上就是白纸一张,你有时间多提点提点吧,省得人跑了,他还不知道原因。」
冷煜从门口进来,刚好听到冷庄主的话,马上不满的说:「爹,你怎麽在我背後说这样的话,不就是把人拐来变媳妇吗,又有何难,再加上我和她之间还有个孩子呢,一定b大哥那时候顺利的。」
秦远从後面巴了冷煜一掌说:「竟敢编排我,你的情形跟我一样吗?也不想想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清白就毁在你手上,还带着孩子远走他乡,要换作是你,没当场赏你两巴掌,还肯带着孩子回来,就算很有度量了,还想要人家嫁给你,你酒喝多了吧。」
冷煜想想,好像是这样,打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任晴月不但没给他好脸se看,连话都讲不过三句,像挫败的公j,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还真是遇上这辈子最大的难题。
这时候冷庄主已经悄悄回到後院去,让两兄弟好好谈谈,冷家的男子在情感向来是弱势,想当初要不是冷夫人的积极主动,恐怕只能在妻子另嫁他人後,搥x懊悔,所以自己也帮不了儿子的忙,只好寄望秦远,能让冷煜开窍。
秦远坐在他对面,悠然的倒了一杯茶,甚麽话也不说,就静静看着冷煜甚麽时候才要开口,最後冷煜双手搓乱头发说:「nv人怎麽那麽难,只要她点个头,少夫人的位置就跑不了,加上我也不可能有其他nv人,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必弄得这麽复杂。」
「哈哈哈,爹说得果然没错,这样吧,我问你,除去冷家祖传的秘密外,如果今天娘随意找个nv人嫁给你,你愿意吗?」秦远再倒了一杯茶靠在椅背上。
「不可能,我冷煜的终身大事岂是如此随意,当然得我点头,婚事才做准啊!」话才刚出口,冷煜似乎就明白些甚麽。
秦远见他似有所想,站起来走到冷煜旁边,拍拍肩说:「当年我可以费尽心思才让你嫂子愿意屏除心结下嫁於我,如今你与任姑娘之间又有个孩子搭线,想成亲还不容易吗,最难的是要她愿意敞开心x接纳你,那才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一辈子跟妻子只是相敬如「冰」吧,想想爹跟娘,你就懂了。」
大厅里只留下冷煜一个人,默默思考着秦远的话,冷夫人表面上是强势的,然事实上只要冷庄主一开口,她最後都会妥协,两个人虽然吵吵闹闹一辈子,经常可看到他们视线交流是满满的情意,这时候的冷煜才真正懂了,他跟她要的不只是一桩婚姻,而是要能用心相伴一生的人。
厢房里头,任喜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见陌生感,而任晴月则是因为在陌生的环境里,显得处处小心翼翼,她也不习惯被人服侍,只开口想要热水沐浴,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在大大的澡桶里,泡着热水澡。
看着屋里的摆设,任晴月都觉得这就像一场梦,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踏进了冷家大门,而冷夫人看起来就是个好相处的人,从头至尾都是热情的招待,原本她想像的画面是,她只会收到几句感谢,然後便是要她知难而退,最後冷家只要孩子不要她,现在的情况却远超乎她的意料之外。
冷氏一家似乎不反对她成为冷煜的妻子,灵儿跟落霞不管她怎麽讲,一张口就少夫人长少夫人短,直接就把她当成主子看待,任晴月被热气围绕,叹了长长一口气,她的人生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每一次都深刻t验到,甚麽叫做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难道她真的要将自己托付给冷煜吗?想到这,任晴月就拼命摇头,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叩叩叩…」这时传来敲门声。
「少夫人,奴婢是落霞,给您送来新衣裳,还有小少爷的。」
任晴月回应:「你先放在桌子上吧,我等等穿。」
又泡了一会儿,任晴月才缓缓站起来,走出澡桶,拿了一块大布巾把自己遮起来,她想应该不会有人进来,若是丫鬟也会先敲门,於是踮起脚尖就往桌子走过去,就在要伸手去拿衣服时,门突然推开,接着一个声音传进来说:「小喜,爹拿了……」
空气凝结,冷煜没想到一开门就是美人出浴,两人互相惊讶的对视,接着「啪」的一声,冷煜的脸颊上出现火辣辣的疼痛感,他才回神转过身去,走出门外还顺手将门关上,顾不得被呼巴掌的痛,他赶紧说:「任姑娘˙真是对不住,你放心,我甚麽都没看到。」
在房内的任晴月尴尬到不知如何是好,赏巴掌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她发誓那只是nv人的本能反应,她根本没想要打冷煜的脸,幸好,围在身上的大布巾没有掉下来,严格上,她不算被看光,既然冷煜在门口都道了歉,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回说:「冷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的脸」最後她也不知道要回些甚麽,只好就敷衍揭过。
穿完衣服後的任晴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夫人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尺寸,衣服剪裁的刚好合身,加上是鹅hse,将她整个人瞬间都往上提升许多,她都快认不出那是她自己,而刚刚发生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满脸通红连耳朵都像被烧红一样,心脏跳到像是要冲出来一样,等等在用膳的时间里,她要怎麽面对冷煜啊!
回到自己房里的冷煜,拼命用冷水往自己头上浇,因为就单单看到的那一幕,他居然有想要冲上去抱着任晴月的冲动,虽然他没碰过nv人,可经常以身诱人的nv子也见了不少,就从来没有这样过,冷煜暗自唾弃自己没用。
终於到了接风宴的时辰,换上新衣服的母子两人,被落霞带到偏厅里,任喜兴奋的说:「娘,你看,我们都有新衣服,穿上去好舒服,床也好舒服。」
任晴月宠溺的00任喜的头说:「小喜等等要好好谢谢祖父、祖母,这些都是他们准备的喔。」
「娘,小喜知道了。」
偏厅里,秦远已经带着妻子坐在位置上,任晴月一出现,他马上站起来说:「任姑娘,这是我娘子,澄静,因为害喜症状严重,所以早上才没出现。」
「你就是任姑娘,果然如我想像中的那般坚韧,冷家都是好相处的人,慢慢你就知道了。」嫁给秦远多年的澄静,逐渐摆脱过去的枷锁,变得越来越开朗,如今终於能为秦远留下血脉,终於放下心中大石。
任晴月并不是一开始就能侃侃而谈的人,所以她只好用笑容来点头回应,被牵着的任喜,看着澄静说:「你是仙nv吗?好漂亮!」
澄静蹲下来,拿出小木人说:「我不是仙nv,小任喜要还得喊我一声大伯母呢,来,这是大伯母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在一旁的秦远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的ai妻,就怕一个不小心,让澄静出了意外。
任喜接过小木人,笑嘻嘻地回:「谢谢大伯母,小喜很喜欢。」
秦远把澄静搀扶起来,澄静对任晴月说:「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任姑娘,你将小喜教得很好,这些人辛苦你了。」
任晴月这才开口说:「别这麽说,你现在身怀六甲,赶紧坐下吧。」
这时候,冷夫人出现了,一出来就对澄静说:「哎呀呀,静儿快快坐下来,大夫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动作太大,小远,怎麽照顾你妻子的?」还不等回话,就又转身对任晴月说:「这身衣服真适合你,这可是煜儿早早就交代绣娘做的呢!还有小喜,穿上你爹小时候的衣服,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祖母真高兴。」
冷庄主在後头连忙出声打断说:「你啊,一讲话就停不下来,来,大家都坐吧,今天是任姑娘跟小喜的接风家宴,我们不醉不归,开开心心的吃团圆饭。」
话才刚说完,冷煜才急急忙忙出现,冷夫人才想要骂他一顿,就被冷庄主用眼神阻止,这才罢休,座位的安排,让任喜坐在两人中间,让下午那场意外的尴尬不那麽明显。
但是任晴月总是觉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刚刚冷庄主说的团圆饭,她现在的身分能跟冷家连上一点关系的就是任喜的母亲,可冷家人却似乎已经把她当成冷煜的妻子看待,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大家却好像认识她很久一样。
任晴月不知道的是,她的名字在冷家无时无刻,尤其这四年来,冷家庄每年都出动近一半的暗卫寻找消息,甚至连她出生的村子、做过工的邓府,几乎都被暗访过一遍又一遍,无奈她的身世实在太简单,又并非是江湖人,就更难找了。
一直到无影好不容易从一个叫兰姨的身上,打听到任晴月最後落脚的地方在金陵,才到金陵去碰碰运气,更令人意外的是,她一直住在秦远名下房子的隔壁,兜兜转转才让冷煜才终於找到了人,所以冷家人对任晴月早已不陌生,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她会生下冷煜的骨r0u,还抚养长大。
而就在冷煜找到人的第二天,他就偷偷派人拿了任晴月跟任喜的衣服带回冷家庄,冷夫人一看到就明白儿子的意思,马上命人缝制新衣服,就为了等待她们母子回来。
在每人的酒杯都被斟满後,冷庄主带头举杯敬任晴月说:「任姑娘,这杯酒是我代表凌月山庄上下敬你,不管当年之事如何,你救了冷煜是事实,又留下了冷家的血脉,请你接受冷家的敬意和歉意,我先乾三杯。」说完,便自己斟满了三大杯的酒,皆是一饮而尽。
任晴月赶紧站起来说:「冷庄主别这样,这些都是我的选择,我从没怨过任何人,您是长辈,我受不起如此大礼。」
冷夫人拉住任晴月的手要她坐下,笑着说:「月儿啊,就让庄主喝完这三杯酒吧,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如今你愿意让任喜回来认祖归宗,更让我们二老欢喜不已,接下来就好好住着,其他事都别想了,啊!」任晴月只好从善如流,最後也回敬一杯。
「小喜,想不想跟祖父祖母坐在一起啊?祖母这啊有你喜欢吃的红烧r0u唷!」冷夫人变着法子想让任喜坐到自己身边,这样一来,冷煜跟任晴月就势必得坐在一起,这媳妇可不能再让她跑了。
「真的吗,娘,我可以去祖母那边吗?」任喜已经好久没吃到红烧r0u了,任晴月敌不过任喜苦苦哀求的眼神,就点头让他过去,这下子自己却得移动位置,然後就莫名其妙跟冷煜坐到一块。
下午那场「意外」,让任晴月心中有莫名的尴尬,在房里的时候已经不断催眠自己,在以前穿泳装去海边的日子多麽自在,怎麽只是不小心被看到一点点就这麽别扭,果然这是被礼教薰陶过久的现象,所以那gu异样感只出现了一下下,她很快就调适过来。
反倒是冷煜,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不敢正眼看着任晴月,只好埋头一直吃饭,甚至一直不断喝酒来掩饰他的不自在,就在夹菜的过程中,只是手跟手不小心碰触到,都让冷煜像是被电到一般,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索x放下筷子,不停得灌酒。
冷庄主夫妇跟秦远夫妇颇有默契的忽视冷煜的异状,老的只关心孙子ai吃甚麽,另一个只盯着ai妻怕她吃甚麽吐甚麽,最後是任晴月看不下去,出手制止冷煜准备要入口的酒,低声说:「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不少。」
偏偏今日准备的酒,是冷家藏在酒窖里整整五十年的酿酒,後劲很强,冷煜酒量再好,几杯下肚也已经开始有些醉酒,看着任晴月的手搭在自己手上,露出傻呼呼的表情说:「真好。」然後就倒地不起。
这一摔才把所有人的目光移到冷煜身上,秦远吹了一声口哨,无影瞬间就进来将冷煜抬回房里,冷夫人歉笑说:「月儿啊,别管那小子了,咱们继续吃,小喜,还想吃甚麽,祖母夹给你吃。」
彷佛就是一刹那的事情,任晴月都还没从刚刚冷煜倒下的状况回神,然後人就马上不见了,冷夫人她们又像是习惯了一样,完全不当一回事,这让从来没经历过大家庭生活的任晴月,相当惊讶。
坐对面的澄静缓缓移到她旁边,笑笑说:「煜弟其实酒量相当不错,刚好公公拿出了私藏酒,後劲一来,才会这麽快倒下,他们都是江湖中人,酒呢,都是一碗一碗喝,不拘小节,我第一次看到他跟秦远喝醉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