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复来归
「洗澡。」简洁有力的命令,可惜属章鱼的男人听不懂。
白皙有力的手臂再度缠上他。「不要!」男人将脸埋进他肩颈处,像是极端贪恋着他身上的气息。「你陪我我才洗。」他盼了好久,历经了千辛万苦,都快要万箭穿心了,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的宝贝回到他身边,他现在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对方。
「吵死了!蠢狐狸!」他实在不该小看这傢伙耍任性起来无人可敌的缠功,樱木胀红着脸,再度手脚并用地将对方甩下来,一脚将他踹进浴室,同时动作神速地拉上浴室门,不顾里头黑髮男子乒乒乓乓,幼稚地摔东西洩愤声。
「乖一点!」他对着浴室里头大喊,像个照顾任性娃儿的严父,樱唇却勾着一抹淡笑。「你没洗我是不会开门的喔!」为了配合对方瞬间降低的智商,他也隻好丢出这个孩子气的威胁。
黑髮男子不满的咕哝声隐没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模糊不清,樱木背靠着浴室门板,脸上的微笑一直没停过。
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在这里,跟他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真的要感谢太多太多的人……虽然过程中有很多让人心碎、挫折的事情,可是,如果没有这些人,也许他老早在两年前就化为一抹尘烟,上天堂和老爸相聚去了,也不可能再见到这隻死狐狸……
他在心中感嘆着命运的千迴百转,身后的门板则在十分钟后传来轻轻的扣击声。「好了。」
他拉开浴室门,把抱着胸,穿着浴袍,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明显地就是不放弃要与他一同入浴的黑毛狐狸一把拽出门外,随即闪身拉上门,上了锁。
「白痴!」黑髮男子不满的低咆在门外响起,樱木嘴都快笑咧到眼角了。
开玩笑!在这种时候跟万年发情的狐狸袒裎相见,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他隻想要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完全没有在浴室里作剧烈运动的打算。
他哼着歌,剥光了全身的衣服,旋开花洒,把在浴室外气怒踱步的小狐狸彻底抛在脑后。
当他顶着一张被蒸气熏红的蜜色脸孔,罩着浴袍,一脸幸福满足地踏出浴室时,恰好正对上一张紧绷着的怨夫脸—流川抱着胸,长腿交迭着坐在床缘,狭长的凤眼微微瞇起,满脸不善地瞪着他。
樱木失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他走向对方,举起手臂正想戳戳对方拧起的眉肩,手腕便被人精准地一把扣住,往前一扯—他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地往前跌,流川漂亮地一个旋身,便将他压进了柔软的床舖中。
男人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杓,他的脸被迫埋进对方泛着热气与香气的胸膛中—虽然气味十分令人心旷神怡,但是窒息而死的风险并不是没有。
「狐狸……」他像是在斥责又像是在嘆气,他微微张口,在对方漂亮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我就在这里,哪儿都不会去的~」没必要一直处心积虑地要闷死他吧。
他安抚的话语反而像是挑起了黑髮男子心中的黑暗记忆般—后脑杓的压製变得更为使劲,箍住他腰身的力道亦然,樱木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气,由着对方拿他揉圆揉扁地宣洩。谁教他这次真的把对方吓得不轻呢~!
好半晌,流川才终于鬆开了怀中那十分认命的大型人偶,像是歉疚般亲了亲对方的额际,低低地问道:「你怎么恢復记忆的?」
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新鲜的氧气,樱木贪婪地连续深呼吸了好几口,然后,双手搭上对方的肩,脚跟一蹬,换成他压在流川上头的姿势—搞清楚!被跟自己差不多重的傢伙死死压着,可是什么都无法思考的!
樱木慵懒地将下巴搁在那白皙而精壮的胸膛上,歪着头,娓娓说道:「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听璃说,我刺向自己的那一剑伤到了心臟,有一度生命垂危,他们又是电击又是压胸什么的,等我醒来之后~我就发现我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身为樱木花道的,还有身为玦的事情。「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奇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