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颤动的心脏在几分钟后恢复平静,曲砚终于给出回答:“好啊。”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坐到钢琴前面,指尖碰触到黑白琴键的那一刻,灵魂似乎发出震荡。
轻轻摁下,低沉的琴音瞬间散至房间的每一处,曲砚放下手,“音准不对,需要调音。”
燕灼眸子茫然两秒,懊恼地说:“我不懂这个。”
曲砚又试了几个音,“没关系,但可能不会好听,希望你不要嫌弃。”
冬日应该配《初雪》,这是他初学钢琴时最常练习的,所以即便过去多年仍能将曲谱记得清清楚楚。
音准是个大问题,曲砚记得曲谱,手指的动作却生熟许多,无论依谁来听,应该都不会觉得好听。
可燕灼站在一步之遥外,目光灼灼地看过来,仿佛聆听的是天籁之音。
曲砚突兀地想起两年前看到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燕灼也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台上的他。
心脏开始不听话地悸动。
琴音骤然停了下去,曲砚颓丧地说:“我弹不好,燕灼。”
哪里不好?燕灼反驳的话没有说出口,又听见曲砚说:“我很难过,所以可能需要你安慰我一下。”
“怎么安慰?”嗓音似乎吸进了灰尘,变得干而涩。
曲砚作出思索状,“亲我一下,或者做一次爱?”
他很快被抱住,身体悬空,再次坐下的时候,钢琴发出激鸣,他被放到了钢琴上。
双腿搭在他指尖刚刚碰触过、流淌出琴音的地方,这个认知让曲砚忍不住颤栗,眼眶微微泛红,“亲我,快点,燕灼。”
他催促着。
他们交换了一个热吻,属于纯粹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吻,不带半点柔情,像两只试图征服对方的野兽,互相啃咬、舔舐,是进攻也是防守。
一吻结束,酣畅淋漓,到最后已经分不清是谁赢了谁。
曲砚喘息着,双唇微肿,两只手搂着燕灼的脖颈没有松开,“这样就很好,燕灼,之前的我不喜欢。”
他的外套不知何时被扔了出去,毛衣下摆被推到胸口,燕灼覆上来的掌心炙热,因为时常握刀而生了层茧子。
抚摸在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痒,曲砚打了个哆嗦,捉了燕灼的手凑向自己,红润的唇落到那些重重叠叠的伤疤上。
垂下的睫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似温情脉脉又像在心疼,曲砚在心疼他吗,燕灼因这个猜测而呼吸加重,却冷硬道:“阿砚故意的么,先麻痹我,然后趁我不备再一次离开?”
曲砚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不是,我想和你做爱。”
他如此坦荡,让燕灼觉得自己的怀疑格外卑鄙。
“可是之前那样,你强迫我,我不喜欢。”曲砚向后仰去,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钢琴上,裸露的腰折出漂亮的弧度。
这是实话实说,他并不排斥、甚至想要和燕灼做爱,从两年前开始就是如此,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被强迫。
但燕灼……他想,燕灼什么都不懂,所以需要教导。
无力的小腿垂着,脚踝纤细,曲砚脱掉贴身毛衣,后背的皮肤碰到冰凉的琴盖上,他哼了一声,嗓音极轻:“好冷。”
像在撒娇,尾音羽毛般从燕灼身上拂过,他喉咙发紧,“阿砚……”
白皙的皮肤和黑色的钢琴对此显明,刚才因亲吻带来的热度已经完全消散,曲砚只觉得冷,所以很需要燕灼,“为了回报你的礼物,我给你不听话的权利。”
正午的阳光炽烈又强势,占据了房间里的大部分空间,曲砚仰面躺着,姿态随意,光线分割他赤裸的躯体,一半光辉圣洁一半颓靡堕落。
他说:“我允许你不听话。”
他也很想看看,燕灼能不听话到何种程度,而且对于床笫之欢,不听话也是一种情趣。
作者有话说:
半夜更新,不知道哪个宝子第一个看到哈哈哈哈
非走不可的理由
曲砚获得了一点自由,重点表现为活动范围的扩大,他终于能离开卧室,到客厅去了。
吃过早饭,有人找上门来,是宋成风。
在曲砚的预料之中,昨天和燕灼出去的那一趟足够惹眼。
“你一点也没变。”宋成风感叹道。
曲砚窝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燕灼走前叮嘱他一定要喝完的牛奶,他在宋成风身上逡巡了一圈,“你变化很大。”
朴实的黑框眼镜遮去了大半精明,透露出来的只剩下温和,整个人的气质也与两年前大相径庭,少了商人的市侩,多了许多生活的平淡。
不过不要脸的这一点倒是没变,宋成风坐到沙发的另一侧,从茶几上拿起一块糖扔进嘴里,“昨天听人说燕灼在街上和一个坐轮椅的男人卿卿我我,我就猜是你。”
卿卿我我属实夸张了点,曲砚自动忽略这个词。
宋成风又问:“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他语气平常,像在和旧友叙旧。
曲砚一时觉得新奇,他和宋成风的关系虽算得上盟友,这些年来却也没少互相算计,没想到末世后,他们反倒能如此平和地说话。
“挺好的,看来你过得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