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秦礼又揉了揉眼睛,燕灼不仅在蹭曲砚的手背,还亲了一口。
亲了一口??!!
秦礼摇头晃脑,“我醉了,闻哥,我真的醉了……”
他扑通一声倒地,几秒后传出鼾声。
燕灼醉了酒,不仅反应慢,人也蛮横许多,自顾自地问:“之前的要求还算数吗?”
曲砚一怔,随即道:“你想要什么?”
燕灼凑近他,在他脸上蹭了蹭,“我想。”
天渐渐暗下去,其他人还在推杯换盏,安静的只有燕灼和曲砚,他们坐在角落,凉棚的塑料盖子被风吹起来,不停烦扰私语的两人。
燕灼不满地推开,又重复:“我想……”
他们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曲砚猜测说:“你想亲我?”
燕灼却意外地摇头,“我想叫你阿砚,可以吗?”
是绝对亲昵的称呼。
曲砚只从一个人嘴里听到过这个称呼,他五岁时就去世的母亲。
柔软温暖的轻唤从她唇中吐出,像条无形却又紧实的长绳,捆着他,让他不得不囿于旧梦。
可又太陌生了,仿佛很多年未曾听过。
他确实很多年没有听过。
如今这两个字从燕灼嘴里传出,是和母亲同样的温暖柔软。
曲砚眉眼怔松,良久才开口:“好啊。”
话刚说出去就落入一个热切踏实的怀抱,燕灼的心跳很快,透过衣料传递给曲砚的胸膛,好像身体里的骨头也被过快的心跳震得发痛。
下巴碰到燕灼的肩膀,他碰了碰,“叫我吧,叫我阿砚,就现在。”
“阿砚,阿砚……”
带着粘稠酒意的轻唤一声接一声,曲砚眼眶发烫,掩饰般地闭了闭眼睛。
喧嚣而热闹的晚饭终于接近尾声,燕灼半蹲在曲砚身前,脸颊贴着曲砚的膝盖,声音低迷:“阿砚,我好害怕。”
他闭着眼睛,更像是说梦话一样,曲砚探出手指触碰他纤密的睫毛,问他:“你害怕什么?”
“我……”燕灼眉头皱在一起,猛地弓起身体。
烫而热的唇擦过曲砚的手臂,燕灼跪在地上,一只手掐住脖子,太阳穴处的动脉一下下鼓动,本就因为醉酒而发红的脸颊颜色更浓。
曲砚诧异一瞬,伸手去拉他,却被狠狠挥开。
小臂霎时红了一片。
燕灼喉咙里溢出隐忍而痛苦的闷哼,神情有些扭曲地看着曲砚,“别碰我!”
他一把推开曲砚的轮椅,自己则重重倒在地上。
这边的响声太大,桌上还剩几个没喝醉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燕灼抱头躺在地上,身体蜷缩,不断发出发出类似兽类的低吼。
陈雨宁微微睁大眼睛,“他怎么又……”
曲砚看向她,眸光冷然,“怎么回事?”
对上他的眼睛,陈雨宁不由自主地喉咙发紧,想了一下才说:“今天我们出去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持续了很久才恢复正常。”
焦躁压抑的低吼消失,地上的燕灼忽地平静下去。
闻奚收回伸出的手,对着神色发冷的曲砚解释说:“放心,只是让他睡着。”
他转头看向秦迹,“得麻烦你了,先把他送回去。”
秦迹把燕灼抗走,陈雨宁也跟了上去,曲砚脸色仍旧不算好,燕灼刚才的力气太大,胳膊被他挥开时磕到了桌角,现在还是麻的。
闻奚看了他两眼,忽然问:“你应该知道他是狼吧?”
曲砚看过来,目光不善,闻奚笑了笑,“我知道的比你早哦,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这件事。”
“少说废话。”曲砚的耐心已经用完。
闻奚嗳了一声,“很好猜啊,动物嘛,都是有发情期的,燕灼既然是狼,当然也不例外。”
一个意料之外又理所当然的答案。
曲砚眉头微松,“只是这个?”
闻奚看着他,勾了勾唇角,“燕灼一个人很难捱的,你要帮他吗?”
曲砚移动轮椅,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闻奚耸了耸肩,心情不错地自言自语:“好像又做了一件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