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小木车上载满了我从城里各地找来的旧物，我吹着口哨沿着古街区的大街走着，不一会来到一栋老旧的房舍前，这是一栋年代十分久远的建，即使这一区的建筑本就都较为老旧，这座建筑物听说是真正的文物古蹟，这当然都是来自别人的引述。我把小木车拉到门边的仓库里然後走进屋内，小屋前悬挂的那块深咖啡se印着旧物仓库字样的原木招牌在微风中摇摆着，彷佛是在迎接我的归来。
屋内角落有个人坐在那儿正ch0u着烟斗，白se烟雾萦绕在本就有些昏暗的空间里令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火星微微闪烁时隐约照映出那张沧桑的脸庞，那是一张令人一见难忘的脸，令人难忘的一道疤痕从左额一直延伸到下颚，如今看来那疤痕并不深，只是淡淡地，任谁都能一眼就看出当时伤痕有多深。
“彼得大叔，我回来了！”我的声音因为菸草的辛辣味听起来有点乾涩，对於这种被许多冒险家称为男人专属的商品我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我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彼得ch0u菸时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我自顾自地拿起店里的商品观看，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旧物商品，从细小的袖扣到jg细雕工的巨大原木，基本上你想到的都有提供。彼得的经商哲学就是要提供应有尽有的商品给顾客们挑选。
“给我看看你收了些甚麽物品！”彼得收起了他的烟斗站起身子来。
我刚才已经把东西从车上搬进屋内并且逐一摆好，物品的种类很是繁杂，要收些甚麽也都是全凭自己的经验，我记得刚开始收旧物时大叔告诉我，
“华克，做我们这一行就是在服务人们！”
彼得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这店里的物品都没有标价，他卖这些物品都是凭当时的感觉，其实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些物品收回来後都是经过一些处理，有些是很费工夫的，有时我认为有个物品能卖个更好的价钱，大叔却眼也不眨一下就用极低廉的价钱卖出去，好像那东西本来就是属於客人的。
我在刚做这行时经常收一些没价值的物品回来，大叔会一件一件地解释这些东西的价值给我听，他也会实际带我去各地收集旧物，渐渐地我能掌握一些绝窍，b方说讨价还价的技巧。那些游牧民族最喜欢漫天叫价，他们会先给一个完全不合理的价钱，并且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我通常在这种状况调头就前往下一摊，这时他们会叫住我，用极其沉重的语气重新给我个价格，并且一再拍x浦保证这是这个市集的最低价了，这种降幅通常都十分夸张，经常在我杀价成功然後接过物品的那一霎那，摊贩一脸损失惨重的表情会令我产生瞬间的迷惑，是否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可我知道在我转头离去後他们脸上又会展颜欢笑了。
彼得对於我这次带回来的物品还算满意，等他看过所有的物品然後交给我上架，就差不多能准备晚餐了。
我看了眼摆在桌上的那包鱼杂，市集上热情的渔商在我经过时塞给我的。
“天气冷了，这渔杂煮汤对身t最补了！”他对着已走远的我大声地叮咛着。
“热呼呼的鱼杂汤啊！”我眼前彷佛已出现一锅热腾腾的汤。
我帮着彼得把他已检查完的物品拉到一旁，他这时已检查了大多数的东西，桌上只剩下几个银饰品和一个小铁盒，他随手拿起那个铁盒观看，他掀了掀盖，那盒子纹风不动。他拿起铁盒翻转起来，过了一会儿，‵喀‵的一声，盒子弹了开来。
我把头凑了过去，一张红se的布被折成方形压在盒子里，彼得把它从盒里拿了出来然後摊在桌上。
他0了0那块布“这是纯绒材质做成的！”
我注意到那布的周边有着极为jg细的烫金图样，这似乎不是一般的商品，我想我对这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看了一会儿又接着转身去做我的事。
就在这时彼得叫住了我。
“这东西你是在哪找到的！”他拿起桌上的铁盒摆了摆。
“这是在西城区的旧物市集里收到的！”
“是甚麽人卖给你的还有印象吗？”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白河族的人！”
“白河族的人啊！”他喃喃地念着。
他问了这几句後就没再说甚麽了，他只是盯着桌上的那块布看，像是着了魔一般。我对於他突然的沉默有些不解，店里忙碌的工作令我没心思去理会这些。
午後的微风从狭窄的门外徐徐地吹入在空气中不停地盘旋着，一切如此的安宁。
许久，许久，彼得缓缓地站起身来，他走向店内角落从墙上的挂钩上取下他那件褐se大衣，动作缓慢却有种莫名的协调。
“我要出去一会儿，你帮我看店！”这算是片面的告知，没等我回答他那孤寂的背影就已消失在门外，只剩下我一人独自和寂寥的午後对抗着。
彼得一直到晚上才回到店里，他走进屋里时我正在擦皮鞋，这双真皮的皮鞋是我在皮耶学院外捡到的，那是所只有贵族和有钱商人的小孩才能读得起的学校。皮鞋的状况非常好，虽然有些旧，我不在乎，能有双真皮的皮鞋已经是一种奢侈。礼拜的时候我会穿着它去教堂，这也是我唯一会穿它的时後。我从街角擦皮鞋的大叔那学会了擦它的方法，闲来无事我总会拿出它来擦拭，老旧鞋身上的斜纹如同人脸上的皱纹般随着岁月增长也多了起来，值得欣慰的是在我每次细心擦拭後它总能找回一些昔日的风采。
我见彼得回来了，我把皮鞋小心地收起来。
他看上去似乎十分地疲惫。
“大叔你去了哪里?我们赶紧吃晚饭吧！”
晚餐的菜se是烤马铃薯和一锅鱼杂汤。他走到餐桌前坐下盛了碗汤默默地喝了起来。
“下午来了几个客人，这是帐目表！”我沿着桌子将表递给彼得。
他喵了两眼继续喝着汤，我明白他根本就不想看，虽然想弄明白这一切，肚子发出的抗议声令我不得不先处理这个问题，在几颗马铃薯和辛辣的鱼杂汤进入肚子後，它稍微得到些安抚。
“下午我去了西城的郊区！”彼得总算开口了，他从怀里掏出烟斗塞了些菸草，眼神炯炯地看着我。
“甚麽?你去了西城郊区?那里不是贵族区吗?”我差点呛着，此刻的我看起来一定十分可笑，汤水溅在我衣服上，我不急擦拭却先问了一串问题。
“我有个朋友住在那儿，我是去拜访他！”他x1了口烟淡淡地说着。
“大叔居然有贵族的朋友?”这实在太令我惊讶了，这时我已顾不得眼前的饭菜了，我抹了抹嘴一脸期待。
彼得见我这付滑稽的模样也不禁莞尔，他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我的朋友是贝尔顿公爵！”他幽幽地吐了口烟。
“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上个世纪我们的国家和邻近的奥斯帝国发生过一场战争，我和公爵就是在那时认识的！”
“那是白河战役！”我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在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心中，白河战役是战士的象徵。
彼得点了点头。“对，就是白河战役，战争实在太可怕了，我和公爵都是那场战役下的幸存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大叔去找公爵有甚麽事吗?”彼得把身t往椅背上靠去。
“我在你收回来的旧物里发现了一张图，那上面有个图案，一个盾的图案！”他用手尝试在空中画出那形状。
那图案我也见到了，在那块布的左下角有一个盾的图案，整付黑se的盾中间有个红se的菱形图案。
“像是家族的家徽！”我说。
“是的，就是家徽，在战场上公爵用的盾就是和那个图案一模一样，因此我才会去找他！”
我总算弄明白了这一切，我望着彼得那张似有无限心事的脸庞。
“大叔不知又在烦恼甚麽?”
彼得望着窗外，hse街灯映着长长的石板路，他的眼前浮现出下午他和贝尔顿公爵的对谈。
彼得离开店里後在街边拦了辆马车，他吩咐车夫把车开往西城的郊区，从彼得住的地方前往西城郊区需要一段不算短的路程，颠簸的山路令这段路更显的漫长，彼得看着窗外，往事也如飞驰而过的街景一幕幕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一年他的国家和邻国的奥斯帝国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战争，为了争夺位在两国边境的古大陆盐田，两国菁英尽出，战争持续多时，这一场大战打垮了对方却也打垮了自己，最後双方都无力再负担巨额的战事开销而宣布停战。在战争的年代里甚麽古怪事都有，对於曾是大冒险家的彼得而言，绝大多数的怪事都不足为奇，却仍是有另他不解的事存在着。那是在他刚入伍的时候，他和全连的人一样都瞪大了双眼望着那位身分与众不同的同袍，公爵家的长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通常像这样的贵族子弟都只会被安排在指挥部里做些文书的工作。无论他相信与否，这个被称为贝尔顿的年轻人的确是出现在里，出现在一个即将被分配到最前线的前锋连里。贝尔顿并没有因为身分而得到敌人的特别待遇，作战出乎意外英勇的他在战场上和彼得结成好友，贝尔顿曾告诉过彼得一个故事，他的家族遗失了一张世代相传的地图，那上面记载着ㄧ个大宝藏的所在，他告诉彼得那地图的上面画着ㄧ个和他的盾一样的图案，他知道彼得曾经是非常有名的探险家因此曾和他探听过地图下落，可惜彼得并未见过那地图。大战结束後贝尔顿回到他原本的贵族生活，在吉克尔帝国有着非常重的阶级制度，平民，商人，贵族，每个阶级间都有着不可横跨的界线，碍於身分的关系b得就从未去找过贝尔顿。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马车不知不觉已来到了西城郊区，又行驶一段路後马车在一栋古堡前停了下来。
“先生，公爵的住处到了！”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彼得的思绪。
他站在古堡前正打量着他这位许久未见夥伴的住处，他能想像这里头该是有多麽的豪华，这位身分与众不同的朋友从小就生长在这里，衣食无缺，在他视线的另一边，穿越山林和平原的另一端，雾气迎绕的地平线上远方的下城区显得更为遥远了。那里的人们为了勉强温饱日夜奔波，生活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无论他们怎麽努力也脱离不了那样的环境，想到这他拳头不禁撮紧，这种愤慨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只是如同现今这般强烈却从未有过。
古堡里正在打扫的管家用着戒备的眼神瞥视着站在门外的彼得，彼得也注意到这点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接着往管家走去。
“先生你好，我是来找贝尔顿公爵的，劳烦你帮我通报！”彼德得t说出自己的目的。
管家打量了一会儿彼得。
“你找公爵有甚麽事吗?”
“公爵是不会随意接见平民的！”他说。
“我是公爵的朋友，请告诉他就说是住在南城区的彼得就行了！”彼得回答。
“先生，在这里我每天要打发许多像你这样冒充是公爵朋友的人，如果你不希望那边那几人来把你赶走那你还是识相点自己离去！”
他说的是站在城堡另一边的几个卫兵，那几个卫兵显然也注意到这里的状况，他们正往这里走来。
“我真的是公爵的朋友，你只要把我的话转告给公爵他一定会见我的！”彼得焦急得说着。
“先生，这里发生甚麽问题吗?”已走到管家跟前的卫兵询问。
“这里确实是发生了一些状况！”他转身望向彼得，脸上非常不耐烦。
一旁早在待命的卫兵听了立即伸手按住彼得的肩膀用力地把他往外拖去。
彼得万万没想到公爵家的人竟会如此，他明白自己不能抵抗，因为在这个国家贵族拥有巨大的权力，这些卫兵即使不是贵族身分也b他高，反抗只会令自己的处境更为艰难，他任由卫兵拉扯着他的衣服拖行往外走去。
“放开他！”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声音过後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公爵好！”卫兵向公爵敬礼也顺势放开了彼得。
“公爵。”站在一旁的管家正准备向公爵说明这里的状况，他的话却被公爵挥手打断。
贝尔顿公爵的身形不高，t型也不壮硕，眼神却十分的锐利，加上他尊贵的身分，在这个国家里很少有人敢直视着他，眼前这人却毫不回避地直视着贝尔顿，他没有说话，他只是直视着公爵。自从白河战役过後彼得和公爵就未曾见过面，这许多的年头过去两人的外貌都有了很大的不同，公爵并未立即认出彼得，眼前这人却令他有种熟悉的感觉，那眼神一定在哪见过，他反覆地在记忆里搜索着，这时彼得突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瓶小罐子，接着他从罐子里倒出几滴药水，他用沾着药水的手在脸上一阵涂抹，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彼得脸上的那道疤痕在药水擦拭後又显露了出来。他在来见公爵的路上用易容术令脸上的那道疤痕隐藏起来，这是考虑到公爵府的人会因为他看上去太过凶恶而不替他通报。当那道疤痕出现後公爵立即认出他来，那样的疤痕任谁都很难不认出来。
“你是彼得，你是彼得!”贝尔顿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大喊着！
这一刻彷佛又回到当年在白河战役并肩作战的那段岁月。
公爵府里彼得正欣赏着琳琅满目的收藏品，彼得是做这行的，因此他能分辨出公爵府的收藏品中有许多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若是华克也在这里的话他不知该有多高兴，彼得心想。
“喝杯热茶吧！”公爵递过杯子。
这时公爵已见过彼得带来的那张地图，那正是他家族耗费无数心力到处寻找的东西，关於这点贝尔顿的感触最深，当年白河战役爆发，身为公爵家长子的他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都被安排在指挥部里做文书的工作，关於这点他并没有多余的想法，老爹怎麽安排他就怎麽做，这听起来有点无奈，在世袭封建的社会里这也是一种常态。正当他准备出发去指挥部报到时，贝尔顿的父亲接获了一项密报，文件的内容表示公爵家族遗失的那张藏宝图前一段时间曾出现在白河族人的部落里，老贝尔顿和儿子商量後决定派他亲自去寻找，若非那藏宝图实在太过重要老公爵也不舍得派自己的儿子前去。
“我会安排部下保护你的！”
“多立些战功，这也有助你将来接管军队！”老公爵的安排决定了彼得和贝尔顿的相遇。
贝尔顿的确立下了许多战功，他的英勇也令前方的将士感到钦佩“这b起那些坐在指挥部里的公子哥儿们要好太多了！”接管军队首要收服人心，老公爵显然走对了这步。
贝尔顿当然也没忘记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只是一直到战争结束那条线索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再无任何消息，如今藏宝图找到了，而且居然是在收取旧物的过程里被发现的，‵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他不禁感慨命运的捉弄。
“我的好夥伴，感谢你为我找到了家族失传多年的东西，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公爵顿了顿接着说。
“告诉我你的需求，只要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会尽力替你完成！”
公爵的这番话令彼得有些意外，他并没有想过要得到公爵的回报，拿地图来给公爵只是尽一个朋友的义务，他本想回绝贝尔顿，突然间他想起了华克，在这个阶级系统的国家里身分决定了一切，华克跟着他过得只能是贫困的生活，彼得明白要想给华克更好的生活就必须脱离平民的身分才行，於是他大胆地向贝尔顿提出他的要求。
皮尔克城是个不容易讨生活的城市，关於这点我有很深的t悟，我每日在城里各区收取旧物，有钱有地位的商人和贵族们过着令人不可思议的奢侈生活，在这个有阶级制度的国家里一切都着既定的规范，我鄙视这一切却同时也看低自己，是啊，就是这种矛盾心态。这样的心态令我明知道在某些地区能够收到较为昂贵的物品，有时为了避开那些人若有似无的鄙视眼神，我宁愿待在平民生活的区域里，这一切直到潘朵拉的出现才有了改变。
“华克，再不走市集就要关了！”哈斯望着远方逐渐散去的摊贩焦急地对我说着。
哈斯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经常和我一起收旧物，哈斯对收旧物有一种几近疯狂的执着，他会去探就物品背後的一切，就算是毫无价值的物品在他眼中也是一段故事。哈斯并无固定的职业，他从小跟着马戏团巡回表演，多年下来他练就了许多杂耍的技艺，我第一次看到他把自己缩进一个小箱子中时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马戏团後来解散了，哈斯成了街头艺人，不过这并不是份稳定的职业，在吉克尔帝国，这样的职业要生存更是困难。了解了这样的处境，我对哈斯说，
“我想带你去见彼得大叔并且请他教你关於这方面的知识！”
“不不，我那麽笨彼得先生怎麽愿意教我呢！”他惊慌地摇头。
我并没有理会他，我和彼得谈论过这件事，他非常愿意教导哈斯，况且店里也实在是需要多一个人来帮忙。
当我带着哈斯来见彼得时他畏缩的不敢抬起头来，彼得领着他参观我们的店，对所有的商品逐一的介绍和解释。
“彼得先生真得很有一套！”哈斯对我发表见过彼得後的感想。
我点了点头。
“以後你有空就和我一起去收旧物吧！”我说。
哈斯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从那以後我们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你不用再白费功夫了，像潘朵拉那样的nv生是不会看上我们这种阶级的！”
潘朵拉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在吉克尔帝国拥有许多物业，从小生长在富裕的环境里加上美貌的外表潘朵拉从来就不缺少追求者，哈斯也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你根本就不懂真正的ai情！”我白了他一眼。
如果ai情有分等级，那我对潘朵拉的ai就是属於无可救药的那种着迷，自从见过她以後我就经常来这里，阶级制度下的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我只想远远的望着她，望着那美丽的身影。
我又等了一会儿。
“我们走吧！”我对哈斯说。
我拉起小木车转身正要离去。
“华克快看，那边有个nv孩走出来了！”哈斯叫住了我。
我立即顺着他说的方向望去，就在不远的街道另一旁一个长发nv孩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从屋里走出来，我定睛再次望去，那nv孩穿着一袭hse的洋装，在夕yan下显得格外柔和，微卷的长发配上轻灵高挑的身材令人想不注意都难，是的，特别是对我而言。眼前的画面彷佛定格了一般，那高贵典雅的身影又出现了，还是和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美丽，这画面不知多少次重复在我脑中出现，如今我又再次见到她了。
“这一定是潘朵拉对吧！长的真漂亮，难怪你会这麽着迷！”这是哈斯第一次见到潘朵拉，在此之前他也只是听过她的传闻。
我俩的举动引来对街他们的注意，潘朵拉好奇地往我们这望了过来，我没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对他露出一个礼貌x的微笑。
“小姐，这些平民跑到我们这区来弄得乌烟瘴气的，真是令人厌烦！”管家模样的那人瞪了我一眼，他刻意拉高音量生怕我们听不到似的。
我对管家的言论并不是太在意，类似的话我听多了，只要是在商人和贵族所居住的地区收旧物总是会听到这类的话，我在意的是潘朵拉怎麽想，我紧盯着她，我脑中转过无数的念头。她当然不知道我心中的转折，她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转头离去，可只是那一个眼神就已说明了一切，那眼神我太熟悉了，那种来自上层阶级的鄙视眼神，这举动令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此刻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在心中下了决定，我一定要做出一番大事业令她刮目相看。
当彼得告诉我他和公爵的协议时我相当生气。
“大叔，我不要成为公爵的养子！”′
“华克，你不是想要改变这个国家的t制吗?这会是你很好的机会啊！”
“我不明白这和我的理想有甚麽关系?”我激动地望着彼得。
“你还不明白?凭你现在的身分根本无法替这个国家的人民做什麽，这个国家的t制是不会因为你而有所改变，除非你的身分能先改变！”
“大叔不想和你争辩！”彼得走到门边。
“看看这些人的生活，他们努力工作却只能得到基本的温饱，土地是贵族的，房舍和店家是商人的，赚的钱被层层剥削後还有甚麽?你我都明白这是阶级制度的问题，这样的制度由来已久，
那牵涉到庞大的利益，上阶级层的那些人拥有金钱，军队和权力，请问你拥有甚麽?”
“这”彼得的问题把我问住了。
“华克，大叔也舍不得你，贝尔顿公爵是个好人，大叔信的过他，你成了他的养子身分就会改成贵族，拥有权力，如果你想实现你的理想就一定要先拥有足够的权力，这会是你的第一步啊！”
“另外告诉你一件事，贝尔顿公爵是这个国家最高的军事将领，拥有军权会是强大的後盾，当然这是後话啦！”他眨了眨眼。
我走到门边往外望去，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停穿梭着，彼得的话像是撞针冲击了我的心?，麻雀变凤凰的剧情我未想从过?，公爵和城堡，华丽的贵族生活，这些仿佛都是故事里的情节，离我太遥远了。很久以前我就对这个国家的制度产生了反感，其他人也是一样，只是却无人有能力去改变。我记得常对哈斯说“你等着看好了，总有一天我会改变这个国家不平等的一切！”
想到这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多麽不切实际的想法呀，以为一腔热血就能做些甚麽了。
“大叔，我需要时间想想！”
“我明白这不是件容易做决定的事，你想好了告诉大叔！”彼得怜悯的0了0我的头然後转身走进内室。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在这里生活的一切一幕幕出现在我的回忆里，脑海里出现许多的画面和场景，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的脆弱，空有理想却无力改变，对於这不平等的制度不满，只能妥协。
“先拥有足够的权力你才有能力去实现改革！”彼得的话又再度在我耳边响起。“足够的权力！”我幻想着那ch0u像的涵义。
我成为贝尔顿公爵养子的消息很快地就传遍了全国，这几日我忙着学习和适应贵族的生活，对於外界的消息都来自公爵府的管家，他在教导我各式贵族礼节的同时也不忘跟我说些外面的传闻，他告诉我国内的保守派贵族对於我成为公爵养子的这件事很不高兴，认为这事有辱贵族的尊贵血统。国王似乎也不赞成，只是他并没有表明立场，这大概是顾虑到公爵的面子，毕竟贝尔顿可是帝国内最位高权重的贵族。我对於这些消息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生活中出现这麽大的转变令我还没办法适应，来到这里後我就没和外界联系过，彼得也没来找过我，即使是这里的主人贝尔顿公爵我也只见过一次，那是我住进这里的头一晚。在印像里公爵是个严肃的人，我想这和他长年掌管军队有关，接下来我就没见过他了，这也不难理解，像他这样的大人物肯定是有忙不完的事要处理。公爵并没有结婚，这里除了他以外就都是管家和仆人，虽然我和公爵没甚麽接触，从日常生活的供应上还是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关怀。
我经常站在房间外的yan台上挑望远方，想像着下城区的朋友们都在做些甚麽，明明是生活在同一个国家里却如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里除了管家会和我交谈，其他的人都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他们和我说话都用敬语，弄得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前进着，一天上午管家带来了一套极为华贵的礼服。
“少爷，公爵要带你去见国王，你快把这套衣服换上吧！”
我在马车上见到了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