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于是他便成了元昭朝“奉旨浪荡”第一人。
他生来一副好皮相,双目炯炯,俊逸飒爽,虽说眉眼间有些邪气,可论起来也丝毫不输那位贵气逼人的梁王。
可即便如此,他却白白放着那么好的家世,不科举,不仕进,只顾练一身武艺,有事无事便四处悠游,惹得世家女儿们惧他行事怪异,纷纷避他不及。
幸亏他还未在风月一道上开窍,空长到二十四岁,仍是孑然一个。
江与辰背了手,施施然进了前殿,截走宫女正要奉给顾苑的那盏茶,自顾自坐到一旁,掀了碗盖徐徐道:“昨日的事,怎不说了?”
顾苑无奈地看他一眼:“我这不是正要说么,是表叔你打断了我。”
江与澜拉了拉顾苑:“别同这浪荡子闲扯,你快说罢!”
顾苑忙道:“昨日我家的花宴上,来了好几个心悦梁王的世家女。陈将军嫡女陈织吟喜欢梁王的事,满京都是知道的,可梁王却对她无甚心思。圣上给方将军的独女方如逸赐了婚,陈织吟满心不喜,昨日寻了个方如逸不识‘吃看桌席’的由头,讽刺起来。
一开始,我见那方如逸只顾显摆梁王送她的衣衫首饰,还当她之前在我娘家的花宴上受了委屈,得了穷酸的名声,这才极力炫耀,想找回点面子。没想到,我一开口调解,她倒先忍了委屈,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
江与澜面色惊讶:“原来这方姑娘竟是如此心胸开阔的人物,可本宫先前怎么听闻,她在你娘家花宴上受了讥讽,连句话也不肯说?”
“多半那会是她头一次遇着此事,还不懂如何应对罢。”顾苑叹息。“她才十七岁呢,又长年跟着父兄住在漠北那个苦寒地,每日里不是风沙,就是戎族,哪里见过京都内≈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宅斗法的厉害?”
江与澜点头:“也是,这里人人都长了十七八个心眼儿,她初来乍到,一时间回转不过来也是有的。”
顾苑笑道:“表姑不知,这方姑娘可聪明得紧呢!昨日陈织吟讥讽她的时候,皇商何家的独女何龄也在边上。何龄觉得自己没能劝住陈织吟,便叫侍女杜梅拿了支翡翠金钗,私底下送给方如逸赔罪。
可杜梅听说方如逸闻不得桃花香,居然暗中在金钗上抹了桃花蜜,还用药材的气味掩盖一二,以为她定然察觉不出来。但方如逸一下便闻出来了,两人在墙根下闹起来,被我和世家女们撞了个正着!”
“居然这般巧!”江与澜惊呼。
“谁说不是呢!那杜梅满嘴胡说,想把桃花蜜的事瞒个严实。”顾苑昂了头,骄傲起来。“她想在我王家生事,还不能够!我当时就喊了侍卫出来,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众人听,没冤了她去。表姑你是没见着,那何龄的脸青白了许久,甚是好看呢!”
江与澜道:“听闻那何龄掌管何家生意,虽说柔柔弱弱的,可手段却是凌厉,怎会教出这样的侍女?”
“自然是有其仆,必有其主了。”江与辰插了句嘴。“一个小小侍女怎敢在别人家的府上私自行事?多半就是何龄指使的。她做出这样的事,定也是瞧上了梁王,气那方如逸占了她的位子。”
顾苑看他一眼,扬了扬眉:“表叔有如此才智,怎的不用在仕途上?”
江与辰翘了个二郎腿:“人活一世,本该自在随性,要是成天被‘之乎者也’拘着,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