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
而每日高强度的训练,加之时刻保持的警觉心,一度让他分不出身心去想别的事。
只有在轮值的夜晚,入睡前,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他才会放任自己一遍遍去回忆往事。
这时那人便总会不自觉跑进他的脑海里,演绎着两人从相遇,相识,到相知的种种细节,清晰得仿佛已经深深刻在了心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与将士们相处下来,顾允白也能玩笑着与他们插科打诨。当遇上小范围的突袭,他就与他们并肩作战。也是在一次次的作战中,彼此间关系更近了,甚至称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次又击退了一波敌人,晚上指挥使组织着大家喝酒庆祝。
已经立夏的天,众将士一身的汗臭味和血腥味,于是草草衝了个凉水澡,就聚集到了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浓郁的酒香和大块的牛肉,直勾得人食指大动。边疆的酒,也如同这里的人一样烈性,一口下去,能从喉咙一路灼烧至胃部,之后皱着眉也能舒爽地长叹一口气。
顾允白第一次喝时,仅仅一口就缓了好半天,等到一杯灌下去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了。
空地上上百号人聚集着,喝到兴起连外裳都脱了,光着膀子一脚踩上了桌子,嘴里大声吆喝着划拳的口号。一片黝黑壮硕的肩背,在月色灯火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男性烈阳般的荷尔蒙简直要衝破天际。
人群中顾允白倚着长桌以手扶额,虽说他也与他们混熟了,但还做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裳的举动。
月上中天,所有人都喝趴了。这时顾允白扶着桌子站起了身,先是用油纸包了一点花生米揣进怀里,然后拎着两壶酒摇摇晃晃往营地后方的小山坡走去。
今天是五月初九。
他在坡下的草地上坐下,把酒壶放到一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他曲起一条腿,一隻手臂撑在身后,抬头看夜空中悬挂的朦胧银月。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临行前的那天夜里,他最后问的问题是圣上的生辰是什么日子。
南阳侯当即气得不行,这是还没放下呢?
圣上的生辰从登基以来就从未大肆举办过,他不知道这一去要去多久,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
此时的京都,宫城外太庙,朗朗月光笼罩着古柏,地上疏影横斜。
正殿,明黄琉璃瓦下,陈放着香案铜炉,木製漆金的神座上,高高供奉着历代先祖灵牌。
扶襄一身玄黑锦袍站在殿中央,衣襟袖口暗金流动,赤色腰封坠着一块龙纹玉佩,神色肃穆,端重矜贵。
他拱起手规规矩矩行过三礼,然后凝望着上方的雕龙帝座没有言语。
“父皇,您会怪罪我吗?”
大殿内无人回应,他垂下眼,轻声彷如耳语。
“…守不住皇位,也留不住母后,我太让您失望了,对吗?”
香案上的烛火摇晃得更厉害了,拉扯着地上的影子忽明忽灭。
他抬起一隻手张开放在自己眼前,五指纤长秀美,素白能看见淡青的血管,脆弱易折。
“……父皇,您告诉我做这样对吗?”
他缓缓收紧掌心,泛白的指骨明晰突出,同时抬眼望向上方的神座, 嘴角划出了一抹冰凉的弧度。
——
夏天到了,女装py该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