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这辈子我想最无助的时刻，就是小时候被我妈逼着吃苦瓜的时候。
我害怕蒜味，但是其实我最害怕的是苦瓜。
我记得国一那年的青春期，我开始长了青春痘，虽然很恼人，但是更恼人的是每一餐的苦瓜。
只要我在家里吃的每一餐几乎都有苦瓜。
不是苦瓜燉排骨，就是苦瓜炒咸蛋，再来就是最极致苦的苦瓜汤。
我妈总是会把苦瓜装到我碗里，装到像座山。
然后逼我一定要吃完。
我总是含泪的把那些苦瓜往嘴里塞，慢慢的咀嚼完，导致我现在看到苦瓜就很害怕。
这不是重点啦，我只是想说我害怕苦瓜而已。
紧接着男人无助的时刻来临。
有一种让男人想逃避，听说里面的生活像监狱，还有一堆问题在考验男人的意志力。
这就是所谓的当兵。
大学毕业后两三个月，我正打算跟雨婕去旅行，结果就收到该死的体检单。
于是旅行只能停摆，虽然雨婕很贴心的说了没关係，等我回来我们在去。
但这一去算一算也要一年半。
真是一件非常浪费时间的事情
『你收到兵单啦？』
我打电话给风豪告诉他这件悲剧，顺便问问他有没有收到兵单。
他轻松的问着。
「对阿，你还没收到哦」
『我想我应该不用当兵。』
「为什么不用当？」
『因为我近视一千度，还有扁平足。』
「你什么时候有近视了，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蹲着的时候，比我还稳，哪来的扁平足。」
『嘘～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过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就不杀你了。不过不要告诉别人我没有近视跟扁平足哦。』
「天啊，这世界太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很不公平。』
「那既然我们是好朋友帮我用个假病例吧。」
『可以，那有什么问题，只是现在只剩下爱滋病可以用了，你要嘛？』
「爱滋病？？？算了，我寧愿去当兵。」
『这样才乖，不过就一年半，很快的。』
「这一年半我要是成功了，或许我就变大富翁了欸。」
『你以为你在玩大富翁的游戏哦，现实点吧孩子。』
「或许有天我真的会比你有钱。」
『哦哦～那你先借我两百块。』
「你是富二代欸，还跟我这个穷人借钱？」
『看来你可能会有钱。』
「怎么说？」
『因为你太小气了。』
我当然是给他一声干之后就掛了电话。
过了十秒电话响了，是风豪。
「干嘛？」
我接起来之后问着。
『干！！！』
电话那头传来风豪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嘟嘟嘟
他很无聊吧。
其实我们都很无聊，因为我们这样来回打了五通电话，内容都只有干。
电话又响了
还是风豪。
『我这次有认真的事要说，你别掛。』
他紧张的说着，深怕我掛电话。
「好阿，你说阿？」
我认真的听着。
『小心你的两条船再你当兵的时候翻船。』
于是我又给他干。
对，我脚踏两条船。
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是风豪，二是嘉欣。
我跟风豪说的时候，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跟我说原来你是男人阿。
嘉欣就不用说了，她知道的那一刻把所有有我的名字的东西，都改成王八蛋。
还有那阵子她也都叫我王八蛋。
我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对我的诅咒，就这样勇敢的踏了第二条船。
痾～应该不能说勇敢，应该说糊涂。
对，就是糊涂。
因为女生投怀送抱这种事真的很难得，而且她还愿意当小三，我想男人都会有某个阶段想当当看韦小宝的角色。
那时候他是我崇拜的对象，而我却忘记了我并没有韦小宝这么有才。
虽然对雨婕隐藏的很好，但每天看到她，就会有罪恶感。
我也曾经劝自己别再淌这样的浑水，只不过到最后依旧敌不过小三的诱惑。
那阵子很流行犀利人妻这部偶像剧，我陪雨婕看的时候，彷彿就像看到自己。
只不过我没有温瑞凡这么狠心，而小三也不是雨婕的表妹。
当我看到谢安真被伤害的时候，就好像看到雨婕的样子。
每当看完那部戏，我的罪恶感就会更深。
不过我就是无法拋下其中一个，更明确的说法就是我两个都想要。
雨婕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可以把她娶回家当老婆。
她对我的好交往了三年都没变过，虽然偶尔还是有少女病的症状，不过基本上她就像是谢安真那样的好。
好到让我每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我就像背负着一颗石头，充斥着罪恶。
亚薇也很好，虽然没有好到让我想要娶回家，但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很快乐，好像世界就只有我们俩。
她像小女孩总是幻想着美丽的梦想，而她跟我提过的梦想，都会有我在。
好像每一件事都要有我参与，她才会做。
她少女病虽然比较严重，但我却哄的很开心。
虽然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大概只有雨婕的四分之一，但抱着她睡的时候，我却没有罪恶感。
『因为你是王八蛋阿。』
这天，因为我要告诉嘉欣要去当兵的事所以约她吃饭。
也跟她聊聊了这三角恋让我放不开。
「干嘛那么大声啦。」
『敢做还怕人家讲哦？』
「好吧，那把刚刚那些话擦掉吧，当我没说。」
『王八蛋你真的很像温瑞凡欸。』
「我哪有阿，我没有这么狠心好不好。说到王八蛋，你男朋友才王八蛋吧。」
嘉欣跟废物分手不到一个月就和好了。
和好之后不到两个月，他还是老样子，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他，但我说不赢她，只好这样回答。
『你还真好意思说，希望你不要忘了，惩罚这件事。』
「你怎么变得那么伶牙利齿？」
『没办法，谁叫你是王八蛋。』
「你也用过这样的态度跟你男朋友说过嘛？」
说完，她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沉默。
不用说我知道她没有，她这么爱他，怎么可能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该说那个废物幸运还是嘉欣太傻？
接着要去新训的前一天，全部的人都到我家集合了。
不为什么，就只是为了拿剃刀帮我剃头，见者有份。
我爸剃了第一刀很客气，只是剃了一边鬓脚。
我妈则是剃了另一边鬓脚。
田爸跟田妈说把机会让给嘉欣跟小骏。
嘉欣狠狠的在我头上剃了一道高速公路，大家都笑翻了。
好久不见的小骏剃了右半边的头发。
我亲爱的妹妹剃了左半边。
雨婕帮我把头上不齐的毛修齐
完成这到手续之后，我爸跟田爸就开始聊起当兵经。
我妈很担心的要我每天都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田妈要我好好享受转变大人的过程。
小骏却跟我说他朋友在兵营遇到鬼，接着拿了几个护身符给我，要我不管怎样都要带着。
雨婕说她会期待退伍之后跟我约定好的旅行。
嘉欣呢？！
她这个见色忘友的傢伙，在剃玩头之后，就去约会了。
『你会紧张嘛？』
聚会结束后，我载着雨婕回家时，她坐在后座问着我。
「除了小骏刚刚说的那些以外，我想我还蛮平静的。」
『你会不会怕我兵变？』
「嗯我相信你不会的。」
『这么信任我阿。』
「那当然，你是我老婆欸。」
『那老公是不是今天晚上会陪我？』
「当然要陪你阿，我刚刚已经跟我爸妈说我明天早上才回家了。」
这时，我却忘记这重要的时刻，还有艘船正等着我靠岸。
在跟雨婕缠绵了一段时间后，实在有点累。
app响个不停，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看到app内容时，我还差点跌落床。
≈ot;你不是说今天要陪我的嘛？≈ot;
≈ot;你在她家对不对？？≈ot;
≈ot;你快点回我哦。≈ot;
≈ot;不然我就衝去找你。≈ot;
≈ot;你是不是不要我了？？≈ot;
『这么晚了，有急事嘛？』
大概是因为讯息声太吵，雨婕也醒了。
看我坐在床边，起身问着我。
「没有啦，是风豪。他说我当兵前想约我喝一杯。」
『你要去嘛？』
「我可以去嘛？」
『想去就去阿，明天我还可以看你最后一眼。』
她摸了摸我的光头。
她是那么样的善解人意，而我却这样践踏她的心。
我给了她一吻。
出门前，还贴心的提醒我，不要喝太多。
在那一刻，我在心里决定这一晚过后我不当王八蛋了。
火速的飆车到亚薇家，一路上想着，我该怎么跟她说结束。
一进门，看见她哭肿了眼，所有想说的话瞬间都烟消云散，满是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
在安抚好她的情绪后，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清醒的，是该说清楚了。
只是正当我要说出口的那一秒，她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话，她用她的唇再次击退了那些想结束的念头。
我真的不想当王八蛋！！！！
只是
年纪太轻还是受不了诱惑。
早晨六点我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所有人都在。
包括雨婕，连那个重色轻友的田嘉欣也在。
拿了行李踏上往成功岭的接驳车，我坐在窗边看着雨婕，她依旧还是用着善解人意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在对我说不用担心我。
而嘉欣却在我离开他们的视线之后，传了简讯给我，因为营区规定不能带智慧型手机，所以我带了智障手机在身上，当然也只能接受简讯。
≈ot;王八蛋去军中的生活要乖乖的哦。我会帮你照顾雨婕的，不过过来人劝你，还是早点断乾净。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惹我，不然我会把你的祕密告诉雨婕的。≈ot;
连这个都要威胁，算你狠。
≈ot;欸～如果我断乾净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王八蛋？？不是很悦耳欸，说真的。好啦，我知道嘉欣最美丽大方了。我会儘快处理的，您放心吧。≈ot;
虽然我在心里骂了很多脏话，但为了自己着想，我还是这样巴结的回简讯。
≈ot;等你做到了再说，你要是在骗我跟雨婕，我会代替月亮来惩罚你的。≈ot;
她很快就回了。
都几岁了还在学美少女战士，幼稚。
≈ot;是的，嘉欣姊。≈ot;
我不断的按下幼稚然后删除幼稚删除，到最后还是传出了最适当的内容。
≈ot;姊什么啦！！！我比你年经欸，现在雨婕可是在我旁边，你最好不要乱说话！！！！！≈ot;
我很明白她大概在电话那头气的很想给我一巴掌。
我在车上笑的很爽。
≈ot;我们下礼拜恳亲会见。≈ot;
这封是雨婕传来的。
到了新训中心后，每天的每天都好累，操课很累晒太阳很累，连吃饭的时候都差点累到趴在菜上面。
最轻松的时刻就是睡觉了。
晚餐后会空出一段时间，让新兵们可以打电话回家。
我有智障手机，所以不用排队等电话。
我总是会先打电话回家跟爸妈聊天，接着打给雨婕，再来打给亚薇，有时候会打给嘉欣。
『不是说要断乾净了嘛？？？？』
连续三天打给亚薇没接之后，我打给嘉欣跟她说着。
当然她的反应是很激动的。
「我是要跟她说清楚阿，只是她已经三天没接我电话了，怎么说？」
『王八蛋你不会传简讯哦，还是你捨不得？？』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想跟她说清楚。」
『你只剩下一天时间，在不做，我真的会跟雨婕讲。』
「好好好，我等等传简讯说。」
『传完转发给我。』
「你有必要这么严格嘛？」
『谁叫你有太多前科。』
掛上电话之后，我试着又打了一通电话给亚薇，但是转接语音信箱。
我传简讯跟嘉欣说，但她就是不相信我，还威胁我说马上就要跟雨婕说。
这事态严重于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假借上厕所偷偷打电话给嘉欣，告诉她我没有说谎。
我给了她亚薇的电话，要她自己打看看，后来她终于相信语音信箱，我也才安心的入睡。
那天语音信箱之后，我就再也联络不到亚薇了。
又过了几天那支号码变成空号。
我大概明白意思了，就是她兵变了，她妈的。
虽然我没资格生气，不过这种感觉就是很干。
我跟嘉欣说的时候，她就说这是命运的安排，要我好好爱雨婕就好不要再乱搞。
我也向她发誓绝对不会再乱搞了，虽然是她逼我发誓的。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兵变真的超级干，但是至少我不是说分手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