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不是他,能是谁!奏章都写到我眼前,一个是他的亲生儿子,一个是他外面养的儿子,上官梓辰,上官玉林,罪证确凿,有板有眼,哪个会冤枉他!”
高文荟也愣住,儿子告父亲,还一起和商量好似地,实在奇事一桩,“这,这——”
吭哧半天也说不出话。
倒是对面的皇帝似是发了火,怒气得到释放,忽地冷笑:“高爱卿,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不妨来猜猜看,为何上官衡这两个儿子会突然倒戈啊?”
高文荟哑然,“陛下,老奴就是个伺候人的,哪里懂这些。”
“常年伺候人,才懂看人脸,依我说你们枢密院的人最机灵。”天子接过茶,抿了口,眉宇间怒气未散,却又平添一种讳莫如深的笑意,“这件事背后有门道,想必十分有趣。”
朝堂的事看上去都有趣,表面一个意思,私底下另个意思,父不像父,子不似子,为了个莫须有罪名,能把活生生命搭上。
他再位高权重也只是个太监,何必蹚这摊浑水,高文荟俯下身,回得小心,“奴笨,斗胆猜一下,想必是两位公子闹别扭,才打老父亲小报告吧!”
生死之事说得和小孩闹家家一样,皇帝哈哈大笑,“你也是个滑头,真要有矛盾也不会闹到我这里来,哪有一起状告父亲的法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高文荟舔脸笑,只要能逗得天子一乐,那就值。
“这后面的人啊,绝非小人物,纵观如今前朝,唯有太子。”皇帝语气一沉,垂下眸子。
他最得意的儿子长大了,而立之年,越来越有帝王相,信引强大,能文能武,办事果敢,实在讨人喜欢,只是锋芒太过,刀子磨得太锋利,割的可是自己手。
即便早想收拾尚书令又如何,上官衡倒台,又轮到谁在暗底下搅弄风云,太子吗?照样不能忍。
天子喜怒不定,高文荟默默站着不动,上官衡他都不敢插话,何况牵扯到太子。
“宣中书令来见,拟旨即刻缉拿上官衡,由大理寺,兵部,御史台会审,上官梓辰与上官玉林至此不得离开府邸半步,随时等待传唤。”
天子揉了下眉心,疲惫不堪,“快。”
他这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能办的事不好拖。
天还没亮,一队精兵马蹄便踏破雾晓,兵部军队瞬间包围了尚书府,连同在花月巷的偏房一并圈住,雷霆震怒,大厦将倾,一时间朝堂人人自危。
消息满天飞,自然传到苏家,栖凤阁内,苏涅辰秉去丫鬟,坐下问正在梳妆的公主,“殿下,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点超乎预料?”
对方嫣然一笑,扭头回:“驸马觉得呐?”
“原本太子隻说帮咱们拉下上官梓辰,可竟然越闹越大,抓了尚书令,我在想,如果这些罪都归到尚书令头上,作为揭发有功的上官梓辰,会不会反而得到封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