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派任务
离开了天工坊後,李长风和云惜寒步入街道,环目一看,周围开始涌现人cha0。
虽然落霞宗平日待在宗门的人总计不过数百左右,但主峰乃通往八峰的枢纽通道,又有诸如同炼丹阁、木人房和天工坊等重要场所,故而前来主峰的人相对较多。
稍早之前没见到,那是因为时间太早了,许多人还在各自的山峰上打坐冥想,甚至有些人手痒起来就互相切磋。通常要到下午做有未时左右,人才会多起来,申时则是最热闹的时候,因为那时的太yan不会这麽热。
两人走没多久,李长风脚步忽然顿下,云惜寒正想询问原因,只见一只纯白se的海东青朝两人飞了过来。
落霞宗为了避免诸多问题,宗规禁止任何人御空飞行,在宗门想要快速传达讯息,很多人会利用飞禽走兽,其中最常见的包含鸽子、燕子、云雀、狐狸、雪貂和老鼠等等。
李长风一眼便认出这只海东青的身分,因为海东青在落霞宗很罕见,纯白羽毛的海东青又更是珍品,拥有这种海东青的主人寥寥可数。
李长风朝前方伸出手臂,手掌朝下,海东青盘旋一圈後,很熟练地落在了李长风的手背上。牠身子一动也不动,转动骨碌碌的眼珠子,紧紧盯着李长风不放。
云惜寒讶然道:「李师兄,莫非这海东青是你所饲养?」她饶有兴致地看向海东青,海东青羽毛茂盛,柔顺光滑,乾净整洁,俨然有人jg心照料。
李长风皱了皱眉,反问道:「你不认识牠?」
云惜寒轻摇螓首,不解道:「李师兄此言何意?」
李长风略作沉y,解释道:「此鸟为沐师叔所养,名为芸儿,眼下牠飞来此处,想来是沐师叔有要事告知。」话音甫落,海东青如同听得懂人话一般,微微点了点头,张开翅膀,腾空飞起,爪子随之松开,一根小小的竹筒掉了下来,李长风顺势抓住。
李长风接过小竹筒,捏碎上头的火漆,拔出软木塞,掏取出信笺,飞快看了一遍内容後,他俐落地将信笺r0u成齑粉。
云惜寒好奇道:「这上头写了什麽?」
李长风道:「沐师叔让你速返震雷峰,一刻也不得耽误。」
云惜寒纳闷道:「奇怪了,师父为何忽然传我回去,莫非是因为天工坊一事?」
李长风耸了耸肩,道:「这我也不清楚,但依沐师叔的x格,天工坊那点小事应当不至於让她特地派芸儿过来通知,我想多半是有其他要事。」
云惜寒颔首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先行告退了。」
送走云惜寒之後,李长风独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
李长风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连走路都轻快起来了。这倒不是说云惜寒是累赘,只是云惜寒对於变强一事太过执着,楚少陵三个字成为了她的心魔,眼下去任何地方都可能令她g起这段回忆,这让李长风实在吃不消。
毕竟,李长风很清楚自己与云惜寒非亲非故,也不是她的师父,没有资格cha手她的私事,更别说想要说服她了。如今她返回震雷峰,有沐怜秀在身旁的话,至少能够好好开导她。
良久,李长风返回离火峰。
走了一小段路後,他注意到陆统坐在凉亭,两人四目相交,陆统朝他挥了挥手。
李长风步入凉亭,兀自地坐下来,问道:「陆师兄这麽早便回来了?」
陆统0了0下巴,贼兮兮道:「你那小美人儿呢?」
李长风淡然道:「陆师兄当真不怕被沐师叔听见?」
陆统耸了耸肩,道:「嘿嘿,只要你不出卖我,师娘怎可能会知道?」
李长风拿起茶盅,呷了一口茶,道:「如果出卖你能换钱,我也许考虑一二。」
陆统不以为然道:「你才不会这样做,你恨不得离师父和师娘远一点,最好他们都别来烦你,这样的你又怎会主动告状?」
李长风环顾四周,岔开话题道:「小师妹和小师弟人呢?你不会是想自己偷懒,所以把小师弟一事交给小师妹了吧?」
陆统拿起桌上的瓜子嗑了起来,无奈道:「别开玩笑了,就算我想混水0鱼,我也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他们二人方才回来,相约去练功,我正好可以偷闲一下。」
李长风皱眉道:「小师妹竟会主动练功?」
陆统笑yy道:「毕竟他们年轻气盛,受了些刺激,多少生起较劲的胜负心。」
李长风问道:「莫非演武场发生什麽事了?」
陆统举起茶盅,停顿一下,斟酌用字遣词後,道:「云师妹的未婚夫楚少陵,他在演武场大杀四方,力挫众人,甚至与诸多师兄姐们分庭抗礼,毫不逊se。」
李长风问道:「你怎麽知道他是云师妹的未婚夫?」
陆统托着下巴,咬下一口瓜子,道:「这又不是什麽秘密,稍作调查一下便可知悉了。」
李长风正se道:「我问你,你认为她有办法赢过楚少陵吗?」
陆统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亲眼见到云师妹的实力,所以此话我也不敢说太满,但根据我听到的消息拼凑起来,云师妹日後若无奇遇或机缘的话,恐怕没太多胜算。」
李长风平静道:「这般说来,她这辈子怕是雪耻无望了。」李长风对此也没太多想法,毕竟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他之所以与云惜寒相识,那也是因为沐怜秀的命令。如今他已顺利完成了沐怜秀的委托,功成身退,兴许日後再不会相见也说不定。
陆统瞥了他一眼,道:「与其关心别人了,我看你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
李长风道:「我为何要担心自己?」
陆统道:「楚师弟天资卓绝,要不了多久就会超过你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在意?」
李长风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况且我本就资质平庸,赢过我也不是什麽稀事。」
陆统道:「你就不怕师父责骂你毫无志气?」
李长风笑了笑道:「我被师父骂的事还少吗?」
陆统苦笑道:「你倒是看得很开,可小师妹不同,如今她拚了命练功,多半就是不想输。」
李长风道:「倘若她修练有成,师父日後对她委以重任,我们不就能轻松了?」
陆统眯起双眼,浅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麽想的。」倏忽间,陆统像是想起什麽,放下手中茶盅,沉声道:「对了,先前我与你提过七玄宗,根据我的小道消息,上头似有意剿灭七玄宗,如今各峰均收到风声了,师父多半不久後也要召集大家商议此事了。」
李长风闻言一怔,他暗自心想,沐怜秀派芸儿过来让云惜寒回去一趟,说不定也是为了七玄宗的事。念及至此,他稍微宽下心来,他原先还担心沐怜秀是不是收到风声,察觉到云惜寒身上多了不少伤,这才一怒之下把人唤回去。
李长风抬起目光,缓缓道:「陆师兄向来怕麻烦,如今坦诚相见,莫非已拿定主意了?」
陆统嘴角轻弯,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世上知我者莫若你,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我知道你也不想去,但眼下闭关为时已晚,师父定然也不会同意。既是如此,我们只能另辟蹊径,避开这次的召集。」
李长风环目四顾,道:「陆师兄,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咱们便开门见山吧!」
陆统沉y半晌,道:「我的主意很简单,我与你切磋一二,不小心误伤於你,导致你要在床上躺半个月。我出於内就之情,自愿留下来照顾你,这样岂非皆大欢喜?」
李长风皱眉道:「此事我负伤卧床,陆师兄却坐享其成,岂非有失公允?」
陆统拍着x膛道:「师弟,你尽管放心好了,事後我会给你报酬,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李长风摇头道:「陆师兄此言见外了,我与你之间何等交情,怎能收取报酬?」
陆统道:「此话若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倒欢喜得紧,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可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这人向来锱铢必较,如今不图小利,背後必有大谋。」
李长风道:「陆师兄言重了,不过我确实另有打算。方才计策不变,彼此身分互调,换成我失手将你打伤了,你躺在床上休养,不知陆师兄意下如何?」
陆统反驳道:「我现在修为b你高,你若能打伤我,师父不起疑心才有鬼。」
李长风道:「要不这样好了,我因为一时疏忽,没注意到你在修练,意外惊扰到你,使你走火入魔负伤,你意下如何?」
陆统摇了摇头,坚持己见道:「这可不成,我还是觉得由你受伤较为稳妥。」
李长风道:「宗门向来对筑基境的弟子委以重任,我若受了伤,师父肯让你来照顾我吗?」
陆统皱眉道:「此话颇有几分道理,要不咱们各退一步,互相受伤如何?」
便在他们谈话之际,韩玄双手负後,从不远处缓缓地走来。
二人如同见了猫的耗子,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强装作镇定地喝着茶。
过不多时,韩玄来到二人面前,他兀自地坐下,端起茶轻抿了一口。他托着下巴,一双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两人,缓缓道:「方才你们二人见到为师,纷纷露出心虚的模样,莫不是又在暗地里商量什麽坏事?」
陆统起身替韩玄斟茶,恭敬道:「师父说笑了,我们像是那种人吗?」
李长风附和道:「陆师兄说得对,我们不过是在闲话家常罢了。」
韩玄目光瞥向二人,冷哼道:「行了,为师还不知道你们二人是什麽人不成,要让你们脑子不打坏主意,只怕b登天还难!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阵子不许离开宗门半步,也不准闭关修练,你们二人好好给我在山上待命!」
陆统试探道:「师父,发生什麽事了?」
韩玄啜饮一口茶,不以为然道:「少在为师面前装模作样,你一向最ai四处打探消息,我才不信你没收到半点风声。总而言之,此次宗门面对七玄宗的态度b往常严峻,你们二人务必打起十二分jg神,事关重大,切勿松懈!」
李长风沉y半晌,心念一动,道:「师父,这七玄宗扰乱苍生,祸害百姓,确实可恶至极!我辈正道人士,铲恶锄j,除魔降妖,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弟子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韩玄放下茶盅,不动声se道:「为师若没猜错,此话你应当还有下文。」
李长风道:「七玄宗行事卑劣,擅长使用毒和y谋,为了防止被逐一击破,我建议师父多派筑基境弟子下山,如此一来,即便落单了仍有还手之力。」
陆统脸se骤变,气急败坏道:「好你一个家伙,你这是把我给卖了!」
李长风问道:「不知师父觉得此法如何?」
韩玄道:「此乃宗门敲定之事,纵是我也无法改变,你还是趁早si了这条心!」
李长风故作委屈道:「师父,莫非你忍心看着弟子去白白送si?」
韩玄仍不为所动道:「谁让你平日游手好闲,现在悔不当初了吧?好了,你不必再多说了,就连尹萱儿和项昊二人都必须听命,你们这些做师兄的又有何颜面推三阻四?」
陆统微讶道:「师父,你不是一向最疼ai小师妹,怎会让她去这般危险的地方?」
韩玄叹了口气,道:「她虽年纪小,但好歹也是内门弟子,如今宗门发出命令,她身为宗门一份子自是要挺身而出。」
陆统道:「可小师弟刚进入内门没多久,眼下便被派出去对付七玄宗,是否太过残酷了?」
韩玄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古人有云,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我相信此次历练会使他有所成长的。」
李长风心念电转,道:「要不这样,我与陆师兄同行,我们二人负责打探消息。」
韩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麽,若让你们二人同行,那与纵虎归山有何区别?总之,事已至此,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二人好自为之!」
韩玄呷完最後一口茶,站起身来,施施然离去。
深夜。
离火峰上,月光如水,,凉风习习,四周静谧,只有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
山峰地广人稀,每位弟子都有自己的院落,虽然占地不大,但一人独住已足矣。
房间里,李长风双腿盘起,端坐在案几前。
在摇曳烛光的照映下,桌上摆放了许多暗器,包括可迸发雷电的霹雳珠、由十二个铁片组的毒蒺藜、状似细沙的断魂砂,六面棱角的钢针、卷曲成如豆子般大小的龙须针。
他的双臂下方藏有两个皮制臂套,均设有jg密机巧,此乃他两大杀手鐧,有出其不意之效。右手为收放自如的的折叠弹弓,s程约百步,且透过上方齿轮,可任意决定s出何种弹丸。左手为一只狭长的单筒袖箭,袖箭涂有名为见血封喉的剧毒,此毒可怕无b,一旦不甚沾染後,若不及时解毒,几乎必si无疑。
李长风检查暗器,早晚各一次,若有任何缺失便会补上,确保万无一失。不光如此,他还会巡视身上的毒丹保存情况如何,若是随着时间流逝药效消退,那他会当场炼制毒丹,以备不时之需。
诚如司徒南先前所言,宗门内名面上虽未禁止用毒,但多数人对其嗤之以鼻,认为毒物乃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为此,李长风只能趁晚上好好检查,不敢太过招摇,免得引人侧目。
李长风不担心毁了自己声誉,毕竟他本就不在乎虚名,在他心中保命b尊严更为重要。他在乎的是若此事若传遍各处,他一举一动将会受到他人注目,甚至会引来宗门长老旁敲侧击,暗示他放弃钻研毒道,那才是令他头疼之事。
今天穆潇然提及一批特制的暗器,他本有些心动,但却不能表现太明显。倘若他在穆潇然面前买下这些宗门内尚未流通的新暗器,日後若是使用这些暗器杀人,必然容易留下线索让别人察觉到是他所为。
他之所以选择六棱钢针作为暗器,便是相中其常见的特x,故而追查起来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在外面,无论是其它宗门的弟子,甚至是镖师或刺客都会使用,即便不慎落下被人发现,也可混淆视听,让人寻不着半分踪迹。
李长风这般小心翼翼,除了他本就行事谨慎,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自己在外面所作所为被人发现。在师父和师兄弟的面前,他每次出外历练都当作是玩乐,但事实上他所做的事非常多,包含剿灭贼寇、追杀魔教弟子、斩灭妖邪又或是寻觅珍稀药草。
乍看之下,他所做皆为好事,但他却不愿意公诸於世。
他并非淡泊名利,而是不想招惹麻烦,引起宗门注意。
若让宗门知晓这些事,必然会提高对他的重视,即便在宗门眼中他只是小小的炼气境,但宗门向来是论功行赏,不论你出身为何,不论你境界高低,只看你做了多少贡献。为此,宗门很有可能会重用他,让他去执行更多任务,这样一来,他便会受到束缚,无法做自己的事。
此外,若宗门追查下来,很可能发现他是用毒物和暗器杀si敌人。毒物和暗器最大优势出其不意,趁对方未有防备,一招毙命。倘若别人早知道他会使毒和投掷暗器,当下必会警戒,交手时便很难发挥效用。为此,他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只要对方不知道他的虚实,那麽他的胜算就会更大。
李长风拿起六棱钢针,先用乾布轻轻地擦拭,再用磨刀石将其削尖至发亮。
飞针可是他的拿手绝技,他用这看似不起眼的钢针杀了不少人。
正所谓工yu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自然不敢有所马虎。
在他弄好最後一根钢针之时,倏忽间,一阵强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烛台上的灯火忽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李长风可不认为这是巧合,毕竟他故意留着一扇窗敞开,目的便是想观察外面的动静,免得自己落入被动的情况。
虽然声音细微,但他敏锐的听觉,仍使他救你一命?」
云惜寒慢条斯理道:「你们合演这一出戏,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兴许另有所图。」
李长风沉y半晌,道:「你何以见得我会害你?」
云惜寒道:「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亲眼所见你手上的粉末,我分明是被你迷晕的。」
李长风怔了怔,故作无奈道:「不瞒你说,我之所以迷晕你是为了你好,我担心你意气用事,想与董昭拚个鱼si网破。」
云惜寒质疑道:「此事尚且说得通,但你又是如何从董昭手中逃脱的?」
李长风道:「你忘了我的身法吗?」
云惜寒不以为然道:「你若独自一人逃跑,我倒相信你能办到,但你当时还带上我,我不信他仍追不上你。」
李长风思索片刻,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便实话实说了,其实我用了不光采的手段。当时我故意谎称我师父韩玄也来了,他生x多疑,乍听之下不敢贸然追上来,等回过神来之时,我早已带着你走远了。」
云惜寒纳闷道:「此事有何不光采?」
李长风面不改se,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撒谎,道:「我原本想在你心中留下好印象,让你以为我是凭实力带你逃出来,不想让你看见我窝囊的一面。」
云惜寒犹豫半晌,道:「就算你所言不假,但你又为何碰巧出现在此处?」
李长风道:「我是被沐师叔派来找你的。她担心你与其他人处得不融洽,特地让我暗中观察,孰料我恰好撞见董昭行凶,这次迫不得已出手救你。」
云惜寒谨慎道:「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李长风取出驭兽袋,笑了笑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芸儿?」语毕,他将束口缓缓松开,重获自由的芸儿显然很雀跃,欣喜地拍了拍翅膀,盘旋几圈後,轻盈地落在了李长风的肩上。
云惜寒秀目一亮,大喜道:「你、你当真是师父派来的!」
李长风道:「若非沐师叔将芸儿借给我,我又如何能寻到你的位置?」
云惜寒纳闷道:「奇怪了,为何芸儿会知晓我身在何处?」
李长风道:「我想你离开宗门之前,沐师叔应当有交给你什麽东西才是。」
云惜寒怔了半会,缓缓从腰间取下一只香包,问道:「临走之前,师父特地嘱咐我要将这香包挂在腰间,绝不可轻易离身,莫非与这个有关?」
李长风点头道:「芸儿嗅觉灵敏,多半是寻这香包上的气味追来。」
云惜寒想起方才种种失礼的举动,顿时面se羞赧,道:「方才错怪了李师兄,还望李师兄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放在心上。」
李长风不以为意道:「出门在外本该谨慎行事,毕竟此事攸关生si,纵是熟识之人也不可全然相信,更别说我们不过几面之缘。」
听到李长风的话,云惜寒垂下睫毛,目光透出一丝悲愤,咬唇道:「李师兄说得是,若我能早些看穿董昭是如此歹毒之人,兴许程师姐就不会si了。」
李长风摇头道:「此事与你无关,他隐藏如此如此之深,就连沐师叔都被他骗过去了,你又如何能察觉出来?倘若我没猜错,若非我及时赶到,待他得手之後,他可佯装被七玄宗袭击,大摇大摆返回宗门且不被人怀疑。」
云惜寒美眸闪过一丝寒闪,咬唇道:「程师姐si得太冤,我定要亲手替她报仇!」
李长风点了点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他如今已成为宗门叛徒,此事便不必劳烦云师妹了,一切交给沐师叔安排便可。」
云惜寒坚决道:「李师兄不必多言,我一定要亲眼见到董昭伏法!」
李长风见云惜寒如此执着,不禁皱了皱眉,他很清楚以云惜寒炼气境的修为,沐怜秀决计不可能派她去追杀董昭。更重要的是,董昭早已si在自己手上,甚至连屍t都处理掉了,她纵使走遍天涯海角也寻不着人。
李长风既不能告诉云惜寒真相,却又不忍心看她耿耿於怀,无奈之下,只得岔开话题,道:「我忘了问你,先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董昭不惜暴露身分也要杀你?」
云惜寒闻言一怔,思索片刻後,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七玄宗卷土重来,冲突在所难免,宗门弟子必有伤亡,沐怜秀派他们前来此处,目的便是采集用来制作金创药和活血丹的药草。由於此次任务不与七玄宗直接交锋,故而沐怜秀认定途中威胁不大,这才只派了他们三人前来。
起初他们所采的药草在另一边的山谷上,过程一切都很顺利,直至董昭说想要多采些药草,所以他们才走进这片树林。本来程允觉得有些麻烦,只想赶紧采集完後回宗门,奈何在董昭的软磨y泡之下,程允最终仍答应了。
云惜寒说自己是新进的内门弟子,没什麽话语权,当时也不觉得其中有不妥,只是单纯认为董昭为了宗门着想这才带她们二人过来此处。
过不多时,董昭假意让程允注意四周情况,觑准时机,趁其不备从程允背後出手。当时一切发生太过突然,程允又未曾想过董昭有害她之心,临si前甚至没拔出剑来。
不过,根据云惜寒所述,程允si前是有打算反击的,但好像真气提不上来,最终只能sisi地盯着董昭,等待自己的生机逐渐逝去。云惜寒印象中董昭先前有拿腊r0u给程允吃,故而她推测程允此前已中了毒,否则纵然程允修为不b董昭高,至少也能在si前做出反击。
接下来的情况,便是她与董昭进行交手,结局自不必多说,莫说是她独自一人,就算程允当时未si,凭她们二人之力也无法阻拦董昭。
云惜寒自称已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知晓不太可能伤到董昭多少,但她仍当时仍豁了出去,试图拚尽全力与其来个玉石俱焚。所幸後来她遇上了李长风,同时自己不久後也被迷晕了,这个念头才没有贯彻到底。
说到此处,云惜寒眼中掠过痛苦的神se,道:「是我害了程师姐。」
李长风语重心长道:「若你方才所述为真,董昭绝非临时起意,此人早有预谋。他杀心既起,你们二人x命早已掌握在他手中,无论是谁也逃不掉。」
云惜寒断然道:「不,他的目标是我,程师姐只是受我所累。」
李长风不解道:「你为何笃定他的目标是你?」
云惜寒美目凝视着李长风,道:「以他的实力想杀我并非难事,可他却与我周旋许久,甚至口中不停喊着让我别挣扎,乖乖听话便不会伤我。」
李长风略作沉y,道:「兴许是他见se起意?」
云惜寒正se道:「若真如此,他何必杀si程师姐?我观他们二人相处,程师姐明显对他有倾慕之心,倘若他为好se之徒,大可追求程师姐,他又何必b我就范,舍近求远?,」
李长风心中暗自苦笑,程允的容貌虽算不错,但b起云惜寒逊se许多,这就好b满天星辰,北斗星尤为亮之。不过,人si为大,程允既已香消玉殒,云惜寒又这般心怀愧疚,李长风也不便点破此事,免得场面尴尬不已。况且,诚如云惜寒所言,此事其中疑点重重。
李长风纳闷若董昭真对云惜寒心怀不轨,那也犯不着要杀si程允,毕竟程允虽姿se略逊云惜寒一筹,但也称得上标致,董昭为何不雨露均沾呢?对於那些贪se之人而言,美nv只有嫌少,又怎会嫌多,董昭此举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李长风再次细想後,按照云惜寒所述,董昭杀si程允非常果决,不仅下毒还刺入要害,不给对方任何机会,说明董昭未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他明明可以用其他方法控制程允,偏偏选择这种方式,这意味着程允对他来说毫无价值,他的目标确实是云惜寒。
李长风仔细思索一会,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望向云惜寒,问道:「先不论董昭是否对你抱有绮念,他若真想要让你就范,为何不下药对付你?我记得你方才提到程允之所以无力反抗,很可能是腊r0u被董昭下了毒,既是如此,他为何不如法pa0制呢?」
云惜寒叹了口气,幽幽道:「临行之前,师父特地找了我谈话,她仔细叮嘱我许多事,其中一件事便是不要轻易拿取别人的食物,即便对方无心,但食物说不定已被他人动过手脚。」
李长风点头道:「沐师叔这麽做是对的,出门在外,小心为上。」
云惜寒露出愤怒的神se,忿忿道:「此事怪不得程师姐,董昭与她相处多年,又是同门之谊,又怎能料到他竟是衣冠禽兽!」
李长风皱了皱眉,他没想到话锋又转了回来,如今再次g起云惜寒对董昭的厌恶。正当他想说些什麽之时,他忽然察觉到某件事,脸se顿时有些尴尬。
云惜寒本来怒气滔天,眼见李长风如此奇怪的模样,不禁纳闷了起来。未等她开口询问,李长风已率先道:「云师妹,你是否还有多的衣服?」
云惜寒不解道:「莫非李师兄着凉了?」
李长风面有窘se,踌躇半晌後,轻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云惜寒。云惜寒起初有些不明白,循着手指方向低头一瞧,这才总算反应过来。原来她方才顾着说话,浑然忘了自己身上衣裳早已破损一事,激动之余,衣服竟敞开大半,露出欺霜赛雪的白皙肌肤。不得不说,她出身名门世家,衣食无缺,发育良好,十二岁时便已suxi0ng茁挺,至今更是尤甚当初。
云惜寒惊呼一声,俏脸一红,羞得连忙把衣襟拉紧,如此一来,下摆裙裳又因毫无遮掩,浑然修长的美腿毕现,令人大饱眼福。
李长风眼见云惜寒这般紧张,本想别过目光,却又因为基於自身习惯,不得不注视着她。
李长风善用暗器,暗器讲究的便是出其不意,最好的办法便是埋伏偷袭,声东击西。他也曾遇七玄宗弟子佯装成负伤的nv子,故意敞开衣襟,一些自诩君子之人目光便会回避,七玄宗弟子再此机会施出暗器,令那些人当场殒命。
虽说李长风不认为云惜寒会害他,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这已成了一种习惯,一时想改过来也没这般容易。当然,他也不打算辩解,毕竟这种事说出来别人未必相信,与其被怀疑成满口谎言的人,不如被当作贪se之人还好一些。
云惜寒看见李长风灼灼目光,心中又恼又羞,即便李长风是奉了沐怜秀之命对她照顾有加,但也是帮了她不少忙,甚至还救了她一命,对她来说,李长风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可是,眼下李长风却紧盯着半遮半掩的自己,这不禁令她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李长风看到云惜寒这难掩失望的面容,多少也猜到了些什麽,他心念一动,伸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宽大的斗篷,扔到云惜寒面前後,他若无其事道:「你先穿上这个。」
云惜寒见到斗篷,如同溺水之人瞧见浮木,心中大喜过望,道:「多谢李师兄。」
云惜寒没作多想,下意识地往前抓住斗篷,却因双手放开没有拉住衣襟,茁挺的shuanfen再次暴露在了李长风面前。不同於先前,这次云惜寒娇躯移前,呈俯身之姿,令suxi0ng坠下,衬托出其浑圆饱满的弧度。
倏忽间,李长风目光闪动,像是察觉到什麽,不顾一切地般朝云惜寒冲了过来。云惜寒注意力全放在斗篷上,一时未发现李长风异状,直到李长风出现在她面前,她已然躲不开了,砰地一声,她就这样连人带斗篷被压在了地上。
云惜寒大感羞窘,她连忙将斗篷往上移,yu遮住0露的x膛,却被李长风大手按了下去。云惜寒惊呼一声,道:「李、李师兄,你想做什麽,快放开我!」她本想将李长风推开,奈何李长风身tjg壮,凭她纤纤玉手根本推不动。她又不想施展真气,因为担心误伤了李长风,毕竟李长风在她心中是救命恩人,她可不想恩将仇报。
正当云惜寒不知所措之际,她发现李长风目光清澈,毫无半分yu念,反倒有透出一丝严肃,看上去十分正经的模样。李长风皱了皱眉,指着云惜寒x口上方一个圆形伤孔,问道:「这个伤势是从何得来?」
云惜寒有些困惑,她低头一瞧,稍作思索後,答道:「我记得是董昭对我施了暗器,我一时大意没躲开被伤到了。」她瞧李长风这般认真的神se,怯怯道:「李师兄,这伤口怎麽了吗?」
李长风叹了口气,道:「当初我没发现此事,但愿尚且来得及。」不等云惜寒问下去,李长风兀自抓起云惜寒手的手替其把脉,片晌之後,他沉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家伙倒是狠毒,居然连那东西都用上了。」
云惜寒一脸茫然,问道:「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李长风沉y片刻,正se道:「我先前替你把脉,并没有发现异状,可方瞧你那伤口不对劲,再次替你检查一番,这才发现你已身中蛊毒。」
云惜寒杏眼圆瞠,讶然道:「我中了蛊毒?」
李长风点头道:「这蛊毒实在y险,此蛊虫若不主动吐毒,就连本人也感受不到异样。」
云惜寒焦急万分道:「这蛊毒在我t内,我该如何是好?」
李长风面有难se,道:「我虽不知晓这什麽蛊毒,但既是董昭所为,必然藏有祸心。最可怕的是蛊虫栖伏在你x口处,若剧毒发作,你怕是来不及反应过来。」
云惜寒问道:「解毒丹是否有用?」
李长风摇头道:「寻常的解毒丹只能暂且抑制,但蛊毒会持续发作,除非你及时找到解药,否则凶多吉少。」
云惜寒颤声道:「现、现在回去宗门来得及吗?」
李长风语重心长道:「就算用上傀儡鸟,回去也得几个时辰,这段时间足够牠发作好几次。」
云惜寒怔了半会,脸上露出悲戚之se,双脚瘫软下来,抿唇道:「如此一来,我岂非不能替程师姐报仇雪恨了。」
李长风闻言愕然,面临生si关头,云惜寒竟然还在为报仇一事担忧,浑然不将自己的x命放在鱼x1住一般,李长风指向何处,蛊虫便移向何处。
习惯了真气锁脉之後,云惜寒逐渐有余力注意周遭事物,她方才虽说得坚决如铁,但毕竟自身仍是nv儿家,即便她不低头去看,依然能清晰感受到李长风指尖的触感。她既羞又窘,俏脸不自觉地染上一片红霞,明知李长风是在替自己疗伤,但心中总是有些疙瘩,令她难以释怀。
过不多时,李长风将虫蛊b到了原先的伤口处,他一瞬不瞬地盯了好一段时间,确认虫蛊的身影现踪之後,这才迅速地cha入飞针。他不敢有所耽搁,深怕虫蛊受伤流出毒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ch0u出飞针,只见一只米粒般大小的虫子被g了出来,牠蜷曲着身子,不断ch0u搐,似是十分难受。
李长风轻压飞针,虫子挣扎一会後便停下了,看上去已然失去生机。李长风仔细打量一番,这只虫蛊为h棕se,b起以往的蛊虫来得小很多,多半仍只是幼虫,并非成虫。一般而言,下蛊之人除非事态紧急,否则不会动用幼虫,因为幼虫十分脆弱,毒x也逊se许多。此外,李长风还观察到一件奇怪的事,这只虫蛊若是他没既错,应当是用来锁定位置。此虫蛊名为追命蛊,分为一雄一雌,雌雄之间可透过嗅觉寻到彼此,故此将其中一只打入t内,便可追查到那人下落。
李长风不禁又些纳闷,当时董昭明明近在咫尺,云惜寒也决计逃脱不了,为何董昭还要多此一举使用追命蛊,而不是使用更致命的毒蛊?李长风心念电转,想起云惜寒先前所述,如今看来董昭目标确实是云惜寒,而且是要生擒她,所以才放了追命蛊,防止她脱逃成功。
虫蛊饲养不易,若非钻研毒道之人,多半只有魔教中人才会使用蛊毒。李长风虽然与董昭并不熟识,但从董昭所使的招数看来,他不像擅长用毒之人,如此说来,这虫蛊主人另有其人,董昭只不过是借用而已。这也说明了,为何他只拿到了幼虫,因为养蛊艰辛,对方不肯借给他成虫也合情合理。
忽然间,李长风想起了云惜寒,连忙抬头望去,只见云惜寒脸se苍白,额际渗出斗大汗珠,整个人看上去筋疲力尽,朱唇数动,忙不迭地喘着气。李长风将云惜寒拥入怀中,一手心按住她shangru之间的膻中x,施力搓r0u,调理真气,另一手放在她背後,掌心化圆,推血过g0ng。
不知道是因气力放尽,还是李长风的真气令云惜寒感到放松,云惜寒竟在这一来一往之间,双眼缓缓闭上,逐渐地沉入梦乡。
李长风温柔地将云惜寒放在草堆上,用斗篷覆盖她的娇躯,为了担心云惜寒突然醒来,他特地在一旁点上一炷安神香,这足以让云惜寒好好睡上一会了。
李长风拿出乾坤袋,从先前在董昭身上搜刮的财物中0出一只竹筒和几张信笺,呢喃道:「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趁早解决後患。」
夜幕低垂,漫天星辰。
明月高挂在空中,如同一只会发光的蝴蝶,将身上的银粉撒向大地。
树林枝叶茂密,月光仍透s了进来。
一处篝火堆上,放着一只翠绿se的竹筒,竹筒的塞子被拔开了,伴随着燃烧的火焰,往上升起大片青烟,没入云霄,久久无法挥散。
火光交映下,一张脸庞浮现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董昭。
董昭独坐在篝火旁,他脸se憔悴,像是苍老了十来岁,他目光眺望远方,似是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又一道人影从树丛窜出,来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穿青se长衫,头戴布巾,双耳挂着铜环,模样看上去凶神恶煞,绝非善类。
中年男子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毫无异状,这才将视线移向董昭。中年男子问道:「就是你发出信号的?」
董昭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又是何人?」
中年男子没好气道:「哼,你莫不是眼瞎了,你没看见我身上穿着吗?」
董昭摇了摇头,冷笑道:「我身穿落霞宗服饰,还不照样是宗门叛徒。」
中年男子嘴角微扬,笑道:「你这话倒是有趣,不过我们七玄宗跟你们不同,我们不会背叛自己的门派。」
董昭摆了摆手,道:「不是不会,只是不敢而已。」
中年男子沉下脸来,道:「你这是在贬低我们吗?」
董昭仍是面不改se,道:「别废话了,快把你的令牌拿出来,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取出一块青墨se令牌,令牌上写着「罗勇」二字。确认董昭看见之後,他很快地收回令牌,冷哼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董昭点了点头,道:「不要这麽激动,我也只是小心行事,若你心里难受,要不我也把令牌给你瞧瞧。」言罢,董昭伸手0向腰间,似是要将令牌取下。
名为罗勇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道:「不必了,我没兴趣看你的令牌。」
董昭笑了笑道:「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我故意引你过来?」
罗勇露出不屑之se,轻蔑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这方圆十里内我早就探查过了,根本没有其他人埋伏。再者,你身上被种下蛊毒,若没有持续获得我们的解药,半个月内必si无疑,我不信你有胆子拿命开玩笑。」
董昭道:「原来你已经查过附近了,难怪你来得这麽晚。」
罗勇脸se难看,喝道:「我不想与你废话下去,上头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董昭道:「我的解药呢?」
罗勇摇头道:「你的解药不是我负责给的,我只负责监视你而已。」
董昭冷笑道:「原来你没有解药,那便是派不上用场了。」
罗勇脸容一寒,道:「注意你的口气,若惹恼了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董昭不以为然道:「横竖我被种下蛊毒,你把我b急了,大不了鱼si网破。」
罗勇冷哼一声,正se道:「你到底得手了没,那个姓云的小ㄚ头呢?」
董昭若无其事道:「你不是说检查过附近了,你还问我人在何处,岂非自相矛盾?」
罗勇怒不可遏道:「你是吃饱了撑着不成,你放信号把我叫来,莫非只是为了戏耍我!」
董昭道:「我倒希望我存心骗你,可我也是被b无奈,这才出此下策。」
罗勇闻言一怔,皱起眉头,问道:「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董昭道:「我失手了,没能抓住云惜寒。」
罗勇怒斥道:「两个修为炼气境的nv人你都ga0不定,你究竟在做什麽!」
董昭道:「我b你更生气,本来快得手了,没想到有人救走她。」
罗勇质问道:「对方是什麽人?」
董昭道:「那人也是落霞宗的弟子。」
罗勇道:「你输给了他?」
董昭点了点头,解释道:「此人佯装成修为b我还低,使我一时轻敌,不甚中了他的偷袭。若非我当机立断诈si,利用法术遁地脱逃,恐怕我早已小命不保。」
罗勇冷哼道:「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人现在身在何处,我去把他宰了,把那姓沈的nv人抢过来!」
董昭皱了皱眉,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他修为与我相当,连我都败在他手上,你如何能胜过他?」
罗勇眼神透出鄙视之se,啐了口唾沫,道:「别拿你这家伙与我相提并论,我们七玄宗杀人从来都不是凭藉修为而是倚靠手段,我虽是炼气境而已,但杀si筑基境易如反掌。」
董昭略作思索,片刻之後,道:「也罢,本来找你过来,就是商量如何杀si他。我在云惜寒身上种下了追命蛊,你可以拿蛊虫去找到他们。」他指了指放在石头上的一只小木匣。
罗勇一把拿过小木匣,讥笑道:「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不过你该把虫蛊乱放,虽然给你的只是幼虫,但牠们b你的命还宝贵。」
董昭挥了挥手,轻描淡写道:「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那家伙十分难缠,到时候你可别吃了闷亏再说我没警告你。」
罗勇冷哼道:「我可不是你这种没用的家伙,你便好好见识七玄宗的厉害!」
罗勇伸手打开木匣,就在盖子被掀开的瞬间,一团红se烟雾从里面迸发而出,朝着他的口鼻笔直地冲来。罗勇反应十分迅速,他连忙低下头去,有惊无险地避开了烟雾。接着,他立刻从怀中取出两枚毒镖,飞快地往董昭的方向s去。
飕飕两声,毒镖不偏不倚打中了董昭,但并没有刺穿董昭的身t,因为在毒镖触碰到他之时,董昭忽然变成了一张小小的纸人,随风摇曳在半空中。
罗勇目光一凛,倏地转过身来,只见一道模糊的人影从他後方闪出来。罗勇冷喝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简直可笑!」话音未落,他再次掷出三枚毒镖,令他意外的是,方才看上去像人影的家伙又变成了纸人。
倏忽间,不远处三点寒光乍现,待罗勇回过神来,腹部已经中了三根尖锐的飞针。他猛地低头一瞧,飞针刺得很深,但没有伤及要害,暂无x命安危。他捂着腹部,目光扫视四周,在两丈外发现了一道身影。
李长风双手负後,长身卓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正盯着罗勇。他目光移下,瞧了罗勇腹部的飞针一眼,沉y半晌,淡然一笑道:「不愧是七玄宗弟子,果然警戒心很重,本来以为毒雾足以对付你,没想到还是要我亲自出手才行。」
罗勇捂着腹部,喝道:「你是什麽人!」
李长风道:「你方才不是笑别人看不出你身上穿着,此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罗勇瞥了李长风身上的落霞宗服饰一眼,皱眉道:「董昭人在哪里?」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你不仅是瞎子,还是个傻子,他的信号烟被我拿来点燃了,你说他人会在哪里?」
罗勇面se一沉,问道:「你把他杀了?」
李长风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总是有得救的。」
罗勇眯起眼睛,冷冷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就是那个救走云惜寒的人!」
李长风0了0下巴,故作沉思,好整以暇道:「坦白说,遇见那种情况并非我本意,但若是从结果上来说的话,的确是我救走了她。」
罗勇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把她乖乖交出来,二是si在这里。」
李长风失笑道:「不瞒你说,我不是使用瘟癀伞制造大量瘴气,掩饰他们滋养血海棠,周围却没有派半个人保护。
李长风再次运功,使用真气来回探查,可结果却是毫无斩获。
李长风不信此处这般简单,当即将真气凝聚五感,全神贯注,搜索四周。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身为药人的灵敏嗅觉,闻到了一丝怪异的气味,味道来自於地下。他屏气凝神,功聚双耳,终於听见了地下传来些许的呼x1声。
李长风皱了皱眉,他很确定有人躲在地下,而且对方藏得如此谨慎,实力必不可小觑。
思索片刻後,李长风决定赌上一把,以快抢胜,抢走瘟癀伞後立刻逃走,趁对方追上来之时,再次想办法甩开对方後,重返此处摘走血海棠。乍听之下,此计画可行,但对方不是易与之辈,如此之举必然伴随风险。况且,云惜寒就在山腰处,若是对方尚有援兵,先他一步找到云惜寒,恐怕此事不好收拾。
不过,血海棠和瘟癀伞的x1引力太大,李长风仍决心一试。
便在此时,地面忽然剧烈震动,旋即裂开大缝,一名彪形大汉飞身而出。
李长风定睛一瞧,此人t格壮硕,虎背熊腰,皮肤黝黑,脸上划有数十道扭曲如蛇般的刀疤,模样骇人,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彪形大汉身穿七玄宗的服饰,腰间挂着象徵身分的令牌,令牌上写着「王承」二字。
正当李长风以为自己位置暴露,这才使得王承冲出地面之时,岂料王承并未转身看向他,而是远眺着不远处。
过不多时,一只纸鹤从天空上飞下,落在了王承的正前方。倏忽间,纸鹤张开嘴巴抖动着,发出一道低沉的声音,道:「我在山腰处发现一名nv子,以穿着来看的话,此nv应是落霞宗弟子,修为多半只有炼气境,目前只瞧见一人,并未发现其他同伴。」
李长风闻言大惊,立刻想起了待在山腰下的云惜寒,脸se不禁凝重几分。
纸鹤交代完之後,转眼间便燃烧起来,不一会儿便化为灰烬落下。
王承思索半晌後,同样拿起一只纸鹤,稍作施法,道:「莫要轻举妄动,我近来收到消息,落霞宗有意对我们出手。他们出门严禁落单,至少以二人为一组,依你所述,此nv很可能是诱饵,若她身旁有筑基境的人,你必败无疑。这样好了,你速速返回此地,代我看守血海棠,由我亲自出马探查虚实。」言罢,他将纸鹤抛向空中,纸鹤拍动翅膀,迅速地朝着远方飞走。
听闻此言的李长风,皱了皱眉,心中惴惴不安。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不顾云惜寒的si活,趁着王承去找云惜寒之时,他暗中盗走血海棠和瘟癀伞。当然,这个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否决了,因为他不可能牺牲云惜寒。其二是放弃血海棠和瘟癀伞,抢先一步找到云惜寒,并将其带走。
李长风也曾想过先找到云惜寒後,再回头盗走血海棠和瘟癀伞,可其中风险有些太大。先不说云惜寒在他身旁,他无法发挥全部实力,就算真成功了,云惜寒多半也会因为血海棠为禁物,主动将此事上报宗门。
李长风心思百转,脑海顿时浮现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他暗忖若在此处杀si王承,不仅可替云惜寒解围,甚至能获取到宝物,当真一石二鸟。
方才李长风听见王承让对方别轻举妄动,又说若遇上筑基境必败无疑,这意味着王承口中的那名同伴多半是炼气境。如此说来,只要王承不去找云惜寒,对方一时半会也拿云惜寒没办法,这个时间正好给予自己执行计画。
心念至此,李长风换上罗勇的服饰和令牌,接着解除隐身,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去。
王承察觉後方有人,倏地转身,大喝道:「站住!你是何人?」
李长风面se从容,淡然自若道:「你瞎了不成,连同门都看不出来吗?」
王承目光y鸷,问道:「口说无凭,你的令牌何在?」
李长风将早已捏在手中的令牌举起,平静道:「我叫罗勇,是宗门来帮你的人。」
王承脸容严肃,沉声道:「我没接到宗门的命令。」
李长风不慌不忙道:「此乃临时起意,故而尚未通知你们。」
王承质疑道:「何事如此急迫?」
李长风道:「落霞宗已查到此处怪异,眼下派了弟子前来探查,为了防止生出变故,上面才派我过来援助你们。」
王承反问道:「那你为何不直接去解决落霞宗的人?」
李长风摆了摆手,道:「我本来也想这麽做,但对方来势汹汹,同行之人有数名筑基境。」
王承冷冷道:「既是如此,那你有何高见?」
李长风摇头道:「我认为应当暂避锋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王承眯起眼睛,冷冷道:「我也有个法子,不知你想不想知道?」
李长风皱眉道:「愿闻其详。」
王承面se一沉,脸上笑容倏然消失,冷笑道:「很简单,让你去si!」话犹未了,他捏在掌心的珠子脱手而出,接近李长风之时,珠子冷不防地炸了开来,青se粉末朝四面八方毫无si角地散开,李长风来不及防备,粉末迅速地窜入他的鼻子。
李长风脸se惨白,整个人跪倒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x口,道:「这、这是七步夺命砂?你疯了不成,为何要对我下如此狠手,快把解药交出来。」
王承仰首大笑道:「不必装了,你根本不是罗勇,若我没猜错,你应当是落霞宗弟子。」
李长风故作不解道:「你究竟在说什麽,为何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王承咋舌道:「你这偷天换日的计策倒是不错,可惜百密一疏,我恰好见过罗勇,所以我很肯定你不是罗勇。」
李长风辩驳道:「我是因为被人盯上,这才易容成别人的样子。」
王承摇头道:「你若是想逃避追捕,那便不该穿着七玄宗的衣服,否则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也罢,瞧你这嘴y的模样,看来是不到h河心不si。我不妨实话告诉你,纵使我不认识罗勇,我也必然怀疑你的身分。」
李长风问道:「这又是为何?」
王承笑了笑道:「我们七玄宗擅长偷袭埋伏,执行任务时,多半设下机关陷阱。若要交流,我们会先在各处留下记号,又或是以纸鹤互通有无,绝不会贸然出现在对方面前,否则很可能会发生误伤的情况。」
李长风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我确实疏忽了。不过,你既然已识破我的身分,为何使用的毒是七步夺命砂?众所皆知,中了七步夺命砂,一旦运行真气走上七步便会当场si亡,反之我若不动用真气,一时半会多半si不了。」
王承狞笑道:「我可以把你当作人质,又或是从你口中打探有用的情报,这远b让你成为一具屍t更有价值。」
李长风迟疑道:「我若不肯呢?」
王承不假思索道:「你若乖乖配合,待我心情好时,兴许放你一条生路。倘若你不配合,我便剥了你的皮ch0u了你的筋,纵使你si去,我也可以拿你的屍t做很多事,让你si也不得安宁。」
李长风暗自冷笑,这些七玄宗弟子说词都差不多,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会放人,可惜总有些贪生怕si之人相信这些鬼话,为此出卖了自身宗门,反倒害si了更多人。
李长风思索片晌後,道:「不若这样,我们做个交易,我有个天大的秘密,若是你肯放我走,我便把此秘密告诉你。」
王承目光露出鄙夷之se,轻蔑道:「你的命都在我手上,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不过,若你的秘密真有大用,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李长风在心中笑骂一声,把秘密说出来还只是考虑而已,眼前这家伙倒是既狠毒又贪心。
李长风故作无奈道:「既是如此,那我不如不说!」话音方落,李长风反手一抖,倏忽间,寒芒乍现,两支六棱钢针挟带凌厉的破空之声,一左一右,闪电般地朝王承s去。
这世上竟有这般快的飞针!
王承大惊失se,不待他反应过来,双肩已被钢针刺穿,留下一丝血痕。
王承倒退几步,强忍痛楚,飞快地施出真元护t,以防李长风趁虚而入。
坦白说,李长风确实有趁胜追击之意,但他见王承有所戒备,便打消了此念头。
王承厉声道:「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毒,为何还能掷针?」
李长风笑道:「此毒为七步夺命砂,我没走七步,此毒自是对我无效。」
王承脸容y沉,怒喝道:「荒唐至极,你当我三岁孩童不成?中了七步夺命砂之人,一旦施展真气便会经脉堵塞,气血逆行,七窍流血而亡。即便什麽也不做,若无及时服下解毒丹,半炷香内也必si无疑。」
李长风故意道:「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不忍心我si在你这恶贼之中。只怪你太过贪心,使用七步夺命砂想留我活口套出情报,若是你用瞬间毙命的毒,只怕我已一命呜呼了。」
李长风当然不会被毒si,因为他曾身为药人,这种毒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麽,就算王承使用其他更为可怕的剧毒,那也未必对他有效。事实上,若李长风施展斗转星移,七步夺命砂必然碰不着他半分,他之所以佯装中毒,目的便是要让王承轻敌大意,卸下心防,好让他的飞针更容易s中对方。
王承目露凶光,自以为弄清了一切,冷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强作没事,其实你现在已身中剧毒,你只是在负隅顽抗,垂si挣扎罢了!」
李长风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攻过来?」
王承摇头道:「你不必用激将法了,你想与我同归於尽,我不会上你这个当。时间越往後拖,对我来说越有利,我没理由要放弃这个优势。」
李长风道:「我实话告诉你,与其在意我是否中毒,你应该更担心自己。」
王承一脸纳闷,正想询问李长风此言何意,陡然间,他感到身tx口一阵剧痛,他面se痛苦,感觉t内好像正被什麽活物噬咬着,同时传来焚身般的灼烧感。
王承脸se大变,骇然道:「飞针有毒!」
李长风笑yy道:「就准许你用七步夺命砂,不许我用噬火蛛的毒吗?」
王承面se狰狞,但他并未示弱,而是强撑着身子,目光直gg地盯着李长风。他仍保持警戒,不断地耗费真气,维持真元护t的状态,避免李长风趁机偷袭。
过了许久,他脸se越发难看,反倒是李长风气se红润,双方对b下来,简直云泥之别。这下他总算相信李长风没有中毒了,他原先还想互换解药,如今已然不可能。
王承双目闪过怒意,旋又消去,故作镇定道:「如此僵持下去,对你我无济於事,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的目的应当是那猪血海棠,我可以让你带走它,你意下如何?」
李长风笑道:「血海棠我势在必得,但你的命我也要。」
王承冷喝道:「小子,不要太过嚣张,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辙不成?」
李长风耸了耸肩,调侃道:「如果你真有办法,你早就动手了,你不会以为我真不清楚你们七玄宗是什麽样的人吧?」
王承纵声大笑,笑声忽又戛然而止,目光转冷,怒不可遏道:「既然你不想放我活着,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言罢,他解开了真元护t,气沉丹田,全力运转,大掌一探,五指箕张,指劲疾吐,往前一攫,施出九幽鬼爪。
但见王承掌心泛起青绿,迸出一团诡雾,诡雾化为恶鬼模样,张开血盆大口,口中伸出九只如同si人白骨般的尖爪,画面诡谲至极,令人感到头皮发麻,骇然可怖。
李长风暗自窃喜,他就怕王承不敢出手,王承此举正合他心意。他一边注意九幽鬼爪的b近,一边紧紧地盯着王承,正当他打算出手之际,王承却抢先一步捏碎手中烟雾珠。霎时间,烟雾迷漫,王承遁入雾中,难以辨别其方位。
李长风不慌不忙,目光扫了一圈,很快地锁定了一个位置,s出藏在右臂护腕的袖箭,只听雾中传来王承的哀嚎,袖箭俨然击中了他。
李长风此次进攻自不是瞎猫碰上si耗子,他先前在王承身上留下两支涂抹蛛毒的钢针,除了让他中毒之外,另外目的便是方便追踪,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王承使用烟雾混淆视线,乍看之下合情合理,只可惜他遇上的人是李长风。李长风身为药人,嗅觉异於常人,甚至可说是神乎其技,他想要透过味道找到王承,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与此同时,王承的九幽鬼爪也朝李长风猛地攫来,迫在眉睫,近在咫尺。
李长风身子一动,施出斗转星移,身法变化之快,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想像。九幽鬼爪看似声势浩大,势如猛虎,可惜仍不敌李长风的速度,扑了个空。由於李长风方才先出手再闪躲,反应b平常略慢些许,本该轻易避开此招,眼下却是擦肩而过,足以说明王承也非泛泛之辈,若是稍微处置不当,很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长风没有停歇下来,他打算趁势追击,一口气将王承b入绝路。
令人意外的是,王承并没有躲起来,反倒主动扯开嗓子,大喊道:「有本事你别用暗器,堂堂正正来决一胜负!」
李长风闻言一怔,心中暗笑,只觉这王承未免天真,正所谓兵不厌诈,如今自己占据上风,何必要冒险与之正面拚搏。不知是直觉还是经验,李长风隐隐此事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王承这般做法别有意图,但又猜不出有何问题。
忽然间,李长风心中一动,似乎察觉到了什麽。他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朝着王承发出声音的方向嗅了嗅,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没有闻到毒的味道。
李长风终於明白王承的用意,方才说话之人绝非真人,多半是他用纸人所营造出来的假象。奇怪的是,即便王承躲了起来,自己应该还是能嗅出其位置,可是眼下无论他如何努力,他都闻不到任何气味了。
李长风望向地面,顿时明白什麽,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糊涂了。起初他找不到王承,王承正是躲入了地下,如此说来,王承也很可能如法pa0制。果不其然,李长风将目标转向地下後,他确实嗅到了些许气味,但对方却不是躲起埋伏他,而是以极快的速度遁走。
李长风施展斗转星移,果断追了上去。
令李长风感到棘手的是,他虽察觉到对方的动向,可敌暗我明,若是用寻常之法投掷暗器根本伤不着躲藏在地下的王承。
念及至此,他把心一横,暗自运功,将真气凝聚於指尖,以两指衔住了银亮的六棱飞针。他施展乾坤一掷,飞针脱手速度快得可怕,彷佛像是凭空消失一般。转瞬间,飞针陷没地面,笔直地刺中了藏身地下四处逃窜的王承,王承惨叫一声,壮硕的身躯破土而出。
李长风调侃道:「王兄走得这般匆忙,不知所为何事?」
王承瞪向李长风,目光掠过一丝厉芒,运行真气,施出七玄宗的绝学鬼火鞭,粗壮双臂瞬间燃起火焰,白se火舌延伸而出,如同长鞭一般。他冷喝一声,道:「去si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疾挥倏摆,左右开弓,拚了命地展开猛烈攻势。
李长风笑了笑道:「既然你想玩火,那我便舍命陪君子。」他双手捏诀,提起真气,全力施出三昧真火。
鬼火鞭对上三昧真火,苍白火焰与鲜红火焰在空中碰撞着,一时之间烈焰激荡,火光迸s,y生生撕开了漆黑的夜幕,令其光亮如昼,璀璨夺目。
李长风嘴上虽说得从容不迫,下起手来却是狠劲十足。
以往敌人若是中了毒,李长风出手会些许保留,拖延时间,慢慢地耗si对方。但云惜寒仍在山腰处等他,且已被另一名七玄宗弟子盯上,生命有所危险。故而他一反常态,使尽浑身解数,力求一击毙命。
三昧真火冲破了王承的鬼火鞭,火焰其完全罩住,熊熊火焰如同鲸鱼般焚烧着他的身驱。
王承顿时口吐鲜血,血沫四溅,本就身负剧毒的他,强行运行真气已然负伤,如今又被三昧真火所重创,伤上加伤,内外均遭受灼伤,纵使大罗神仙降世恐也无力回天。
片刻之後,火焰散去,被烧得t无完肤的王承单膝跪下,仅靠剩余的意志力撑住身子。他抬起目光,盯着李长风,道:「年纪轻轻,你的三昧真火却如此可怕,莫非你是莫少轩?若是如此,我王承倒是si得不冤。」
李长风摇头道:「看来莫师兄的名号,在你们七玄宗中还算响亮,可惜我不是他。」
王承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李长风道:「si人不必知道太多。」
王承露出不甘之se,咬牙道:「混帐,我必会在y曹地府等你。」
过不多时,王承目光黯淡,身子稍作摇晃,很快地便应声倒下。
眼见王承彻底断气,李长风这才松了口气,有些脱力地垂下肩膀。虽然此次战斗并无危险,但他方才也使用了不少法术,尤其是最後的三昧真火,这导致他耗损了不少真气。
不过,他清楚自己没时间休息,毕竟云惜寒尚未脱离险境,他可不想有个万一。
天上月明星稀,地上安静寂寥。
云惜寒仰望月空,算算时间,约莫已至寅时,
月se照映在云惜寒的俏脸上,从修长的颈项,线条分明的锁骨,再到凝脂羊玉般的玉臂,月光衬托出其白皙无瑕的肌肤,宛若一幅美画。
深山老林,月下美人,如此奇怪的搭配,寻常人若是见着,兴许以为自己碰上狐妖。
云惜寒步履轻盈,拖着忽远忽近的影子,秀目锐利如刃,时不时扫视四周。
她一手握在腰间佩剑上,一手捏着霹雳珠,蓄势待发,做好随时出手的打算。
虽然她先前稍有负伤,涂上金创药後,伤势已无大碍,如今遇上敌人亦可全力以赴。此外,沐怜秀临走前交给了她六翅金蝉,只要不是在一瞬间被击杀,六翅金蝉等同多给她一条命,使用後立即挪移到百丈之外,对方纵使想追也未必能知晓位置。
正因为一切准备稳妥,云惜寒这才答应李长风两人分头行动,否则她尚有自知之明,自己不过是炼气境,若遇上董昭此等对手恐怕凶多吉少。
云惜寒不敢大意,目光所及之处,必先确认毫无问题,这才敢往前行走。
正当她打算往下一处前进之时,她忽感後方传来窸窣的声音,她猛地回头,一双锐利的眸子直盯着一处草丛,剑身已脱离剑鞘少许,泛出jg亮银光,彷佛猛兽伏击猎物前的准备动作。
云惜寒娇喝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话音未落,她倏地ch0u出长剑,剑尖寒芒大盛,透出森森冷意。
便在这时,草丛传来动静,一名穿戴蓑衣的老者跌撞而出,他白发苍苍,面颊消瘦,眼角布满皱纹,看似垂垂老矣,如同风中残烛,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老者神se慌张,颤声道:「小人不知上仙驾临,还望上仙莫怪!」
云惜寒目光闪动,警惕道:「你是何人?」
老者战战兢兢道:「回上仙的话,草民乃是住在山脚下的居民,此次前来是为了采药。」
云惜寒蹙起秀眉,道:「大半夜来采药?」
老者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我那小孙nv太过调皮,今早趁我出门,她跑来山上玩,结果沾染上了瘴气,回家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我没钱看大夫,只好来山上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一些药草救治我孙nv。」
云惜寒质疑道:「既是如此,为何要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
眼见云惜寒气势威凛,老者吓得趴在地上,连忙道:「我路过此处,本不想惊扰上仙,但想到我那孙nv尚在发烧,这才想请上仙赐灵丹妙药,好救救我那可怜的孙nv。」
云惜寒道:「寻常人未修练t魄,不适合服下丹药,尤其是小孩子难以承受其丹毒。不若这样好了,我给你点银子,让你去找个大夫看。」
老者磕了三个响头,蓦地站起身来,感激道:「多谢上仙相救,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正当老者yu走上前之时,他的目光忽然闪过一丝厉芒,只见他手腕一翻,瞬息之间,三支尾端绑着红se绸带的飞刀从掌心疾飞而出,冷不防地朝云惜寒s去。
事出突然,按理来说云惜寒避之不及,孰料她一个鹞子翻身,有惊无险地躲开此次偷袭。
云惜寒轻喝一声,t内真气运转不息,她收慑心神,顿时进入止水不波的境界。她纤腕一抖,娇躯翩若惊鸿,手中长剑化为一道优美的弧线,蓦地划开了漆黑的夜幕。倏忽间,数道剑芒蓦地迸现,激s四方,颇有一骑当千之气势。
老者当下心中骇然,借脚踏之力,仰身後退,再次取出五支飞刀,分别掷向云惜寒眉心、x口、腹部和肩膀处,使她不能专注朝自己施展剑法。
当当数声,云惜寒挥剑斩下飞刀,虽未受伤,但却让老者争取到时间往後掠开数丈。云惜寒美目s出森寒杀气,罩定老者,不肯罢休,疾奔向前,再施剑法。此次她甚至将手中紧捏的霹雳珠扔去,只闻霹啪响声不绝於耳,伴随雷电嗤嗤劲风,老者还未站稳,再次陷进危机之中。
老者先是施展轻功往後撤,再振臂一挥,一道环状旋风飞窜而出,倏地朝云惜寒面门s去,迫使云惜寒顿下脚步,横剑挡x,化解此次攻势。
云惜寒夷然无惧,挡下气旋斩後,她吐气扬声,脚不沾地,人剑合一,施出惊雷剑法。她动作势若电光火石,直戳对方咽喉,剑锋生寒,凌厉无b,令人呼x1顿止。
老者惊魂甫定,眼见对方连消带打,又见杀招袭来,他暗呼不妙,不敢逞强,不顾一切地趴向地上,仓皇地翻滚数圈,浑身上下沾染泥泞,看似狼狈不堪,却是让他逃过一劫。
云惜寒没算到老者不顾脸皮般逃窜,剑招落空,迫於无奈只能收回,一来一往之间,给了老者喘息空间,令他可以再次爬起。
其实云惜寒这招未能得手,倒不是老者多麽机智,也不是他身法灵活,而是云惜寒本就没把惊雷剑法练到家,徒有形式,威力尚缺,这才让老者钻了个空挡。若非如此,换作沐怜秀施展惊雷剑法,方才那一击斩下,老者必si无疑,绝无半分侥幸。
云惜寒美目一凛,冷冷道:「贼人,方才侥幸让你躲开,这次你必si无疑!」
老者大喊道:「慢着!」
云惜寒不以为然道:「你若想求饶为时已晚,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者脸sey沉之极,质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
云惜寒肃容道:「你当真以为自己假装得天衣无缝吗?莫说一个老人半夜0黑上山本是奇怪,你不光不提灯照亮道路,驱虫的棍子也没拿在手上,甚至连装草药的竹篓都未带上,你这样也好意思说自己上山采药?」
老者咋舌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过轻敌了。」
老者将身上斗笠和蓑衣褪下,露出藏在底下的七玄宗服饰,不等云惜寒发出惊讶之声,他又撕开脸上用来易容的人皮,露出一张尖嘴猴腮,贼头贼脑的面容。相较於方才装扮,此时的他至多看上去只有二十好几。
云惜寒玉容一沉,道:「原来是七玄宗的贼人,难怪行事卑劣y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