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
引玉笑说:“不过是一隻法铃,你还怕它孤单?”
可惜,那铃铛后来毁在灵命手里。
便是归月碎在白玉门上的那一隻。
“归月心口有红痣是不是?”莲升蓦地出声,“单有红痣,其实未必就是她。”
“是有。”引玉回神,说:“到底是猫儿化人,还是吃了丹药成的仙,她化人时尤其不爱穿衣,头几日屡次想脱,嫌那衣裳累赘,要不是这样,我也见不到她心口有痣。我同她说,她那衣裳是皮毛所化,她后来便不再嫌了,还生怕刮坏,甚至不给旁人碰。”
“怎的。”莲升笑了,委实不懂猫儿的心思。
引玉心口是积了郁,不过想到那事,不禁一笑,用树枝在岸边湿泥上画出猫儿轮廓,说:“她担心要是衣裳被碰坏,她再化作猫身时,会不会变成无毛小猫。”
莲升摇头呵笑,虽说她那时还在凡间轮回,却好像她也在白玉京上,陪归月度过了一段岁月,说:“天真烂漫,倒也是她。”
引玉笑意渐淡,把树枝丢到一边。
“她从未向我讨要过东西,即便知道我位列匣首,白玉京上人人敬我。”她仰头见月亮模糊,好似被擦淡了笔墨,又说:“她想要桃花,便自己去寻,想要当一方土地的守护神,便不留名默默为之。”
“她不依附任何人。”莲升看着地上那寥寥几笔,“她的脾性就是如此,洒脱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如今她要回白玉京。”引玉说了越多旧事,就越难说服自己。
莲升沉默良久,俯身与坐着的引玉相视,说:“既是她选的,便依她。”
“也是。”引玉抬臂,指尖描摹起莲升的花钿。
莲升反将引玉的眉心坠勾起,单是凝视片刻,花钿便艳上几分。她隻字未吐,心里话已全浮上眼梢。
这么喜欢,便寻机为你画上。
“在想什么,这儿的俗气遮都遮不住了。”引玉屈起食指,在花钿边沿轻叩两下。
莲升松开坠子,掌心贴上引玉的颊,往下一滑,落到对方颈侧。
水声淙淙,奔流不息。
像莲升生生不息的欲,一欲未止,一欲又起。
莲升摩挲她颈侧,说:“给你画株莲如何,就画在这,省得你日日馋我花钿。”
引玉双臂往后一支,痒得微微后避,打趣说:“就你那画技,可别让我日后见不了人。”
“你就说,能不能画?”莲升眼底不见愠色,只有欲。
此欲看似深沉静谧,实则是滂湃的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