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
可是,找的是什么呢?
不是鱼泽芝不小心,而是邬引玉太过小心了。
邬引玉平日里虽然散漫随性,却习惯于留心身边一切,不论是物,还是人。她总是能对周遭事物保持兴趣,似乎有一腔烧不完的热忱。
好个鱼泽芝,送她来邬家,还要紧紧盯着,是生怕她又杀害什么小悟墟的佛陀吗。
邬引玉掀开床褥,果不其然,在床板的夹缝间找到了一隻纸人。
那纸人是用金箔纸剪出来的,上边还用墨汁和血画了眉眼,打了腮红,比起上回随意撕出来的,这一隻可太灵动了些,至少是有鼻眼有嘴巴的。
幸好这纸人还没被附上“东西”,如今是动不能动,邬引玉装作不知道,又把它放了回去。
她铺好床褥,坐在床边喘气,嘴唇白得瘆人,偏偏眼鼻泛红,一股子楚楚可怜的劲全冒出来了。
知道鱼泽芝还在外面等,邬引玉仍是不紧不慢地换了衣服,换的是长袖子的旗袍,但那半透的袖管有跟没有一样,又是单圆扣和黑白山水纹。
在穿着上,她的爱好总是很单一。
鱼泽芝还在书房坐着,听见那边传来关门声才站起身。
邬引玉没盘头髮,她脑袋沉,这头髮一盘起来,就像坠了千斤石头,索性任其披散。
“鱼老板久等了。”她扶着栏杆,走路像在飘。
鱼泽芝拉住她的手,被入手的滚烫惊得微微一顿,诧异问:“烧得厉害?”
“有点。”邬引玉语气淡淡,不太在意。
“药在哪里?”鱼泽芝转头,左右寻找。
“一会儿让董姨拿来就好。”邬引玉抽出手说。
鱼泽芝多看她两眼,不一会,手背就被一团燠热裹起。
是邬引玉的掌心。
邬引玉发着烧,掌心也烫得很,细长的手指虚虚覆着鱼泽芝的手背,五指就撘在对方指缝间,要扣不扣的。
鱼泽芝一顿,淡声问道:“我去帮你拿药么。”
“不用,鱼老板的手好凉,借我用用就好。”邬引玉裹上鱼泽芝的手指,却没蹭着一点纸屑。
没过一会,她就兴致缺缺地收了手,明知道那么精致的纸人不可能是当场撕出来的,而她房间里的剪刀又没被动过。
上回在外面时,鱼泽芝哪有随身带什么小纸人,这次却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太热了,我的手可当不了这药。”鱼泽芝一捻手指,似是在感受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