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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自己也只能相应改变,为之前的掉以轻心付出代价。
但季淮能察觉出,他们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了。
“我也曾拚了命地保护过你。”
“你保护过我什么呢?”季淮喃喃自语。
他的桌上放着一张跟沈舟然的合照,这张照片被很多人看到过,所有人都说季淮跟沈家的小少爷关系极好。这也是季淮想让他们看到的,他做戏从来都做全套。
指尖慢慢拂过沈舟然的脸,带着不解、疑惑,以及一丝阴暗的压抑。
今晚会下暴雨。
天气闷热了一整天,乌云压城,在昼犹昏。
今天是季骁妈妈的生日,季家一定一片热闹,而他的母亲,真正的季夫人,一定在旁边赔笑。
季淮不想回去。
他借口公司有事,在这里留到深夜。
果然,暴雨在夜晚如期而至。
树木在狂风中乱舞,如一道道瘦长鬼影。远处大厦的灯光像颠簸在巨浪中轮渡的照明灯,忽明忽暗,近在眼前,却似隔了天堑。天河开了道口子,风卷着雨狠命往玻璃窗上抽打。
季淮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漆黑夜空,霎时照亮他的半张脸。
季淮的记忆好像也被劈开了个口子,有画面隐约模糊的闪过。
也是一样的暴雨天,有人在后面拚命推搡他的背。雨势大到完全可以掩盖住任何声音。
但有道声音却如利刃,穿透雨幕,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有人在用稚嫩沙哑的泣血声音一遍遍喊:“跑!跑啊!”
季淮睡在了办公室的休息间。
窗外是瓢泼暴雨, 水模糊了玻璃窗。
室内低温空调呜呜运转着,像幽咽抽噎的哭泣。
他躺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 眉头紧皱。
耳边一直萦绕着一个声音,但却看不清说话人长得模样。像被雨打湿的玻璃,朦朦胧胧。
雨夜, 树林。
一脚踩下没了半个脚掌的泥土地。
睡前最后一幅画面如魔咒纠缠着他,将他一直往下拽, 往下拽……
拽入将人吞噬的泥潭。
季淮好像置身于深山某处废旧的工厂里,有不见天日的房间, 挥之不去的霉味,令人烦躁的哭泣, 包含恶意的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