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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在乎

 

钟景约好的心理咨询最终还是被钟敏放了鸽子。

一大早家里就没了她的身影,问了秦姨,说是也没见过她,估计天没亮就出门去了。

“唉,你们昨晚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闹成这样?”

秦姨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nv人,颇有一点溺ai晚辈的气质在身上,平时对钟敏也是极为纵容。

钟景没办法详细说,只能用一句“叛逆期到了”给概括过去。

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将她这种过激的行为概括为叛逆期的一种症状,随着时间过去,会慢慢消退。

但是那个完全消退的时间点,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他一无所知。

钟敏身上的钱管够,就是出去旅游也够她挥霍个几个月的。但钟景始终担心她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又或者像昨天一样跟他赌气,跑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碰上一些难以预料的危险的事情。

所以临到中午,他还是没忍住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倒没被拒接,钟敏g脆利落地接了他的电话,喂了一声。

“在哪呢?中午不回来吃饭?”

“不回。”

钟敏蹲在公交站台,仰头望天,天上乌云沉沉,似是快要有一场雷雨。

那头钟景静了一会:“别闹脾气了,在哪?我去接你。”

不得不说,作为哥哥,钟景的职责尽的很到位。

可惜钟敏不领情。

“接我去心理诊所吗?”

钟景拿她没办法,捏了捏眉心:“接你回来吃饭,秦姨做了很多你ai吃的菜。”

“不吃。”

钟敏低头看着蚂蚁搬家,然后捡了块石子,故意使坏,丢在人家的路上,看着蚂蚁急得转圈,兜兜转转最后绕路前行。

她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头顶划过一道闪电,转眼间惊雷响起,雨点也哗啦啦地砸下来。

她吓了一跳,打了个颤,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哥哥……打雷了。”

钟景看着窗外被雨点模糊的外景,语气不自觉又温和许多:“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知道,钟敏一直有点怕打雷下雨。早几年的时候,她听到雷声甚至会怕的发抖,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在他的反复安抚之下才会逐渐平稳下来。

钟敏很喜欢钟景这种“好不好”、“要不要”的问句,充满征求与妥协,让她可以从中窥探出他对她无b的珍视。

“家附近的那个公交站。”钟敏往后缩了缩,避开顺着风飘进来的雨点,“你走过来,带把伞。”

小姑娘的的要求千奇百怪,但是钟景选择遵守,他嗯了声,刚起身就又听见她问了句:“秦姨今天烤小面包了吗?”

秦姨经常早上会烤一炉小点心,香甜可口,深得钟敏喜ai。但她今天出门的早,没尝到。

钟景不太清楚,于是又往厨房的方向去:“我帮你问问。”

“秦姨,今天有烤点心吗?”

“有的有的,怎么了?”

那头钟敏听见秦姨的回话,说:“我要吃,给我带两个。”

看这架势,是不打算回来吃午饭了。

钟景无奈,只能顺着她的意:“秦姨,就敏敏最喜欢的那个小面包,装两个给我。”

“怎么了?中午不回来吃啦?”

“嗯,不回来了。”

钟景按照她要求的,撑着把宽大的黑伞出门。那公交站台离家也不过三百米左右,他走过去不费什么时间。

家里的别墅在半山腰上,附近人不多,加上又是雷雨天,路上更没什么人了。钟景大老远就看见公交站台那缩着个白se的人影,也不坐凳子上,就靠着硕大的公交站牌躲在角落里,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动物。

可明明她的家就在旁边,是她自己不肯回。

走近了些,才看清她穿的是她很喜欢的那件白se连衣裙,上面落了不少雨点,裙角还沾了点灰。今天气温b昨天还低,钟景也不知道她穿这么点衣服出门,是想把自己折腾得感冒还是怎么。

他收了伞,拎着她起来坐到凳子上,把那袋面包往她手里一塞。

然后又脱了外套给她罩在身上,把她大半个人都裹了进去:“别感冒了。”

钟敏仰着头:“关心我?”

钟景看她一眼,坐在她身侧。

“不关心你关心谁?”

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看着长大,从一个瘦瘦的小豆芽菜慢慢养到这么大,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和时间。向来捧着惯着,有求必应,鲜少忤逆她的意见。

虽然之前还觉得秦姨溺ai她,但是细想起来,他也不逞多让。

或许就是他对她太好了,才让她的感情出现偏差,过度的依赖他,把这种感情错认为ai情。

“谁知道呢?”钟敏咬了口面包,话说得含糊不清,“说不定你以后也是这样对别人的。”

“没有别人。”钟景抬手给她擦掉嘴角的那点面包屑。

昨晚他给她的承诺并非信口胡言,哄她的漂亮话。他是真的有那样去考虑的,如果能看着她健康长大、平安幸福,他做出一点牺牲,这根本不算什么。

“你一个就够难伺候了,我还能再来一个?”钟景扬了扬唇角,“看着你长大也不错,等你结婚的那天,我还得挽着你的手把你送到新郎面前,不是吗?”

钟敏咬面包的动作顿住,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他刚刚说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会有别人。”她重复了他的话,可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第三人,他是,她也是,他们就只有彼此。

除了哥哥,这个世界上她不会再接受第二个人。

“那样是不对的。”钟景不知道该如何纠正她的想法,医生她不肯看,要是把人b急了,他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做出来更过激的事情。

他看着外面的茫茫雨幕,似是叹息:“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你长大了呢?等你以后遇到了更好的人,你会不会觉得哥哥当初没有劝阻你,没有在你不懂事的时候指引你走一条正确的路,反而带着你陷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敏敏,你才十七岁,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识过。哥哥是对你很好,但这是因为你是我血缘相连的妹妹,所以我对你好,理所当然。但以后会有人对你更好,那种和血缘无关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那才是你想要的ai。”

很难想象,两个亲兄妹会坐在一起讨论这么奇怪的话题。

她不愿意听他的话去看心理医生,钟景也只能这样淳淳教导她这种人生哲理。虽然他明知道,她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

“我b你年长,又是哥哥,我有责任对你的行为负责。你可以犯错,但我不能,因为没有人来纠正我,我只能自我约束,不能让自己错误的行为影响到你。”

钟敏看向他:“我说了,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会同意的。”钟景不想再与她争辩,他直接避开了她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雨水在一处坑洼里拍打出起伏的浪花。

钟景看了会,心绪万般复杂:“否则……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钟敏反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cha0sh的空气被她呼x1进肺里,天地间磅礴的雨声覆盖了她急促的呼x1声。

“他”,是他们之间默契的一个称呼,也是一个几乎从不提起的人。

这涉及到一件难堪又伤痛的往事,更是一桩兄妹二人隐而不宣的秘密。

钟敏低下头,低低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

“可我ai你……”

她是自愿的,所以他们不一样。

钟景不愿意从她口中听到“ai”之类的字眼,这个词从她这个年纪的nv孩口中说出来,显得轻飘飘的毫无力度,既单纯又浅薄。

“你知道什么是ai?”他原本想说这不是ai,但最后还是没那样直白地否定她,只是给她抛出了这样一个困难的充满哲学x的问题。

钟敏的脑袋越埋越低,轻轻一ch0u气,眼眶里滴出泪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

听听,这样的回答,能算作ai吗。b起ai,钟景更愿意称之为占有yu。

她只是太过依赖他,把他看得太重要了,所以觉得他是唯一不可替代的,完完全全应该属于她的,把他看作她占有yu的具象化代表。

钟景叹了口气,拿这个幼小的妹妹束手无策。她的哭声细细的,又轻轻的,掩藏在汹涌的雨声之中,若有若无。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看着她那两眼婆娑泪光,也说不得什么重话:“秦姨呢?只有我们两个人,那谁给你做饭吃?没王叔接送你上学放学,以后你出门都靠脚走吗?”

钟敏x1x1鼻子,不甘心地反驳他这种略带揶揄的话语:“我可以自己做饭,坐公交出门。”

少nv天真的话语令人想笑。钟景用食指抹去她眼角的泪光:“亏人家秦姨早上还给你烤了一炉子的小蛋糕。”

他抬起下颌示意她手中那个袋子:“刚刚吃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钟敏把袋子塞回他手中,努力稳定下自己刚刚那失控的情绪。

“我没和你开玩笑。”

钟景点头:“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不可能,他不同意,也不接受。

他不允许她的人生出现这样的偏差,更不能让自己成为她人生中的一大w点。

钟敏说不过他,索x也不再说话。沉默间,远处雨幕中,239号公交车已经驶了过来。

钟景看到她起身,问:“去哪?”

钟敏不答话,等车一到站,她扫了码就上车,钟景没办法,也只能紧随其后。

除了最后面一排坐了个昏昏yu睡的nv生,整辆车就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乘客。钟景上一次坐公交还是五年前那会,也是239号,他记得,下一站就是一个室外篮球场,当年他就是去那里打球来着的。

“到底想去哪?”钟景问。

钟敏还是不肯说一句话,她用沉默来表达抗议。

钟景觉得她多少还算是个孩子,连发脾气时的手段都显得如此幼稚。赌气,离家出走,冷暴力,拒绝g0u通,无一不在说明她的叛逆x。

好在b起一般的家长,钟景似乎多了不少的耐心。他接受她一定程度的反抗及无礼行为,当作是她成长过程中必经的一段旅程。

车辆停靠站台,钟敏头也不回地下车冲进雨里,钟景撑伞从身后追上她,但是晚了的那几秒已经足够她被暴雨淋了一身。

sh漉漉的头发挂在脸侧,像极了昨天晚上他把她从浴缸中捞出来的模样。

钟景拉住她的手腕,那上面没有系丝带,因为昨天那条绿丝带被他顺手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没来取。

他0到她手腕上一条细细的伤疤,那是他不愿回想的往事之一。

呵斥的话语被他咽了回去,他低头拉着她站在伞下,语气充满了安抚:“跟我回去吧,嗯?”

钟敏的脾气来y的不行,他深知这点。只是有时候她实在不听话,他忍了又忍,耐心消耗殆尽,到头来凶她两句,更适得其反。

钟敏看了看不远处略显破旧的篮球场,开口问他:“你当年那场篮球赛赢了吗?”

钟景没料到她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过了很久才回答她:“没打完……下雨了,中途结束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雷雨说下就下,球赛中断,所以他才提前回了家,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此后他再也没碰过篮球,当时说好的改日再战的约定,他也没去赴。时隔五年,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在雨水的模糊笼罩下,一切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恍如隔日。

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没机会再重来。

雨越下越大,仿佛连声音都带着cha0气。

钟景问:“你怪我吗?”

当年她明明问过他的,能不能带她一起去篮球场玩。一向ai好安静的妹妹yu言又止地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他却因为快要误了约定的时间而匆匆出门,跟她说下次再带她去。

钟敏没看他,她低头把脚上的淤泥在旁边的青草上蹭了蹭。

“我从来没怪过你。”

b起怨恨哥哥,或许她更该怨恨自己的胆小懦弱。是她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晰不够直白,是她看着他出门却没敢出声挽留。

况且,后来哥哥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管,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钟敏看向他的眼睛,“这很难吗?”

难,但也不难。

钟景能给她的,仅限于“哥哥”这个身份基础之上。

他垂眼看着她:“我昨天说过了,你要是想我一直陪着你,那我就陪着你,不恋ai也不结婚……”

钟敏打断他的话,她轻轻摇头,透亮的眼神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掩藏,说出口的话更直白无b。

“不是这样,我想你完全地ai我,像哥哥,也像ai人那样。”

她向他坦露出内心最真实的yuwang,想要从他这里得到同样的回应。

钟景觉得自己昨天真的不该多此一举告诉她自己要去相亲的事情,至少事情不会迅速恶化到这个程度。他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考虑如何应对她这种不恰当的错误感情,却没有料想到她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应激情绪。她不断地向他施压,丝毫不肯给他喘息的时间。

钟景年长她十岁,他们的成长轨迹是不一样的,他没办法感同身受地t会到她所有的想法和心情。

就像他不理解她为何执着于要他像ai一个普通的nvx那样的去ai她——明明作为哥哥,他给她的亲情之ai已经远胜于那种虚无缥缈的ai情,这种感情无可替代,永不磨灭,她为什么还不满足。

钟敏也不理解钟景为何如此抗拒与她的关系更进一步,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彼此,他们在一起,明明是理所当然的。她不明白哥哥凭什么要站在世俗的那一边,为了一些不相识的陌生人的眼光,就将她排斥在外。

她渴望他渴望到了极点,可他却不肯要她。

她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钟敏踮起脚,明目张胆地想要去吻他,钟景仓促偏过脸,手掌抵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感受到她cha0sh的嘴唇从他的脸颊一瞬间擦过。

他没有注意好力度,那一下推得她跌坐在地,被雨淋sh的泥土浑浊地沾了她半身。

钟敏不可置信地仰头看着他。

钟景深深地呼x1一口气,闭了闭眼。

他忍下所有的心绪,明确地拒绝她:“这不可能,我做不到。”

肚子一阵绞痛,钟敏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慢了一拍。

冰冷的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她的身上,淋得她四肢生寒,像是要被冻僵一般,全身发麻。

钟景无情地看着她,却没有伸手来扶她一把。

钟敏爬起身,又捡起钟景那件掉落在地的外套,尽管上面已经沾满了泥泞,她也没在意,纤细的手指抓着它,黑se的外套衬得她的肤se愈加苍白。

钟景看着她裙后的一小块血se,刚刚好不容易才冷漠起来的脸se又碎了个g净。

“敏敏。”

钟敏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钟景叹了口气:“跟我回去,你来例假了。”

钟敏扯过裙子看了看,依旧没说话,短暂的沉默后还是顺从地靠近了他,站在他的身侧,和他并肩在伞下行走。

钟敏很少生钟景的气,毕竟他是哥哥,是这世界上最不能失去的人。即便刚刚被他那样拒绝又推搡,她也依旧没对他生气。对她而言,这种感觉更应该用难过来形容。

她难过,她的哥哥拒绝她,不ai她,和她不是一条心。

她想起来之前的那个深夜的吻。

起因是裴思悦暗恋隔壁班的某个校草,每天都在她耳边念叨个不停。所以钟敏问她如何判断自己喜不喜欢一个人,裴思悦给出的回答是,想象一下自己和对方接吻,如果觉得很快乐那就是喜欢,觉得恶心就是不喜欢。反正她如果能和校草接吻的话,她肯定会高兴的想si的。

随着青春期的推进,钟敏显然与其他的少nv们不同,她丧失了对同龄人感兴趣、动心的能力。

她更多的,是b较迷恋她哥哥身上的气味,迷恋哥哥手心的温度,还有他温暖的怀抱。

她想象着和哥哥接吻的画面,那感觉并不让她排斥,反而让她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

后来,她又把全班的男生都想了一遍,甚至把当下流行的男明星们也想了一遍,但全都不行,她只觉得反胃。

所以后来才有了那个试探的吻,算作一个小小的测试。而结果也如她所想的那样,快乐、温馨、充实……反正她愿意用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词语来形容那种感觉。

一直以来,钟敏都拒绝钟景以外的男x的身t接触,否则她会不自觉地浑身发麻,紧张。曾经有一个男生抓着她的手告白,后来她逃回家一个人在卫生间里洗了十分钟的手。

世界上所有的男x被她分为了两类人,哥哥,和其他人。

可钟景却说,他会挽着她的手把她送到新郎的身边——这让她觉得很可笑。

这世界上,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站在她的身边。

可她的哥哥不理解她,也不肯接受她。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禁锢与枷锁,他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或许他们富有深厚的人生哲理,阅历丰富,事事都有独到的见解……却唯独缺乏了勇气。

回到家,钟敏洗澡换了身g净衣服,回床上睡觉。秦姨重新做的午饭她没胃口,最后只喝了两口端上来的j汤,又倒头回床上缩成一个球。

肚子隐隐作痛,睡意全无,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放慢了一万倍,这种疼痛像酷刑一样煎熬着她,床单被揪出好几个褶,但依旧于事无补。

房门被敲了两下,钟景端了杯水进来。他掀开被子,把手中的药片递给她。

“吃药。”

钟敏痛经的毛病,从她青春期开始就没消停过,次次都能痛的下不了床,赶上工作日,请一两天假是必不可少的。

中医西医都看了不少,药更是没少吃,但是一直不起效果。

最后只能是雷打不动地靠吃止疼药挺过去。

钟敏就着那杯温水把药片咽下去。药效发作没那么快,她躺回到床上,依旧紧紧地闭着眼,小腹一阵阵ch0u痛。

钟景看着她那发白的脸se也不忍心,坐在床边0了0她的头发。

“痛的厉害?”

钟敏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很痛。”

肚子很痛,心大概也差不多。

钟景没什么好的办法安慰她,刚坐了没一会又听见她喊他:“哥哥。”

“嗯,怎么了?”

钟敏钻出一双眼睛看他:“帮我r0ur0u。”

钟景的手一顿,看她现在这个惨淡的样子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自己r0u好不好?”

钟敏偏过脑袋,低垂了眼睛。

“没力气。”

r0u个肚子能费多大力气,这借口太蹩脚。她的心思明摆在脸上,想看不出来都难。只是钟景给她留了面子,没当场拆穿她。

“那我叫秦姨过来。”

“哦,那你帮我把窗户打开。”

钟景动作停住,他微微皱眉:“g什么?外面在下雨。”

钟敏的声音明明虚弱极了,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那样咄咄b人:“你要是走了,我就出去淋雨。”

空气静默了半晌。

钟景的耐心临近告罄:“你就一定要这样威胁我吗?”

事实上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他不可能真的把她拿绳子捆起来,也没办法控制她的一言一行。可她却有一万种办法来b他就范,她的威胁他没办法不去在意,因为她真的会做出来那些事。

从被子的一角伸出一只细白的小手来,手心朝上,放在他的腿上。

她给他惩罚她的机会,虽然之后她依旧会我行我素。

在钟敏胡作非为无法无天,钟景气到极点却拿她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就会这样抓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用力地ch0u几下,以示惩戒。

可钟景只是看着,却没有动作,他觉得很无力。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钟敏弯起手指轻轻地划着他的腿:“哥哥,我真的很难受……帮帮我。”

她这样的话语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别有用心,虽然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她的确就是。

“就像以前那样。”她又说。

像以前那样——可他们的关系,还能像以前那样吗?

以前她小几岁的时候,极度依赖人,钟景没少抱她,肚子疼了给r0u一r0u也不是没有过的,但那是因为这是他最疼ai的小妹妹。

现在她依旧是妹妹,但也不再是那么单纯的妹妹。

钟景没法不在意这一点。

有些改变一旦发生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点。

钟景起身准备离开的那一瞬间,钟敏也强忍着痛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说到做到。

这让钟景头痛无b。

“敏敏……你别这样。”

可钟敏只是想让他回来。

“我保证,就只是像以前那样。”她诚恳地看着他,“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和我好好说过话了,不是吗?”

她所谓的的“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是指自上上周的那个夜晚之后。发生过的事情再怎么装作不知道,行为上却依旧会反馈出最真实的内心状态。

钟景这段时间的确没怎么亲近过她。他一直在反思自己以往和她的关系是否太近了些,超出了兄妹该有的程度,因此才给了她错误的判断。

他开始处处避嫌,除了最基础的关心,甚至不再与她多话。

可妹妹是聪明的,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他知道的事情,她同样也会知道。

“求你了。”她小声说着。

这时候的她又脆弱了起来,裹着半截被子,整个人憔悴又可怜,显得毫无攻击x。可明明几分钟前,她还在那样咄咄b人地威胁他,像只团起来的刺猬,刺得他t无完肤。

钟景最后还是没能置她于不顾。

或许是那深入骨髓的兄妹情谊让他心软了,又或许是她真诚的保证让他多相信了她这么一次,他又回到了她的床边,按着她躺好给她盖好被子。

他的手刚从被子边上探进去,就听见她又来了一句:“陪我一起睡。”

钟景深x1口气:“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这样我冷,透风。”

她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单纯无辜,仿佛在叙述一件非常简单明了的事实。

钟景不想去揣测她此刻到底是有几分真心假意,反正她的心眼与手段远b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他掀开被子shang,压下所有躁动的情绪,反复告诉自己就只是像以前一样,照顾自己虚弱幼小的妹妹。

他宽阔的手掌贴上她的小腹,低沉的声音里仅存的耐心已经快到了临界点:“睡你的,真的别再跟我闹。”

钟景这两天被她折腾得够呛,又或者说,自那个夜晚过后,他这段时间一直就没睡好觉。他总是反复地做一些梦,梦到五年前的事情,或者是梦见那个夜里妹妹近在咫尺的颤抖的眼睫,甚至昨天晚上他还梦见了她的0t。

被反复强化的记忆画面,白天里折磨着他的心,夜里就化作梦魇,让他无眠。

小腹被轻轻地r0u动抚0,钟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终于没再跟他闹脾气。她乖巧地贴在他的颈边,什么小动作也没有,听话得就像家里以前养的那只小白狗一样,安静又顺从。

那狗是五年前钟景送给她的,想要让她开心一点,转移下注意力。钟敏也确实喜欢那只小狗,只是养了没两年就病si了,尸t埋在了房子后面的一棵梧桐树底下,钟敏哭了一场后家里再也没养过小动物。

也不怪钟敏对他如此的依赖,家里确实是少了点人气,她太孤独了,她的世界里就只有他。

“最近跟思悦关系还好吗?”钟景问。

钟敏的痛感舒缓了不少,回话的声音开始懒懒的:“挺好的,怎么了?”

“没怎么,就问问。”想了想,他又问,“没交其他的朋友吗?”

她的朋友一直不多,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偶尔跟人出去玩,也都是和那个叫裴思悦的nv孩子。

钟景觉得,或许她应该多交一点朋友,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出去,而不是这样偏执地缠着他,让错误的感情一错再错。

而钟敏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什么朋友?男朋友?”

钟景垂下眼:“你这个年纪交什么男朋友?等你长大了一点……至少成年了再说吧,或者上了大学。”

看她眼下这个jg神状态,他不觉得她能开始一段正常的恋ai关系,她太小了,更不成熟,跟她相处实在是让人疲惫,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这样迁就她,包容她——

钟景思绪一顿,恍惚好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他对她太好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他这样无条件地去ai她,无底线地包容她。

这种基于血缘的羁绊是最无解的,也是最深的隔阂所在。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钟敏闭着眼睛,态度依旧没有改变。

她在他面前不需要掩藏什么,她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她不需要跟他绕弯子,更不需要跟他打哑谜。可偏偏她的直白与冲动,最是钟景无法承受的东西。

年轻不懂事的nv孩只顾眼下,不在乎任何的流言蜚语,可他不行,他总要为她的以后着想。

过往他纵容过她的事情有千千万万件,可唯独这一件,他退让不了一点。

这两天,两个人吵的已经够多了,钟景不想再与她吵架,他只是淡漠着声音再度告诫她一遍。

“那我也再说一次,那不可能。”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没人再开口说话,可钟景却听见钟敏的呼x1声越来越重。

他看向她,对上的是一双清亮却不服输的眼睛。他们是亲兄妹,他不肯屈服,她同样也不会让步。

下一秒,钟敏朝着他的脸贴了过来。

钟景猝不及防,他甚至腾不出手来制止她。

他想偏过头,却被她的手掌推回来,直到那柔软的触感再度浮现在他的嘴唇上。

钟景从来不知道年幼的妹妹身t里也会存在着这么大的力气,她压在他的身上,用膝盖抵住他的手臂,用手扣紧他的手腕压在枕侧,然后在他的唇上肆意妄为。

论接吻,钟敏自然是不会的,对付剧烈反抗的哥哥,亲一亲t1an一t1an的手段显然不是什么太明智的选择。

她用上了牙齿。

她用力地咬他的嘴唇,像发泄,也像是不甘心。她给他印上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牙印,直到铁锈的味道顺着两个人交错的唇齿弥漫进她的口腔。

虽然她的力气不小,但于钟景而言,挣脱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她一直挣扎,钟景只能压住她乱动的身t,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反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钟敏看着他剧烈起伏的x口,还有唇角漫开的血迹,眨了眨眼睛。

“你可以咬回来。”

经历过这两天的事件,钟景不禁怀疑,妹妹是心理出现了问题,还是说更严重一点——jg神出了问题。

但是很明显,在昨天之前,她所表现出来的行为都很正常。

大多数时间她都是很听话的,按时起床按时睡觉,认真学习,成绩常年班级第一,ai好看书,会弹钢琴,各种奖项拿了一堆。

她的优点多到他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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