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合流
唐哲安只是微笑不语，而这表情落在所有人眼中就是成竹在胸的意思。双方都是沉默，路远明是懵逼将茫然，道人僧人武士则是心中有事，至于唐哲安，就是带着神秘的微笑，双方就这么沉默了至少数十秒，那武士实在是急性子，他就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道：“确实如你所言，也当得起一个谢字，但是你和路远明是我们的徒子徒孙，莫不是要我们这些师祖对你们说声谢？”道人与僧人都是不置可否，路远明还在发愣，唐哲安则是喜笑颜开，强拉着路远明就跪倒在地，然后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路远明虽然不解，但是他也是知道尊师重道的人，既然入了别人宗门，别人也没有亏待你，还将宗门里核心的功法无一保留的全力相授，这份恩确实就是师恩。所以路远明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的磕了三个响头。做到了这些，武士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其余二人也都是露出了微笑来。那道人就开口道：“看来外界也是和我们同礼啊。”唐哲安就依然跪着笑嘻嘻的道：“尊师重道，这道理到任何地方都是天大的道理，为什么要分里面外面呢？”路远明若有所思，虽然还有许多的不懂，但是他也知道刚刚一番磕头，加上唐哲安的回答，双方的气氛明显是彻底缓和了下来，从一开始的生分带着你我不同的轻微敌意，到现在彼此互为一体，都是同宗同族的感觉。闻听此言，那僧人就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武人也点头道：“确实，尊师重道就是大道理，既然外面也是这個，那你们确实是我仙门弟子无疑。”道人轻轻一笑，他忽然转头对向了路远明道：“我知道，伱才是最终下决定的那个人，所以……你可想好了？”路远明心中懵懂，但是他也不是没有依仗，这时候直接进入了全力时感反应中，细想着刚刚双方的对话，唐哲安的回答，以及磕的头，尊师重道……一秒不到的时间，路远明就肃穆的点头道：“我们同文同种，差别不过是文明的分支走向不同，但是核心其实都是相同，外面的族人们也依然重祭祀，尊祖宗，知晓尊师重道等等道理，所习文字语音都无不同，我们双方实在是该就此合流。”道人大喜道：“善。”僧人也是第一回收起了愁苦表情，同样面露微笑的道：“善。”唯有那武士表现最为激动，他哈哈大笑，站起来向天一拳，路远明和唐哲安就看到天空一处整个凹陷了进去，化为了一块至少上百平方千米的曲率泡，而在这曲率泡外则出现了一只巨手往曲率泡中掏去，似乎就有什么东西被掏了出来，然后两人就看到武士手上有了一个酒坛与几只酒杯。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酒杯就到了路远明和唐哲安面前，然后他们就看到一条水线从那酒坛中落下，在往这酒杯里去了，而这酒杯却仿佛无底洞一样，吞没了不知道多少酒液，至少落了两三分钟之久，而那酒坛里的酒似乎也不增不减，到这时武士才收了酒坛，拿起酒杯酒慢慢闷了一口道：“当浮一大白！”路远明和唐哲安心中都各自凛然。他们那怕早就讨论过不知道多少次关于仙侠世界最顶层的实力战力如何，也没有亲眼看到时感觉到震撼。徒手打出时空曲率，更是掌控这时空曲率，还有这酒杯酒坛，看似小巧，却蕴藏着四级以上宇宙文明的科技手段，这可是空间层面的科学技术啊！这一番既是武士在表达开心，同时又何尝不是他在展现手段与实力呢？虽然两者同宗同族，但是一旦合流，自然也是要分个主次不同，这三个老祖宗级别的修仙者显然而已是打了这样的主意想法。路远明和唐哲安则毫不在意。显然这三个修仙者实力强悍无比，这一点必须要承认，以生命体的力量发挥出四级以上宇宙文明层次的力量来，夸张些说，他们可以单人灭星辰了。但是文明的合流可不单单是看这个，说句不好听的，以这个仙侠世界里的人文文明来说，融入到物质世界的十二亿人类文明里，那真就如同水滴入海一样，一点波浪都掀不起来。唯一可虑的只有一个……这些强大的超凡者是否会想要在合流后的人类文明中继续搞所谓的伟力归于自身？不过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合流，以及这合流背后的意义。道僧武三人显然也知道这些，所以在得到了确信，也展示了实力，又喝过这酒后，那道人就开口道：“我们实是来自于人类文明的幻想。”对此，路远明和唐哲安自然是早已知晓。所谓的序空间和序世界，全都是人类文明凝聚体自物质世界落往暗物质世界的产物。人类文明凝聚体其实就是人类自有史以来的信息统合，这些信息在物质世界自然只是单纯信息，但是落入到暗物质世界后，因为暗物质只与信息交互的特性，所以就有了序空间和序世界的诞生。
总的来说其实还是虚幻之界。若说物质世界是宇宙的根本，那么暗物质世界其实比物质世界要降低了一个能级层次，因为暗物质就是由物质降解的最终产物。而序空间和序世界比暗物质世界还要低一个能级层次，属于由暗物质基础粒子所组成的“虚拟实境”。比如路远明可以将暗物质世界的人类带到物质世界去，由他的无色光颗粒来进行供能供质，填平了暗物质与物质之间的能级代差。但是他就没办法将序空间序世界的物和人带出去了，唯一能带的就只有信息而已。所以道人所说的他们来自于人类文明的幻想，这确实是大实话。武人接过话题道：“大约在十五年前左右的一个时间点上，我们忽然从某种懵懂里清醒了过来，而在那一刻，这个世界才算是真切的‘存在着’，而不是单纯的是幻想。”路远明和唐哲安神色都是一动，他们立刻开始回想十五年前的时间到底有何不同。然后两人彼此对望，就明白了什么。十五年前……现在的人类纪年是新世纪十三年七月。十五年前差不多是人类在地球上正经历火星人不可名状袭击的时候，同时暗物质世界与物质世界在地球进行了信息层面的交互，人类文明凝聚体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僧人这时也说道：“从虚转实，由此开始。”道人和武人同时看向了僧人，而僧人却是闭嘴不言。道人就无奈的解释道：“在此之前，虽然我们也有历史，也有文明，也有过往千百万年的记录，但是只有我们三个才知道，那一切都不过是单纯的信息而已，我们其实并没有经历过那一切，真正的生命是在十五年前才开始的，当时我们大为震撼，开始探索这前后因果，然后我们发现了灵界之上有一道细微的缺口……”“仙界。”武人又喝了一大口酒，他面色激动的道：“你们可能无法想象我们当时的激动，作为修仙者，我们梦寐以求的终极就是成仙啊，而要成仙，就必须要去到仙界，这是我们文明里故老相传的神圣追求，在那一刻，与我们三个等同的所有修仙者都往仙界冲击而去……”说到这里，武人就面色发苦的闭嘴不言，道人脸色苦笑，僧人表情更加悲苦。等了几分钟，这三人都是不言，路远明就好奇的道：“然后呢？”武人看了看其余二人，道人和僧人显然都不想说话，武人不得不说话道：“然后……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而且我们的道体都已经永远留在了那里，现在的我们其实是残缺不全的。”路远明还待要问，那僧人就开口道：“不可说，不可言！”道人也说道：“别问了，这真是无法说给你们两人听的，因为一旦你们知晓了，你们也就身处仙界中了，你们又没道体可以分割掉这些信息与认知，那你们就永远的回不来了。”“信息危害？”路远明和唐哲安彼此对望，他们两人都没有再问。这时，武人沉默半响后又说道：“然后我们以为此界当灭，甚至是会发生闭灭绝更可怕的事情时，我们发现……让我们世界从虚转实的，其实就是那仙界泄露下来的少许‘气息’，说是‘气息’，其实是不可名状之物，从仙界落下，散入此界，渐渐的，这个世界开始从虚转实，便是凡人也开始拥有了神智。”道人这时也接过话题道：“但这并非是绝对的好事，因为随着世界从虚转实，诸多无法形容和理解的诡异也开始了出现，此界即将化为那仙界的一部分，也变得怪诞离奇，无法形容，所以我们不得不对此界进行切割……实际上，此界已经只剩下了一块陆地以及灵界大陆，一上一下的两块陆地了。”僧人憋了许久，终于也是开口道：“将灭……”然后三人同时看向了路远明道：“唯有一法，可救此世！”路远明慎重的点头道：“我若能做到，定然会全力相助，是要我去封闭那仙界吗？”三人同时摇头，然后他们三人同时伸手一点，在他们和路远明二人之间就出现了一片星图，似乎是一个河系靠近中央的一个臂旋处。“天外战场的开口就在此处，我们要你去清扫该开口，并且从该开口处接引两块大陆，用你的特殊力量为我们注入本质。”“我们将全族飞升天外，与汝等人族合流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