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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绕心头

 

在这个熟悉且陌生的地方,柳闻烟甚至觉得少了她一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天地之间有所求,有所不求,她毫不怀疑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观棋者,明知不可求,非要强求,成功让自己陷入棋盘中。

身在红尘之外,心在红尘之中,曾百次千次尝试yan明先生的入世出世,解脱心灵,到底心x太浅,才疏学浅。何几时,柳闻烟一度认为自己是一个自我为中心的人,她苦恼,日复一日,她更加坚定这样的,想法,可最后又发现,她不可以失去家不可以失去亲人……唯独可以失去自己。

柳闻烟移步园中,一阶一台,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错落有序,这住宅荒废多年,当年父亲拿下这柳府花下的价位偏高,府中也只有这片园子能入眼,这花钱寻高兴的事倒没有花钱找苦恼的多,无奈又花了笔不小的费用重新装饰一番,才有如今的此景,让人欢心。

开到荼蘼花事了,永世相守孟婆桥。

彼岸花,花虽美丽,却全株带毒,柳闻烟0着花暗自出神,这石蒜可是花了自己一番功夫,从城外的河岸边移植过来的,这般妖yan的花还真让她ai不释手。

柳闻烟想起它的故事来,夹起一朵,扯向前来,嘴角g起一抹诡异的弧线,喃喃呓语,“你可真难得,这又是天界之花又是地狱之花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不知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眼里,那人正是刚搬到隔壁的温廉。好巧不巧,经过柳府门前遇到了正与母亲嬉闹的小汤圆,耐不住小汤圆的热情,柳母便将人带了进来,碰巧又赶上亲戚上门,温廉本想告退,小汤圆si抓着不放,说要带他去参观姐姐的花园,无奈之中只好带着汤圆在园中闲逛。

前厅的争吵声他也听到了少许,自她踏入园内那视线紧紧跟随,见蹲在花前痴愣在那,一颗心没上没下的。

“柳姑娘。”

“温公子怎么会在这?”见到温廉,心中说不出的喜悦又带着一丝躲避,再不复刚刚那恹恹的神se。

“姐姐,是我找哥哥来的。”小汤圆从温廉身后跳出。

许是蹲久了,突然站起来眼前一黑,有一双手轻轻扶住她,那是双有力又很温柔的手,“小心。”

柳闻烟浑身一颤,一瞬间的慌乱,她强压住不适感,对着温廉道谢,却见几个人影往这走,眸子一闪,娇蛮道:“你还不快扶起我来。”

这娇滴滴的声音里让大家听出了撒娇的味道,温廉诧异,更像是不明所以,眼神深邃而幽远,又似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看得不是那么真切。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愈近,温廉恍然,顺着她的戏演了下去,“是我不好。”

就在这时,柳闻烟察觉到自己的腰被搂住了,整个身子更加僵y,可为了这戏唱下去,她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僵,顺势靠在温廉怀里,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显示出她极度的困扰,苦恼道:“就怕某些人错用了心,不是我说,这年头谁家还拉郎配啊,莫非是老古董不成。”柳闻烟瞥了一眼他们一眼,容颜多了几分愁se,心中嗤笑,“你可不能随了她们意,这种人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人,怕是没人要的货。”

那些人的脸se在听完柳闻烟的话后直接青了,对着一旁的柳父阐明他们不是那种人。

柳闻烟偷笑,这才到哪里,自己还没有g什么。

她真的很是特别,温廉摇了摇头,他的眼神很无奈也带着一丝宠溺和心疼。

都知道客不能压主,柳父还未说话,一旁的少妇倒急不可待,“这位是?”

“您觉得呢?”柳闻烟笑得天真烂漫,娇羞的躺进男人的怀里,搂上他的脖子,十分亲密。

柳母则是在一旁暗笑,这情形已经猜出分了,若不是顾着亲戚关系,早就闹翻脸了,见柳父拉着自己,眸子充满求知yu,这人谁啊?她没好气得回了一眼,自己不会看?

也不瞧瞧那人的德行,要貌没貌,要钱没钱,要德没德,别以为自己多年没有回去就不知道那些烂事。

可赖不住柳父是个耳软直人,人家连哄带骗的,竟不疑着甚的,也不去打听打听,就觉得此人不错,这人都没见着呢。

说到这个花二,那是se胆如天,整日里游手好闲,穿街柳巷,花村村尾有一户人家,那妇人的丈夫在战场上弄瞎了眼,花二见妇人如花似玉,就动了歪心思,一日趁她男人不在家强上了妇人,花二事后威胁,妇人不敢报官。

此后花二以此为威胁,不知不觉之间,二人早已g搭上了,一次妇人在洗衣,花二不顾妇人瞎子丈夫在,光天化日下就做起了那挡事,次数频繁了,瞎子丈夫觉得不对劲,前也水渍声后也水渍声,双手就那么一抓,两人如连t婴儿,后果自然可知,那瞎子丈夫将花二一顿恶揍,这腌臜事闹得是众所周知,谁家还敢将nv儿嫁他。

这事的进展没有按他们的方向发展,他们见此,那还得了,其中最年长的男人一张脸拉的长长的,臭的要命,“小柳,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想要脚踏两只船?”

额呸,给他们脸了,谁给他答应了。

柳父被柳母拉住了,谁不知自家男人最笨,这要他讲,更说不清了,“从一进门,我们可只是听着你们讲,再说一开始我们也说了孩子的事情都有她们自己做主,大表哥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吗,更何况孩子还在边上。”

要不是有旁人在,她真想拍手叫好,温廉更是将柳闻烟拉在身后护着,这一番c作,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弟妹,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闻烟是憋不住了,“什么意思?听不懂话吗?我们家不欢迎你。”

柳母看了柳闻烟一眼,低声喊道:“烟烟。”

“好好,我们走,你当我们愿意来这,这破地方我们还不愿意待呢。”

本来还想赔礼道歉的柳父也被柳母sisi地瞪着,柳闻烟耸耸肩,肩膀一塌,“恕不远送。”

果真有骨气,几人怒火中烧,往外走去,柳父眉头紧皱,严厉的看了柳闻烟一眼,便追了上去。

柳闻烟笑得没心没肺,挽着温廉胳膊,垫脚喊道:“行李莫忘了哈。”

听言,更是怒气攻心,直接甩开拽着自己衣袖的柳父,冷笑走着。

“你呀。”柳母叹气。

温廉嘴角翘起,静静的看着柳闻烟得瑟的模样。

她可以羡慕任何人却唯独羡慕不起自己来。

家中有一个从未用过的红木匣子一直被柳母视为宝贝,听她说这匣子传nv不传男,传长不传幼,在十六岁那年,母亲将这小木盒子传给了自己。

红木匣子很是小巧jg致,跟普通的首饰盒差不多大小,盒面由彩贝镶嵌,凤与凰如胶似漆,栩栩如生,因年代久远的关系,底部的字已看不出痕迹来,盒中放的一本红壳簿子正是月老给的姻缘簿,上面还落有一些纸蜻蜓。

无虑山的山神庙算是半荒废,虽然在半山腰但处于的位置偏僻而险,很少人会去,柳闻烟是无意间发现有一条小道,便将那当做自己散心的地方。

柳闻烟若是去,必定会带上装满纸蜻蜓的小木盒。神庙内有桌有椅,有墨有砚,屋内还算得上g净,庙前的三棵千年银杏,在深山中逍遥肆意的生长着。

背对yan光,此时正当午饭前后,柳闻烟将纸蜻蜓从窗户那撒了出去,它们像是活了一样,往山下旋转落,藏入绿油油的山林中。

蜻蜓舞翩翩,最是解人意。

突然一声巨响,她被吓了一跳,担心看了一眼在那窝着睡觉的弟妹们,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去,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她心猛地跳了一下,目光落在不远处趴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身着铠甲,脏兮兮的,衣服破烂不堪。

她犹豫半分,到底是走到那人身边,用力将他翻过身来,入眼是脏脏的脸,唇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迹,她瞬间愣住了,手上sh漉漉的一片,低头一看,竟是满手鲜血,脑袋嗡嗡响,眼睛一黑,又很快恢复过来。

她紧抿着嘴唇,慢慢伸出食指,放在那人的鼻子下面试探,竟然没有呼x1……

她猛地一惊,艰难的咽了几下口水,后退了几步,差点叫出声来。

又听到一声闷哼声,柳闻烟的眼眸带着一丝疑惑,默默地又退后了一步,x口兴起一gu恶心的感觉,头脑更加晕了,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强忍住不断涌上来的恶心感。

“应该是没si。”

要是换做以前,柳闻烟兴许会救他,可是如今她带着妹妹们,万一有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少顷,柳闻烟面se复杂,心下微微一动,自嘲一笑,“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浮屠,更何况是保家卫国的将士。”思及此处,她立即决定要将这位官兵搬到屋内。

亏的三妹也在,这家伙力气大的很,三人一商量,两人搬腿,一人搬头部,另一个在那捣鬼,最终是弄到了门口的席上。

小汤圆蹲在男人旁边,好奇的用食指戳着,柳闻烟本没有准备给汤圆弄醒,谁知他装睡,于是就成了如今这般,她指挥着她们几个小家伙g活,大的去找水,小的带着小弟去找翻他们带来的行囊。

柳闻烟忍着他身上的血迹,低头将伤口处简单的处理了下,几缕发垂落肩膀的一侧,视线往下,眉头一皱,又带着几分赧然,不过随即而逝,一个昏迷的人罢了。

不远处,忽地腾起十余人,他们面戴黑布,手持长剑,身形魁梧,向一旁的高坡走去。

只见那坡上之人,身着白衣锦袍,玉簪冠发,青丝随风飘起,显得清yan而高贵,他像是先他们一步,将刚刚一切尽收眼底,男人眯了眯眼,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手中执有一只纸蜻蜓。

带头蒙面黑巾的男人道:“大人,可需要我去……”

男人不语,视线一直在那忙碌的背影。

见自己大人沉默了许久,蒙面男子想要再问,抬眸间听到大人漫不经心说算了。

几人得领,悄悄隐退林中,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这边,柳闻烟总觉得东西在看着自己,冷风一吹,阵阵发凉,接着又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这可是神庙,怎么可能有那些不g净的东西。

突然,柳闻烟肩膀被大手一抓,到底是吓得叫了一声,那声音直接破了嗓,将男人的一句“你是谁??”压没了,悲催男人也被那声刺耳声音直接叫的再次陷入沉睡,不省人事。

柳闻烟看清了那只滑落的手,心倒是安了下来,嘴里嘟囔一番,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微微怔了一阵神,看清男人身上铠甲里溢出的血,轻道:“反正人昏迷了。”

柳闻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有一个不喜欢被人碰的毛病,同x还好,但也要熟人才行,不然别人一碰,身上就会出现各种不良感觉,如浑身冷汗,起j皮,发痒……除非一些特定的场合,场景。

柳闻烟她伸了伸懒腰,折腾了有小半个时辰,累si了,正要闭睦作息,怎奈无眠意,那几个家伙实在太吵了,扰的她是头昏脑胀的,百般无奈,只好升起火堆,拿出放在这些的工具,弄起饭来。

这种肆意潇洒的生活,格外快乐,谁谁去庙前弄点菜洗洗,又谁去切r0u,小的则是在柳闻烟身边坐下,拿着小盘子等着那香喷喷的烤r0u,等到香喷喷r0u味终于传出来时候,几人那是一刻都等不了,口水都馋下来了,这次成果不错,酒足饭饱之时,看了看屋外的天se,时间不早,是时候要回去了,那几个家伙依依不舍,愣不见半分动作,那是恨不得在这露宿一宿。

为了避免麻烦,柳闻烟则是哄他们只要你说出今天救人一事,等下次他们放假时就在这夜宿,几个家伙连连拍手叫好,开始收拾东西。

临走前,柳闻烟简单的给伤患喂了点粥,又留了少许吃食和水,将门关关紧,她倒不怕晚间林中野兽出没,在这里她捡来的野狗都是散养状态,自己来时它们总是围着自己团团转,更甚至它们会山下领着自己到神庙。

这段时间里,依旧沉睡于昏迷中,柳闻烟简陋的处理虽然没有手法但至少也能不让伤势再恶化下去。

夜,林中的鸟虫陷入了梦中。

神庙内,一双如刀剑般锋利眸子在夜se中炯炯有神,嘴中的粥香和包扎让他知道自己是被人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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