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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自从殷石和邹市奕交朋友的那个夜晚过后,邹市奕真的收心学习了,虽然他笨笨的,好多基础的题目都不会做,但也能够静下心来翻教科书和看题目了。

殷石专门为他弄了本错题集,让他把错题从练习本上剪下来贴在上面,并且把答案弄掉方便下一次再做。

由于数学最好提分,起初殷石和邹市奕以复习数学为主,黄哥哥为了提示他俩的学习效率,还给他们弄了张作息表。

殷石看了看,大致是周末早晨七点至十一点学习,中午休息两小时,下午一点至五点学习,晚上休息。

而平时工作日,则是要求回家后尽快完成作业,殷石写作业速度很快,一般在学校里就把作业写得差不多了,但邹市奕明显不太习惯写作业,也不太会做题,写作业速度很慢,殷石就在放学后和他一起去黄哥哥家监督他写作业,写完顺便一起对答案,辅导他做题。

工作日的早自习开始前,殷石都会在六点喊邹市奕起床,接着二人一起买早饭,一起走路上学,一到教室他就抽出语文和英语课本给邹市奕抽背。

起初邹市奕撅着嘴扭扭捏捏不想背,殷石乘人少直接亲了他一口,把人都给亲懵了。

“你要是能背出来百分之八十以上,我天天都这么亲你。”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殷石的半边笑脸,看着比路边绽放的牵牛花还灿烂。

“好,不就是背书么,你可要遵守约定啊。”

邹市奕望着殷石白嫩清纯的小脸,抿了抿嘴唇答应了,接着殷石抽问他一句古诗的上半句,邹市奕狠锤自个脑瓜子,摇了摇头才把脑海里的知识倒了出来。

仅仅过了两周,辅导功课的效果出来了,邹市奕的周测数学成绩从次次挂红灯一下耀升到九十多分满分一百五,而英语语文由于殷石天天早上帮他抽背,周测成绩均稳定在一百分出头。

在殷石帮助邹市奕辅导的同时,自己也把一些较为基础的知识点都复习了一遍,他的成绩也终于回归于优异。

尤其是数学前面的基础填空选择,原本他因为做题又急又糙,基本每次考试都要错上好几道,现在能做到一遍全对,这意味着他在有限的考试时间中能多抽出时间钻研难题。

自此,殷石的数学成绩就没有掉下过一百四以下,他感觉省重点稳了,于是找哥哥要了几本初中生必看名着和作文书,专攻语文作文和。

至于英语,他从小家里就请了一对一外教进行双语教学,和口语都达到了大学六级水平,可以说是从来没操心过,反倒是要操心下邹市奕的背诵默写。

这家伙的英语可以说是小学三年级水平,很多基础的单词词组和语法都一窍不通,殷石被迫在每天和他聊天的时候在中文对话里搀英文单词,被邹市奕以不要放洋屁为理由抗议,却依旧死性不改。

至于物理化学,邹市奕说他看不懂书,殷石就用背书的方式要邹市奕背题型,反正中考是合格性考试,应该不会特别难为他们这群初中生。

二人紧锣密鼓的复习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四月末,这周四殷石和邹市奕参加了四月的月考,老师们批作业的速度很快,就连语文都在隔天周五的中文出了成绩,下午班会课的时候,各科成绩连同排名就印在工资条上下发给同学们。

“天,我考了全班

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中旬,殷石和邹市奕先后考完物理化学和英语口语,那几天哥哥不知道在忙什么,中考也没来得及送考,他们只好手拉着手互相鼓励对方。

进考场前,楚依和黄哥哥都来了,楚依拎着水杯给殷石又是擦汗又是倒水,对待他比亲妈还殷勤。黄哥哥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还特意躲得远远的不让人吸到二手烟,弄得脚底下全是烟屁股。

殷石和邹市奕的几次考试考场都在不同的地方,一进考场两个人脑子里都空白了,只靠一点平时留下的考试惯性机械化地答完题目。

二人考完也不太敢互相对答案,彼此心照不宣地不聊上次考试题目相关的话题,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下次考试的科目上,临进考场时,殷石还抽了几个知识点让邹市奕背,还好他都回答出来了。

三门考完出了最后一门考场后,他俩都出了口大气,殷石领了手机开机一看,哥哥殷焰居然打了十几个电话,难道他不记得自己考试时间了么。

殷石嘴角一勾,看来哥哥表面上不急,其实心里急得一比,连考试时间都记错了,他回拨了电话,接通后对哥哥说:

“哥哥,我这一批考试考完啦。”

“嗯。”哥哥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淡。

“哥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殷石有点失望,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小心翼翼地问。

“既然已经考完就别太在意了,六月份的语数英才是重点。”

“额,嗯我知道。”

“好好复习。”

殷焰随即就挂了电话,他的语气始终都是淡淡的,教人听不明白他的意图。

什么嘛。

殷石觉得很扫兴,于是决定今天暂停复习,拉着邹市奕去郊外逍遥了。

那天晚上两个人玩太嗨忘了时间,黄哥哥气势汹汹的冲到二人所在的地方一人脑袋上赏了一个板栗,接着把两个少年像鸡仔一样夹在胳肢窝里拎回家。

中考在即,他勒令二人好好学习,不许出去耍,在这个将近一米九壮汉的威吓下,二人只得乖乖握着笔杆子学习,不敢耍半点小心思。

题海茫茫,时光如梭,很快中考的日子到了,殷石表面上说不要紧,实际上走路腿都在发软,邹市奕也没好到哪里去,收拾东西时候连笔杆子都握不住,拿一个掉一个,最后还是黄哥哥叼着烟一根根帮他捡起来,还检查了下两个人的文具有没有带全。

考语文那天哥哥还是没有来,殷石暗暗决定自己这个暑假都不要理他了,心里憋着气进入考场,还真别说,或许是殷焰的缺席多少激将了殷石,他居然考得很顺利,就是考完之后立马就忘,搞不清同学们对答案的内容自己有没有做得一样,索性就不管了。

他一出来就问邹市奕考得怎么样,邹市奕说还行,他作文全靠硬背作文书,还水了一点他和殷石出去玩的内容,殷石听了也听高兴,两个人晚上去大酒店搓了一顿奖励自己。

第二天考数学的时候,殷石做到倒数第二道大题思路忽然卡住了,他有些迷茫的抬头,周围同学都在奋笔疾书,二模时候的窘迫又卷土重来,豆大的汗珠逐渐在他的额上分泌。

题目做不出来,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碍于考场纪律而不好表现出来,一时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失魂落魄之际,殷石冷不丁忽然感觉到哥哥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愣了一秒,揉了揉写得酸软的手,又觉得这样的感觉消失了。

错觉么?

“好好写。”

一个声音忽然在殷石耳边响起,殷石错愕地抬头,和监考老师犀利的目光对视了一波,赶忙低头。

我这是怎么了,幻听都出来了。

可是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是哥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石不明白个中缘由,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思维终于流畅地运行起来,好像不知什么时候被疏通了一样。

真是上天保佑,殷石一边暗自感叹,一边快速把自己的解题过程写了下来,以便节省时间供自己检查题目。

就这样,殷石顺利考完两门科目,终于彻底从中考牢狱中解放出来,他放松地从考场走到校门口,顺便伸了个懒腰。

迎面碰上了邹市奕,他高兴地招手问他考得怎么样,邹市奕撇撇嘴,说:

“就那样。”

“就那样是咋样?”

“考上高中应该没问题。”

殷石喜笑颜开,冲上去抱住他,二人像小船一样以同样的频率摇啊摇啊,直到一只大手忽然从殷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殷石才松开他回头。

“谁呀?额!”

殷石这一回头差点擦到那人的嘴唇,也是刚巧那人正好低头和殷石的脸对上了,他吓了一跳,赶忙捂着嘴,看清来人面孔后,他惊喜道:

“哥哥?你来啦!”

“看看我们家笨蛋殷石考得咋样。”

殷焰没有计较他俩刚刚差点亲上的事情。

“看你的表情应该不错啊,不像上次二模,哭丧着脸。”

“哼,上次那是意外,你弟弟可是很坚强的。”

殷焰忍俊不禁,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边轻笑一边捏了捏殷石的脸:

“你别得意太早,等出了成绩才能定生死。”

“没事,最差也能上高中了,到时候出钱去省一中借读。”

“想得美,哥可出不起。”

我出得起,殷石一边暗想,一边对一旁的邹市奕使了个“你懂得”眼色。

邹市奕心领神会,呲着牙对殷石窃笑,殷焰搞不懂他们在搞什么飞机,揉揉殷石毛茸茸的脑袋:

“看你这样生龙活虎哥就放心了,先回去了。”

“哥哥!”殷石拽住他,

“你这么快就回去?”

“对不起,最近这段时间对哥哥来说真的很关键,实在是抽不开身。”

殷焰没有挣开他,而是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弟弟。

殷石很舍不得哥哥,但是也体谅他要接班家里的事业不容易,手指一根根松开,缓缓放开了他。

“再见。”

殷焰朝殷石挥挥手,潇洒地离去。

“真有那么忙么他。”

邹市奕朝殷石挤过来,向他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他就没闲下来过算了别管他,我们走吧。”

“去哪?”

“复合去”殷石看着邹市奕,白皙的小脸蛋忽然间红红的,凑近贴着他的耳朵轻轻耳语:

“待会要不要做?”

“!!!”

邹市奕听了这话脸唰一下也红了,半晌才拉着殷石的手,轻轻回答道:

“都依你”

殷石拉着邹市奕的手,光明正大地入住了县城大酒店。

“对不起两位小朋友,只剩一间靠路边的大床房了。”

“没事,就要那间吧,我俩不嫌吵。”

殷石与邹市奕交换了个眼神,双方都没有异议。

由于现在处于中考期间,很多家长学生都开了房陪考,两个男生开了同一间大床房也不会很显眼。

办完手续后,两个少年急不可耐地踏上酒店宽敞的大理石楼梯上楼奔到门边,迅速用房卡开门插电,接着殷石抱着邹市奕滚到了床上。

二人急不可耐地脱下彼此的衣服,青春期的冲动在荷尔蒙的驱使下迸裂出灿烈的火花,很快他们便坦诚相对。

殷石一边勾着邹市奕的舌头接吻一边从脱下的裤子兜里摸索着刀片,却发现怎么也摸不到。

难道自己忘在考场了?

殷石猛地想起,自己等待在考试开始之前不小心把2b铅笔摔了,这铅笔还是子弹头老式铅笔,一下子就把铅笔头摔掉了,无奈他只好掏出兜里的小刀片一下下地手动削。

文具他好像都带走了,但是刀片嘶,他好像没有印象,该不会忘在考场了吧?

想到这里,殷石就万分懊悔,早知道自己就买那种不用削的自动2b铅笔了。

没有刀片,自己就无法释放体内的触须。为此,殷石白皙的额头上急得渗出几滴薄汗,邹市奕以为他是热得,离开他的嘴唇问他要不要开一下空调。

殷石烦躁地感受着体内的触须们翻腾着叫嚣着想要,打从刚进门开始它们就在擅自膨胀,以至于殷石的手臂、肩膀、背部都出现了如同青筋一般的条状凸起,有不少甚至膨胀至树枝一般粗细。

殷石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与邹市奕白皙光滑的少年胴体比起来简直就像怪物一样。还好这时候蛊惑起效,邹市奕察觉不出他身体的异样。

邹市奕坐在床上,下体的床单早已浸湿一大片,显然早已动情,殷石一时间顾不上触须们,上手往他身下泥泞的花穴中伸了三根手指。

刚一进去邹市奕就娇呼出声,双腿勾住殷石纤细的小腰,好像殷石下一秒就要逃走一样。

殷石见状笑了笑,撸了撸阴茎就抽出花穴里的手指,用阴茎挺身插入,一下一下搅弄着他体内柔软的穴壁。

穴中层层叠叠的褶皱像长了无数张小嘴,像吸果冻一样吮吸着他的阴茎,殷石爽得头皮发麻,强忍射精欲望,加快了抽插速度。

“啪啪啪!”

殷石快速撞击邹市奕的花穴,带动他整个身子都激烈摇晃,他的大脑沉浸在于喜欢的人交欢的强烈欣喜和被操干下体的激荡快感中,感觉浑身轻飘飘的,仿佛全身都处在被白软云朵托起的幸福天堂之中。

见殷石干得愈演愈烈,触须们也在他体内滚动着进行无声的抗议,随着殷石的逐渐动情,一些触须的尖端竟开始逐渐锐化,戳弄着皮肤的脂肪层。

唔痒痒的。

殷石感到有些不舒服,他将手指伸入邹市奕微张的红唇,指腹在他柔嫩光滑的口腔内不断搅动,邹市奕被刺激得不停分泌口水,湿滑的液体从嘴角缓缓滑下。

殷石的手指在他的口腔里搅了一圈,随后夹住邹市奕的红舌,他呜呜嗯嗯地呻吟着,逐渐扬起的尾音带有一丝兴奋的意味。

“唔,咕呜呜嗯嗯嗯嗯嗯——”

呜呜,好爽啊,嘴巴被操了

邹市奕被弄得兴起,伸着脖子吮吸着殷石的手指,还吸出了淫靡的水声。

忽然,殷石手指内部的触须生出利剑一般的尖端,刺破了他中指的指尖,手链一般粗细的小触须划过邹市奕的喉道,逐渐抵达他那稚嫩的喉咙。

“呜呜呜,唔呕——”

邹市奕的瞳孔骤然缩小,突如其来的刺激让邹市奕他不禁作呕,痛苦与欢愉同时交织在他白嫩的脸上,他的上身像扑腾的鱼一样弯曲,头颅往后扬起,整个身体僵硬地接受殷石的操干。

殷石见状,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他光滑又白皙的年轻身体,同时加速了下身抽插的频率,肉体互相碰撞的黏腻啪啪声逐渐壮大,在二人下身连接的地方,时不时还有一些淫水被抽插得泼溅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嗯嗯嗯!”

邹市奕被殷石干得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娇喘和呻吟,下身的女穴贪婪地吮吸着殷石的阴茎,大颗大颗的眼泪不自觉自眼眶中滑落。

见他哭了,殷石便轻轻附在耳边柔声安慰他,邹市奕这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但殷石的安抚宛若柔和的春风,令他在不知不觉中软了自己的身子。

殷石抽出自己的手指,看着自指尖破肤而出的纤细触须,思忖道:

既然触须自己就能弄破皮肤,那他以后是不是就不用随身携带刀片了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殷石鼓动着臂膀和背部的触须,从外面看,触须们像蛇一样在殷石原本光滑的身体上鼓出形状,他迫使它们自行硬化尖端,形成刀片一般的形状,随着几处尖锐的疼痛传来,殷石雪白的双臂外侧和背部蝴蝶骨附近的肌肤被划出竖条裂口,紧接着粉红色的触须们迅速从裂口中伸出。

他们大多有棒球棍一般粗,在殷石的体内闷了许久后如同获得新生一样雀跃地扭动。

殷石给神志不清的邹市奕换了个背对的姿势,插在穴中的阴茎顺势在他体内转了一圈,两条触须分别勾住他的两条胳膊,两条触须稳稳地架起他两条大腿的末端,就这样他的屁股对着殷石翘了起来。

触须固定邹市奕的同时,还不断地分泌催情的液体涂抹在他的身体上,很快他鱼肚一样白皙的身躯翻出薄红,下腰和屁股剧烈颤动起来,夹着殷石阴茎的女穴很快就抽搐着高潮了。

殷石差点被他夹得内射,赶忙抽出来射在他的臀缝上,白色的淫液缓缓沿着双股间的沟壑向下流淌,宛若山间潺潺的小溪。

殷石感觉自己没干多久,结果邹市奕就这么高潮了,心中多少有些不满足,于是又有两条触须自他的小臂处划破皮肤延伸出来,轻轻盘上他身前双乳的两团胸肌上。

邹市奕虽然是双性人,但他没有女人的乳房,胸前敷着两团健康的薄肌,透露出青少年特有的娇嫩与清爽,然而与之产生反差的是,两颗粉色的乳头随着身体上的动情娇羞地突起,宛若怀春少女一般殷切地渴望殷石的眷顾。

触须们自然不会放过此等佳肴,它们的尖端变换出模拟口腔的圆形吸口,以婴儿吸奶般的力道吮上邹市奕的两颗奶头,强烈的舒爽感将刚刚高潮过的他刺激得扭动了了几下,却由于触须的禁锢而动弹不得,只得发出撒娇一样的闷哼。

满心喜欢的人在他的面前乖顺地臣服,这样的征服感在殷石心中激起了千层波澜,他美丽的双眸中贲放出激烈的光芒,撸硬了阴茎之后,他轻轻对邹市奕说:

“奕哥,让我用一下你的后面吧。”

邹市奕爽得只知道呻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有一个手指伸进了自己的后穴缓缓扩张起来,不知扩张了多久,手指退了出去,一个棍状物捅入了他的后穴。

他隐约感觉到这是殷石的阴茎,于是便哼哼唧唧地扭动下肢,用屁股的套弄配合着殷石的抽插,在此之后二人做爱的默契度进一步上升,在殷石抽插了几十下之后,他再次抽搐着高潮了。

强烈的快感令他的意识一下子短路,他翻起来白眼,就这样夹着殷石的阴茎晕了过去。

真是不耐操啊,殷石无奈地想着,他不满足地又在邹市奕的穴里干了几十下,接着抽出阴茎射在他失神的脸上。

这么一看,奕哥就像是被我标记了一样。

殷石一边想着,一边掏出手机划出摄像界面,用快门按钮记录下喜爱之人此刻的媚态。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白光透过紧闭的眼皮撒在邹市奕的眼球前,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殷石绝美的面庞显露在他的眼前。

“奕哥,你醒啦?”

殷石见奕哥醒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笑嘻嘻地递上一瓶拧开了瓶盖的水。

“要喝水嘛?”

还挺贴心,知道他口渴。

邹市奕朝殷石满意一笑,接过水咕嘟咕嘟喝起来,喝到感觉差不多了之后,他放下水瓶看向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仅被洗了一遍,还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我我自己给你挑的,怎么样?你看看这个合适不?”

殷石脸红红的,亮晶晶的双眼盯着邹市奕,揣测着他的意思。

昨天把邹市奕操晕之后,殷石回了趟楚依家把一些需要的行李带了过来,这样如果哥哥接他回家就不用再跑一趟楚依家了,顺便在县城商店里挑了一些衣服给邹市奕穿,反正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旧了。

“满意啊,这媳妇儿给我挑的!”

邹市奕跳起来自豪地转了一圈,接着抱住了殷石,柔声说:

“谢谢你,从来没有人给我买新衣服。”

“那你”

“我都是穿的老爸的旧衣服殷石”

邹市奕直勾勾盯着殷石,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殷石你,你爱我么?”

见他这样说,殷石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抛出这个问题,是开玩笑么?还是真的想要一个确定的回答?

殷石本想说“我爱你”,可话一出口,他又不禁想起哥哥先前说过的话:

“你说喜欢这个人,是对朋友的那种喜欢,还是对恋人的那种喜欢?”

想到这里,殷石陡然间紧张起来,原本能轻易脱口而出的话也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说不出来?

我对奕哥,对他我

“你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

面对邹市奕的逼问,殷石感觉压力山大,他值得为自己开脱:

“对不起奕哥,我头好晕了,可能是因为昨天干太过了。”

“昨天确实”邹市奕依稀记得殷石一下来了两次,他平时打飞机自己来两下都累够呛,

“离退房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先休息吧。”

他看了眼手机锁屏上的时间,现在才早上八点,睡回笼觉也不晚,殷石刚要上床,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来人居然是自己哥哥!

哥哥!

殷石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他赶忙接电话:

“哥哥?”

“殷石,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噢,放假了”

刚刚考完试,殷石还没从之前的状态中缓过来。

“今天吧,今天就可以!”

“好,那你说个位置,我让老徐来接你。”

“哥哥你呢?”

“我?我当然也在啊,今天正好一起回去。”

太好了!

殷石心里一阵狂喜。

“我就在学校附近那个大酒店里面呢,你到时候让徐叔叔来门口接我好了。”

“好,我们大概中午到,你可以开始收拾了,别到时候丢三落四。”

“哼,才不会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殷焰接着简单嘱咐了几句就挂了,殷石放下手机,按捺不住心里的开心,朝邹市奕蹦了一下,卷卷的头发顺势飘扬。

奕哥,待会我哥要来接我!”

“你不是说你头晕么,接了你哥电话就治好了是吧?”

邹市奕一脸狐疑。

“啊因为太开心了一时间忘记还在头晕了。”

殷石摸摸脑袋,朝他吐了吐舌头。

“草算了,看在新衣服的份上今天先放过你。”

“对了,那你这几天打算怎么过?”

“就打游戏呗。”邹市奕耸耸肩。

“那我看不到你了想你怎么办?”

殷石抱紧他,用柔软的脸颊肉轻轻地蹭着他的肩膀。

“你想个屁,你和你哥过去吧。”

邹市奕佯装生气,实际上心里被弄得美滋滋地,就像是被一只卷毛小猫咪蹭了一样暗爽。

“你也来我家嘛~”

殷石一边撒娇一边摇了摇他的肩膀。

“我不要不想看见你哥。”

邹市奕一想到会被殷焰的那双冰冷的浅色眼眸注视,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我不会让他凶你的。”

“算了算了,他又不喜欢我,我还不至于没有眼力见到这个地步。”

“好吧,那暑假里我会经常约你出去玩儿多,我钱多,咱们出去旅游吧。”

“行啊。”

殷石笑着亲亲他的嘴角,接着拿起床上的白色大枕头对着邹市奕扔了过去。

“诶,你干嘛?”

邹市奕被搞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反应很快地躲开了。

“枕头大战啊,你没玩过吗?”

“我草,和老子玩这你算是选对人了,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邹!”

“来啊,你可以姓殷嘛,咱俩做一家人!”

殷石又抓起一个枕头想扔过去,邹市奕抢先拿起一旁的沙发靠垫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啊!”殷石差点就想伸出触须防御,想了想还是算了,于是任由靠垫砸到自己身上,虽然不怎么痛,但殷石还是做出龇牙咧嘴的夸张表情,邹市奕看了哈哈大笑,却冷不丁又被殷石抓起砸过来的靠垫还击。

“好你啊,敢砸你老子你,看枕!”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互相扔枕头,中途甚至还把床单被子卷起来当做盾牌和武器进行防御和攻击,就这么嘻嘻哈哈地闹了两个多小时,殷石面色红润气喘吁吁地趴在酒店大床上,抬眼看了看仰面倒在地毯上同样喘着粗气的邹市奕。

“怎么样,是我赢了吧。”

“你放屁,顶多算平手!嗯?什么东西在震?”

邹市奕好奇地往一旁卷成一大坨的被子里一掏,发现里面是部手机,亮着的屏幕赫然显示着“哥哥”两个大字。

“殷石,喏,你的好哥哥来电话了!”

邹市奕顺手就把手机丢给殷石,殷石接了起来:

“哥哥?啊,你到啦,啊,收拾好没?我快了!”

殷石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夹着手机收拾东西。

殷焰在另一头听见动静,就知道他才开始收拾,无奈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对着前台小妹递上自己的名片:

“请问殷石的房间在哪里?”

小妹一看到名片上的内容就突然紧张起来,赶忙打电话通知经理,不一会一个微胖身材,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是小殷总啊,今天要过来怎么不早点说,我们这里都没有什么准备,嘿嘿,令弟的房间就在三楼,这里走电梯。”

经理谄媚地伸手将殷焰迎向电梯,一路上殷焰自谦地对经理回应道:

“不不,我离成为殷总还差的远呢,我只是刚刚接触业务,做什么都得从头开始,还得慢慢熟悉,经理您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们小殷总真是年少有为呀!不仅人长得这么英俊,性格也是像春风一样和睦,想必令弟一定很喜欢这位兄长吧”

一听到别人提及殷石,殷焰眉头微抬,说道:

“不过是些雏鸟情结罢了,等他再长大一点总是会疏远的。”

“哎,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到了,小殷总,这里这里。”

穿过长长的走廊,殷焰跟着经理来到一处房间的门前,经理先敲了敲房门,房内随即响起动静。

“谁啊?”

门内传来少年清脆的声音。

“殷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经理,您的哥哥来找您了。”

哥哥这么快就来了?

殷石使劲拉好鼓成一大团的背包,噔噔噔跑到门前打开门,门后,殷焰正直直站立,居高临下盯着自己。

“哥哥,我好想你!”

殷石激动地冲上去抱紧了殷焰,殷焰原本冷冰冰的神情软化了不少,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殷石鬓角下戴着耳钉的那一只耳垂。

殷石的小脸埋在哥哥的脖领前,贪婪地呼吸着哥哥身上的气息,那是沐浴露与男生香水结合的味道,清爽而不过分厚重,有一种莫名的少年气息。

哥哥的味道好喜欢

“好了好了别抱了,回去有的是机会抱,你东西准备好没?”

“我差不多了,我再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殷石又噔噔噔张开双臂像花蝴蝶一样飞回房间,四下检查了一波。

殷焰也顺势走进房间,看见里面弄得一片狼藉,被芯都从被套里漏出来了,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嘴角多了一丝微妙的笑意。

邹市奕本来还有些怕他,结果发现殷焰像没看见他一样径直走到殷石身边看着他检查行李,心中难免有些不满。

可恶,这个装比男,把他当成什么了?

殷石左看看右看看终究是感觉没东西落下了,就牵起殷焰的手说:

“我搞好啦,我们回家吧。”

“嗯,”殷焰一只手拎着殷石鼓鼓囊囊的背包挎到肩上,

“怎么不用行李箱?”

“行李箱好麻烦,啊,奕哥,我们要走啦,以后再见噢。”

邹市奕摆摆手赶紧让他俩滚蛋,殷焰身上的气场对他来说太压抑,他快被弄得受不了了。

二人就这么离开了酒店,坐上车后,殷石忽然对殷焰说:

“哥哥,我要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你还会变魔术?”

“回家你就知道了。”

殷石的“家”在山上,行驶过山腰上盘桓弯绕的山路后,二人进入了一处度假山庄里面。

这处山庄名义上是度假酒店,实际上在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里都用来作为殷石单独的住所使用,殷焰小的时候也住在这里面,据说殷石和殷焰的父亲去世之后也葬在附近,看来他很喜欢这个地方。

殷石涉世未深,自然不知道这个“家”的背景,只知道这里很大,很舒适,每一处地方都散发着熟悉的感觉。

山庄的外围伫立着三四栋欧式风格的宅邸,其中一栋较大的用来接待客人,剩下几栋都是员工宿舍,再往高处行驶,还会出现一处围起来的大院,厚重的双开门为主人的到来徐徐开启,门后是一栋布满爬山虎的宽阔老宅。

宅邸有三层楼,外墙砖为暗红色,窗户的玻璃则是暗蓝色,透露出上世纪特有的复古风格。

车子停在了宅邸的大门口,一下车,殷石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宅子黑色的双开大门前,张开双臂对殷焰说:

“哥哥来这里,来看我!”

管家老张早已久候多时,赶忙为殷焰开门,他不急不缓地下车,眯眼笑着一边往前走,一边观望殷石的“表演”。

只见殷石原本短短的卷发迅速膨胀,延长,而身上露出的白皙皮肤也开始膨胀出蛇形的轮廓,静接着几条裂口几乎同时在身上出现,竖条二十厘米粗的触须随着头发的伸长一同从身体从延伸出来,在空气中耀武扬威地摆动,宛若西方神话中能够将人石化的蛇发女妖。

“哥哥你看,我刚刚才学会的,厉害吧。”

“噢。”

殷焰的反应很冷漠。

“你怎么对我这么冷漠啊!”

殷石不满地嘟起小嘴凑近哥哥,用双臂和触须缠住了他宽阔的臂膀,触须尖尖不断地隔着衣服戳弄哥哥身上的肌肉,一些触须还企图钻到哥哥的衣袖里,被哥哥眼疾手快地拍掉了。

“你还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殷焰早已习惯了和殷石的触须相处,他不气反笑。

“想让你夸夸我。”

殷石调皮地朝殷焰眨了眨单边眼。

“好好好,我们家殷石宝宝真厉害,触须力大又威猛,哥哥都要吓尿了。”

殷焰有些阴阳怪气地跟殷石碰了碰鼻尖,殷石一听“咯咯咯”笑了:

“哥哥,后半句就不用说啦,听着好奇怪哦。”

“哈哈,你等下,我接个电话。”

殷石听话地松开哥哥,可触须却依旧挂在殷焰身上,殷焰熟练地解开自己身上缠了几圈的触须,从兜里掏出手机接电话,电话那头似乎是公司那边的人员,具体在说什么殷石也不懂。

他还细细品味着哥哥的后半句话。

话说他活了十几年,还没看过哥哥撒尿。

别说撒尿了,他就连哥哥的裸体也没看过,一直都是殷焰单方面帮他搓澡,不过那已经是殷石十岁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小殷石很调皮,经常朝哥哥泼水弄湿哥哥的白衬衣,湿透的布料常常贴在他的身上,微微透出一些肉色,说起来,哥哥那时候的身材就已经很好了呢。

殷石细细回忆哥哥的过往,又仔细看了看现在的哥哥,用目光将哥哥高定成衣下丰厚的胸肌和紧致的窄腰抚摸了一通,呼吸陡然间困难起来,像是溺水了的鱼。

怎么回事,他最近是怎么了呢?

殷石按着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从最近开始,不知为何,只要他一和哥哥亲近,身体就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生理反应。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自己太想他了吧。

殷石默默安慰自己。

十几天后,放榜的日子到了,殷石一脸崩溃地把自己窝在被子里装睡摆烂,被殷焰一把从床上拉起来查成绩。

殷石紧张得在教考院官网输账号密码时候的手都在抖,殷焰只好让殷石报给他,他来输入,网页跳转的时候,殷石甚至吓得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嗯,考得不错。”

片刻后,听见哥哥的声音,殷石这才一点点移动手指,从指缝里偷看自己的成绩。

嚯,比他预想还高了一点,看来中考改卷的老师下手都比较松,还好还好。

“别遮了,”殷焰拉开他的手,把各高中历年的分数线和排名表递到他眼前,

“你对比一下看看怎么样?”

殷石对比了自己的总分排名和省一中的最低投档排名,

“好像可以上?”

“都这时候了别好像不好像了,我也没法保证第一志愿填省一中稳不稳,保守起见你后面的志愿多填几个学校,最好填满。”

“啊?不要啊,好麻烦。”

殷石很诧异,自己这分不低了,哪可能滑那么多档。

“你填不填?”

殷焰把一本厚厚的本省高中名单及历年分数介绍书拍到桌上,面色不善地用他那浅蓝色的眸子盯着殷石看。

“我填,我填。”

殷石哭丧着小脸颤巍巍地听从殷焰的指挥,兢兢业业地把志愿表填满。

上交志愿之后,殷石才终于到了解放的时候,他给邹市奕发消息报了喜,邹市奕也发来消息回应,说他算是有高中上了,只不过距离上省重点还差的远,只能上个一般的公立高中,殷石想了想安慰说,他到时候会帮邹市奕想办法,最好两个人能上同一所高中。

又过了一个月之后,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殷石终于得以被省一中录取,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连好几天都散发出天女散花一般的昂扬氛围,正当他悠闲地挥舞着触须在大宅子里兜来兜去的时候,殷焰忽然叫住他问道:

“殷石,想不想去看雪?”

“雪?现在不是夏天么?”

“去南极看呗。”

“好远啊,去北极不行么?”

“北极现在二十多度,哪来的雪。”

“啊?”

殷焰丢给他一张游轮宣传单,

“不仅仅是雪,还有大冰川,怎么样,想看不?”

“我靠!”

殷石一看,这似乎是一搜外国人建造的豪华游轮,上面有不少娱乐设施,住宿餐饮都是六星级水准。

“好想去啊,哥哥你也去么?”

“最近刚好有空,不过回来之后我就没时间陪你了。”

“好吧,也行吧。”

殷石没觉得这有什么,能和哥哥一起出去旅游他已经很满意了,忽然间他想起还有件事情忘了和哥哥说,于是开口道:

“哥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就是,你能不能帮忙让奕哥也去省一中借读?”

“什么?”殷焰神色怪异地笑了一声,

“我在你眼里有那么神通广大么?”

“你怎么就做不到了,我同学的哥哥也有成绩不好,最后花钱去那里借读的啊。”

“那是人家有关系,我们这种是一般人家,别说是帮别人了,就是你没考上,我都没把握把你弄进去。”

实际上以殷焰的人脉,花点钱让个小屁孩进省一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他就是不想帮这个小忙。

在他潜意识里,他觉得那家伙不配。

一个小县城的小混混,成绩不咋地,还老和他娇生惯养的弟弟混在一道,凭什么?

殷焰担心殷石和他接触多了,会被他那社会底层的低俗气息污染,到时候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

“那哥哥哥哥我不花你的钱,我用我的钱让他去省一中借读怎么样?”

“他爷爷的,我就说你攒那么多钱干嘛,哥哥给你生活费是不想让你饿着,你就拿来干这个?”

殷焰气得假装要抽殷石屁股,殷石用触须捂着屁股抱住哥哥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撒娇:

“哥哥~求求你嘛~你就帮我一下下~只要你答应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草”殷石一撒娇,殷焰的气就消了大半,他无奈地用手扶了下额前的刘海,轻轻叹了口气,

“我考虑考虑吧。”

“谢谢哥哥!”

殷石扒着哥哥宽阔的肩膀,踮起脚,轻轻地亲了一口殷焰的脸颊。

爹的,这小兔崽子怎么那么多口水。

殷焰一脸嫌弃地掏出手绢擦干殷石留在自己脸上的口水,又揉了揉殷石毛茸茸的脑袋。

“你这小笨蛋,到时候进了高中给老子好好学习啊,别一天到晚惦记你那早恋了。”

“嗯嗯!”

殷石笑嘻嘻地捏了捏哥哥的脸。

南极游轮行一共持续了二十多天,期间殷石同殷焰一道吃香喝辣,游泳钓鱼,尽情挥洒着青春的朝气,然而从南极回来之后,殷石的暑假余额就即将不够了,望着一天天为开学逐渐憔悴的殷石,殷焰幸灾乐祸地吹着口哨为他准备着行李。

“上了高中你就得天天待学校了,一个月只能回来两天洗衣服咯~”

“我知道啦,你别提醒我!”

殷石本来正瘫在柔软的欧式沙发床上摆烂,听见哥哥奚落他,气得往他腰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对殷焰来说不痛不痒,他反倒还得寸进尺起来,

“而且这一次开学之前咱们家小殷石还要在学校军训七天,哥哥特意看了那几天全是大太阳哦,等小殷石晒成小黑土豆的时候哥哥一定过来看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别说啦!”

殷石气得从沙发床上爬起来打他,可惜他的那些攻击对殷焰来说就像雨点打在身体上一样毫无作用,他反而很享受殷石气愤之后的“暴走”,就像小时候自己把好几条腿的蜈蚣丢在他脑袋上的时候,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崩溃地边哭边打,可有意思了。

殷石一看就知道哥哥爱欺负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正巧这时天热,他穿了一身宽松的短衣短裤,数条十厘米粗的触须暴躁地将他柔嫩的皮肤撑开裂口,如同蚯蚓一样钻了出来,企图制服眼前这个自大又讨人厌的哥哥。

殷焰早就料到他要干嘛,假装很害怕的样子,反身躲在沙发床的后面勾引殷石过来抓自己。

殷石果然上钩,他一时气急上头,不顾二人之间有半人高的沙发靠背阻隔,条触须直直冲着殷焰飞驰而去。

殷焰两三下就抓住汹汹而来的细长触须,反手往后一拉,没什么格斗经验的殷石立马失去重心往前倾倒,眼看就要头朝下直插到欧式沙发床上,殷焰却似是早有预判,在殷石的鼻尖即将触碰到沙发床布料之前的那一瞬间用两双大手牢牢地抓住了他的上半身躯干,托住了他的整个身子。

此时此刻远远望去,殷石就像是整个人被殷焰倒着搁在沙发床的靠背上一样。

“小殷石这么容易困啊,睡姿还这么独特,小心脊柱侧弯噢。”

殷焰没有为难他太久,晃了他几下就像提鸡仔一样把他拉起来往沙发靠背后侧用力,将他整个人正着抬了起来。

这一抬不要紧,抬起来殷焰才发现,殷石此时早已梨花带雨,鼻涕眼泪混成三两道从白生生的小脸上流淌下来。

“你咋啦?”

殷焰赶忙撑手翻到沙发靠背后,轻轻揉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不是我刚刚太过分啦?不好意思噢。”

“不是就是就是”

“是什么?”

殷焰觉得很奇怪,他弟弟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青春期小孩都这样么,不对,他在殷石这么大时候没那么脆弱,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哭。

“哥哥,我不想去上学了,我想一直待在家里。”

“噗——”

殷焰一下子绷不住了,

“你怎么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啊也对,不搞笑就不是我弟弟了,也不知道当初要死要活一定要出去上学的是谁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许笑,不许笑!草,你怎么就不会哭呢?”

殷石难过得小脸皱成一团,眼泪和鼻涕怎么擦也擦不完,一想到自己到时候要孤零零在学校同时应对学业和生活的琐事,就伤心得难以自已。

“这不废话,我哭的时候怎么会让你看到,不过我也没你那么爱哭!”

“我不是爱哭,我还小!”

“行行行你小,好了好了别哭了,上高中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真的嘛,可是我同学说高中的东西很难。”

“难么?我觉得挺轻松的。”

殷焰回忆了下自己的高中经历,虽然自己那时候被叫学霸,经常被人求着要作业抄,感觉真的没什么,也就是偶尔会被一些同学用崇拜的眼神仰望下吧。

“真的轻松吗?”殷石不太信。

“应该吧,记不清了,我那时候小!”

殷焰一边说着,一边用殷石的话反过来逗他。

“滚啊!”

殷石气鼓鼓地一把推开他,噔噔噔跑上楼不想理他了。

不管殷石怎么不想去,这一天他还是被老徐和殷焰送到省一中报道了,不过值得惊喜的是,他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邹市奕的身影。

“奕哥!”

他惊喜地拉起行李箱把手跌跌撞撞地跑向眼前的少年,此时他的头发已染回黑色,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看上去像个正经高中生,以往吊儿郎当的混混气质荡然无存。

“奕哥,你怎么瞒着我偷偷把头发染黑了呀?”

殷石揪了他一缕黑色的头发细细把玩,觉得十分新奇,又觉得很可惜,毕竟红头发的邹市奕意气风发的模样实在是太迷人了。

“不然怎么办呢?这破学校管得又严。”

邹市奕揉了揉鼻头,看起来还不太习惯自己现在的模样,不过经过了一个暑假,他不知为何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

“是啊,上高中就是这一点麻烦,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自由啊”

殷石一头漂亮的长卷发也只维持了一个暑假就被哥哥强制要求剪掉了,为此他还哭了几个小时,比刚上初中时候被哥哥要求剪头发那一次还难受。

他真的不喜欢自己短头发的样子,感觉自己的脖子暴露在空气中的滋味很不好受,他还是更喜欢脖子和肩膀被自己又软又长的秀发包裹时候的感觉,那样感觉就像被哥哥从背后拥抱一样,令人感到很安心。

“你的话得等三年,上了大学之后才吧,我无所谓,随便混混,到时候去个大专就行了。”

“你不考大学么?”

“初中我都不太行,高中的玩意儿我怎么可能学得会啊,我就不是读书的料,本来我早就打工去了,没想到还能出现在这里”

邹市奕顿了一顿,接着很认真地对殷石说:

“殷石,谢谢你。”

“不用谢我,谢我哥去。”

殷石也没想到殷焰嘴上说不同意,最后还是帮他把事情搞定了,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要求嘛。

“啊,对了,得先去宿舍布置东西,奕哥你知道你住哪吗?”

“不知道,咱们先去吧。”

殷石和邹市奕一同来到宿舍楼,一中的宿舍楼分为男女寝,各有两栋三层高的小楼,通过中间的阿姨房连接在一起,二人从大门进入,看到新生的宿舍分配表正贴在门厅内墙的正中央。

殷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邹市奕的名字,随后发现他俩不在同一间宿舍,殷石在103室,邹市奕则在106室。

“真可惜,咱俩不在一块”

“这也没办法,听说宿舍是随机分的嗯?你那宿舍里怎么只有两个人?”

“真的诶,但是一般不是四个人一间么?”

殷石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宿舍那一块表格,发现宿舍的另外一个室友和他不是同一个班的。

“难道是混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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