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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泉里轮流C三个新进宫的小面首()

 

秋分后到了谷物收获的时节,天气越发冷,而宫里的小夫郎们也越发懒散了。

扎散的孕肚已经到了快临盆的大小,阿吉也有了八个多月,即便是那尔尼蛮族的体质也免不了身子沉重,而莱叶又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怀上的说教?”风信附和说,“说什么贸然前往唯恐惊了圣驾——可是错开时间不就行了?”

说到会惊了圣驾,紫草还是有些顾虑:“从宫规上,咱们到底能不能进这地方?”

“哎呀,正梅哥都问过公公了。”望海立刻道,“这池子本就是给宫里郎主们沐浴用的,那咱们凭什么不能进?”

“正梅自己都不来呢。”紫草不禁嘀咕了一句,行为上却还是一点都没有退出去不泡了的意思。

似乎是为了长长心里的底气,望海转移话题道:“哎你们知道么,我之前踩点的时候瞧见竹柱国大人的肚子挺得老大,他就算坐在这台阶上,肚子尖都能突出水面了。”

“竹柱国是快生了吧,听说下个月就要生了。”紫草说道,“还专门到这里沐浴,不觉得累么?”

风信听了直摇头:“嗐,走两步路而已。我爹生我前一天还到田里犁地呢。”

“好家伙,真是厉害。”紫草和望海纷纷称赞,而望海却又问,“不对啊,紫草你不也是乡里来的?”

“不知道啊,我家里的田都佃出去了,爹爹和大爹爹也就收收租子。”紫草迷茫道。

这话一说出来,三人便意识到即使都是农户,贫富却也有差异,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望海轻咳了一声,又把话题转回沐浴上:“对了,我之前踩点还瞧见那些大人们到那边桌上吃点心,咱们不如去看看,像是还有剩的。”

风信往他指的地方一看,池旁的石桌上果然摆着一盘枣泥酥和一壶花茶,还放了单只的瓷杯。于是三人便高高兴兴地从池子中间游过去,从另一边的石阶走上岸。

然而他们刚上岸,想沥沥身上的水免得沾湿了点心,转头却瞧见那池沿偌大的莲蓬玉雕上竟靠着一名女子,正平淡地看着他们三人。

三个小公子顿时叫出来,情急之下连忙往石桌石床处躲。他们一开始只是在浴室里裸着见到女子即刻受了惊吓,却没有想起来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监国公主,而这样惊慌叫喊恐怕罪过更大了。

温雅看这三个慌乱无措的模样,不禁气得想笑:“你们在这说笑了许久,也不看看池子里还有别人吗?”

紫草直以为自己惊了圣驾要被拉去砍了,蜷在石床侧面害怕得闭上了眼。望海此时也没了半分来时的胆量,蹲在石桌后面缩着不敢抬头。

倒是风信强行稳住了情绪,急中生智想到了说辞,连忙对水里的监国公主行了跪礼:“殿、殿下万安……奴等只是听闻洗华池可供宫中郎君沐浴,方才前来尝试……”

他这一跪,紫草和望海也回过神了,连忙同样行了跪礼,声音颤抖地向他们只见过一面的妻君问安。

温雅只是听这三个小东西议论自己的郎君而有些不快,但此时见他们也都长得粉雕玉琢秀色可餐,再想起来这三位也是自己新来的郎君,那点不快便消散了。

而这些小美人既然送上门,自然得品尝一番。温雅于是说:“我正要找新进宫的面首侍寝,你们仨就来了。最左边那个,你叫什么?”

风信本以为已经安全了,却突然又被单独点到,吓得快发不出声音:“奴、奴名……风信……”

“你过来。”温雅直接命令道,“另外两个也过来。”

未经人事的小面首们对于要在女子面前裸露私处极不适应,但监国公主的命令也不敢不从,于是只能忍着欲死的羞愧,夹着腿根小步小步地走下了池子,不自觉地把整个身子都缩进水平面以下。

温雅也不强人所难,只是以欣赏的目光看着三个小美人羞涩扭捏的姿态,而当他们终于走到面前时,才说道:“风信,你这胆量倒不小。就从你开始吧。”

三名小面首都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公主是要在这就、就要了他们的身子,顿时脸上发热又羞又怕,而被点名先来的风信简直要昏死过去。

他们既然参加了选秀,便是怀着对监国公主的爱慕,想成为她的男人。而进宫后看见那些先来的郎君们深受妻君宠爱,又养育了自己的孩儿,也不由得暗自在心里艳羡。

可是哪怕本就有着对公主的爱慕,突然听说要侍寝时小公子们还是怕的。风信不自觉地将手心抓出了血印,却迟迟不敢上前一步,只觉得全身都紧绷着动不了了。

温雅料到会是如此,于是对另外两个命令道:“你托着风信的肩,你抬着他的腿——如此便好了。”

在入宫后,新晋小郎主们都经过了教习公公的指导,知晓了侍寝时要被公主骑在身上,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挣扎。因此紫草和望海只想着遵从宫里的规矩,便忙不迭按照公主的指令将风信牢牢地架在水里,免得他若是挣扎扫了公主的兴致,便要连着三人都得受罚。

风信吓得红了眼眶,倒衬得他那双本就明亮的凤眸添了一抹媚色,可出于对监国公主的敬畏,却一声求饶都不敢发出来,只得死死咬着泛红的唇瓣。

而温雅将手伸到他那双长腿之间,在水下轻巧地一摸,这农户出身却生得明艳的小面首便抑制不住地轻叫了一声,全身都紧绷着颤起来,可已经夹不住的双腿之间却立起一根粉白硕大的东西,涨得顶端都突出了水面。

紫草和望海看见他们好兄弟的那处涨得如此大,而顶端涨圆的硬处还将男子身上最羞的那处小口抬到了水面以上,顿时脸上烫得快要烧起来。可听见风信羞出了哭音的呻吟,却又恨不得此时被架在水里被公主摸的成了自己。

“你还真是贱得可以。”温雅捏住那风信的下颌,却是将食指伸进他丰润的唇间。风信因此合不上唇,只能尽力压着不让嗓子里发出声音,一双漂亮的眼睛都红得盈起了泪。

然而温雅却不会循序渐进地教他,借着水的浮力便直接跨在了这新进宫的小美人那双又长又直的腿上。

紫草和望海为了迎合公主的重量而不自觉往上用了些力,却不想温雅比他们料想得还轻,将风信的身子抬得偏了些,而他那根初次涨立的硕大肉棒也在水里轻飘飘地触到了温雅的腿间的肉瓣。

“瞧你这两个同伴,可真是‘舍己为人’呢。”温雅轻笑了一句,便将穴口对准了那肉棒顶端涨得颇大的粉果,熟练地往下坐去,“贱货的朋友,该同样也是贱货吧。”

当风信的肉棒顶端碰到公主那处貌似柔软的穴口,他尚且能忍得住这陌生却又奇特的感觉,然而让他预想不到的是,紧接着公主竟勾着他的腰强行要将他那根涨得老大的下贱物什吞坐进去。身上最敏感娇贵的地方遭到了如此蹂躏,顿时痛得他再也忍不住哭叫了出来:“呜——不、不要——”

“不要什么?”温雅见他虽然年纪尚小,身子却也发育得成熟,便毫无顾忌地继续往下坐,“瞧你这贱东西立得如此大,若是不将它操服了,你还想如何消肿回去?”

可风信之前也未料到自己那里竟能涨得这样粗大,听公主骂他贱,便误以为自己身上那处当真生得下贱,即便是疼得腰腿直颤也还是求饶道:“殿、殿下……呜……恕罪……奴、奴不晓得……”

“东西长在你身上,你还能不晓得?”温雅故意曲解道,即便是被水的浮力阻碍了些许,也靠着找对角度的巧劲,硬生生将他那根已经涨得颇硬的肉棒坐下去了半截,“这贱东西既然如此生出来,自然是要挨操的。”

“啊啊、啊……”风信只觉得自己那处下贱的物什虽然痛得非常,顶端最敏感的地方却突然触到了一处湿热软滑之物,竟被那湿软的小口亲得在痛苦中生出一丝可怕却又奇特的感觉。于是在他的头脑还未能察觉的时候,初熟的身子便首先有了反应,将那根初次承欢的肉棒又挺立着大了一圈,表面也涨得极硬。

温雅感觉到穴壁被完全撑开,便知道这小面首是由于原本心里便不抗拒,于是这样顺理成章地动了情。如此就可以放心地操弄,她便紧接着又用着力往下坐去,直将身下小美人那根涨硬到极致的肉棒坐到了穴底。

风信原本刚开始朦朦胧胧地懂得肉棒顶端同所爱慕之人的子宫口贴合的美好,此时却立刻又被操进去了更多,刚刚同心上人的子宫口亲上的那颗涨大的粉果,便被迫顶着那小巧柔软的子宫直压到了再也上不去一点的地方。

“呜、呜啊——”这番过于激烈的动作直接将农家出身的小面首操得完全忘记了宫规,哭出了颇大的一声,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也失神地向上翻去。

紫草和望海原本是抬着风信看戏,此时见他竟像是要被公主干死了,顿时有些慌乱,却不敢松了手里的力道,只是向公主哀求:“殿下、殿下饶命啊……”

“你们急什么?他现在舒服得很呢。”温雅只是稍微收了些力道,轻晃着身子让那根硕大肉棒的顶端同她的子宫口摩挲着亲吻,而后略微抬起身,又轻轻地往下坐。

她那柔软的子宫便因此抵着被挤压着牢牢夹在穴里的肉棒,子宫口因为向下用力而微微张开,颇为温柔地包住了小面首那处最为娇贵敏感的肉棒小口。

果然,风信刚刚成熟的身子因此唤起了男子内心深处要成为父亲的渴望,甚至盖过了肉棒初次被揉搓得欲死的痛苦,便不自觉地绷紧腰身本能地将自己的肉棒往心上人的子宫处送得更深,粉嫩丰润的唇瓣间也溢出了带着哭腔的娇吟:“呜……呜嗯……”

紫草和望海听见风信发出这样的声音,虽然自己还未有过经验却也能懂得这有什么意味,顿时羞得脸上更加发烫,闭上眼只顾着抬稳他们好兄弟的身子,而不敢再看公主操弄风信的模样。

偏偏风信被如此失着神操出了快感,已经全然没了理智,竟将要克己复礼的宫规都忘得精光,而被操弄得接连哭喘起来:“啊、啊嗯……呜……殿下……啊嗯……慢……慢些……呜……”

紫草抬着风信的腿,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每当公主往下一坐,他这位好哥哥便被干得双腿紧绷着颤了一下,却是正好导致将他的腰臀往上抬了。他尽管闭着眼,听见风信像是要被干出了魂的媚叫,便能想象到依他这番本能的动作,反而会让公主下一次坐得更深。

随着公主骑在风信身上叠的速度越发快,风信的媚叫也从断断续续发展了连成一片,彻底失了礼教的束缚,完全凭着本能咿咿呀呀地又哭又喘。而紫草即便不去看,听着风信的媚喘,却也渐渐感觉到双腿之间那处秘密的物什有些胀痛起来。

而看他对面的望海也是脸上泛粉,低着头一味地用手推着风信的身子,便知道他也是如此。于是两人只得忍着身子本能的渴望,强迫自己摒除杂念扶稳了风信,内心深处都暗暗期盼着公主快些弄完了风信,也来临幸他们。

紫草和望海是等着挨骑,可风信却快要被骑丢了魂。

磨合到这个时候,哪怕是初次承欢的处子也逐渐被操出了快感,然而风信确实整个人被横着架在水里,手脚都沾不到地。而骑在他身上的温雅虽然轻盈,却也毫不留情地上下骑坐来回摇晃他那根又大又贱的肉棒,连带着将风信无处依托的身子都晃得像是要散了。

风信家里一穷二白,本就不晓得那些达官贵人们玩弄嬉戏的花样,此时只觉得他仰慕的公主是将他像条船一般地在水里划,可是他又不懂男子那处最敏感的物什是要狠狠地揉搓过才算是成了周公之礼,而误以为公主是由于他低贱而不计后果地随意玩他,于是哭得更加大声。

偏偏他挨操的时候嗓音自带了一点媚意,就这样被温雅骑得直哭,却在另外两位同伴听来像是炫耀他承宠一般。

紫草腿间的那处未经人事的物什也已经涨得颇大,但他只是夹紧了腿根越发往水里缩,来掩盖自己下贱的反应。可是望海却是个坏心眼的,因为自己涨得难过,而风信却一个人先受了宠,于是就要使坏而在水里偷偷曲起一条腿,用膝顶着风信已经颤抖不已得腰后,生生将他再往上抬了一段。

“呜——”这下猝不及防,本来温雅便是要往下坐,而风信又被望海拿腿往上顶,让他在这下挨骑时连池水的缓冲都没了,已经被操得通体泛着粉红的硕大肉棒就这样一下子被坐进了因为兴奋而格外紧窄的穴里。肉棒顶端的小口直接正对着顶住了心上人湿滑的子宫口,即刻将风信干出了“呃啊”地一声接近窒息的哭叫,腿间那对鼓胀已久的玉卵里顿时再也阻卡不住,将那股处子白乳尽数沿着肉棒中间已经被夹得几乎断流的通道里挤了出来。

像他这样未经孕产的年轻男子,那根肉棒中间的通道十分狭长,而顶端的小口又颇为窄小,挤出白乳的力道相较于经产夫要大许多。在口对着口地射进温雅的子宫时,便也冲得她腰腹间一紧,本能地夹紧了身下人纤细紧致的腰身,全身投入地快速骑坐起来。

而风信刚刚献出了处子的地一边骑着紫草的肉棒一边转过头伸手拉住望海的秀发,直接吻上了他微启的唇瓣。

双唇触碰到他所仰慕的监国公主的唇瓣,望海像是荒漠的迷途者终于寻到一处清泉,立刻将进宫时学的各种规矩都忘在一旁,只顾着搂住怀里人柔软的腰肢,将自己的身子紧紧贴到她身上。

然而他这样只管自己同温雅贴得近,却连带着将温雅的身子又往紫草的腰间压了些许,而紫草那根涨大到极致的肉棒便因此又往里顶了一小截,从子宫口滑过去而戳在了侧面的穴壁上,顿时痛得他大声呜咽了一句,连用手指堵着嘴唇都掩盖不住:“呜、呜呃……不要……”

望海刚沉浸在美好的初吻之中,就被他这声浪叫打断,不禁在心里暗暗觉得他这位好友有些不知好歹,明明自己已经被干得出神,还偏偏想独占公主的宠爱。于是望海故意低下头,装作谦逊的样子礼让道:“殿下恕罪……奴是情不自禁,倒让苏选侍不高兴了……”

他还未经人事,是不知道紫草此时正承受着何种压力,可温雅见这小东西还懂得争风吃醋,反而起了玩心,故意伸手到水里,在身下小美人绷紧的臀侧掐了一把:“是么苏选侍,你是不高兴挨本宫的操?”

“不、不是!”紫草吓得连忙否认,“殿下、呜——奴、奴绝无此意……”

温雅见他对自己如此畏惧,于是想了个更过分的法子,又向后伸手在望海的臀上拍了一下:“听见了,苏选侍没有不高兴。既然如此,本宫看你们两人兄弟情深,就准你来帮苏选侍‘高兴高兴’。”

望海愣了片刻,紫草听闻此言也不由得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而温雅继续对身后的望海命令道:“我就这样不使劲,你推我几分,你这好兄弟就挨几分的骑。他能‘高兴’到何种程度,就全看你了。”

“别、别!”紫草吓得顾不上礼节连忙大叫。

可是望海还不懂得男子那根粗大的物什被紧窄的穴挤得多疼,只当紫草是在害羞。他是不想让好友轻易得了便宜,但有公主的命令不得不从,于是只端端正正地扶着怀里心上人柔软的身子,往仰靠在荷叶雕上的紫草腰间压去。

这一下又将紫草干出了一声低吟。然而望海往下压了不到一寸,便感觉到手里的阻力颇大。以为已经到了底,可用眼看着明明公主的腿间才将紫草的那根大东西坐进去了一小截。

刚刚无论是风信还是紫草,望海都看见过公主坐进去不止这么些,但握着公主的身子如此娇弱,他也不敢再使劲往前推:“殿下,似是推不动了……”

“还差得远,你只管使劲。”温雅命令道。

望海尽管不知道女子下身的穴有多紧,却知道男子那处物什上的皮肉有多敏感,如果要往塞不进去的地方硬挤,怕是要将人生生痛死了。

温雅见这小东西开始长脑子了,不得不骗他道:“做这事本就如此,越是挤得困难就越是舒服。”她又抬手在紫草染上了一层粉色的漂亮小脸上拍了一下,“是不是,苏选侍?”

紫草自然不敢反驳,忍着嗓音的颤抖声如细蚊:“是、是……”

而望海还当他是舒服得说不出话,心里生出的妒忌压下了担忧,又隐隐带着报复,便用力将怀里公主的身子往好友的腰间推。

他终是不敢像温雅自己来那样使劲,于是推得颇有些慢,而紫草那根涨硬硕大的肉棒顶端就这样缓缓地挤着穴里湿滑紧锁的褶皱往前顶,那颗最为敏感的粉果边沿一直被缓慢仔细地摩挲,竟将他操得接连哭出了一串媚音:“呜……呜嗯……啊、啊……呜……啊……”

“苏选侍要舒服得上天了。”温雅故意曲解道,教唆身后的小东西来个更狠的,“最后一段要一鼓作气,快快地直接推到底。”

望海听紫草叫得这样浪,不由得将自己代入了进去,只想着是自己被心上人操得如此舒服,于是非常听话地双手抬稳了温雅的两条腿,使出了最大的力道推着她直接压到了最里面。

“呜啊、啊——”紫草直接大叫了出来,年轻青涩的身子在荷叶雕上抑制不住地颤抖,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然而那根本能渴望着受孕的大肉棒却顶着温雅的子宫口,在被蹂躏得欲死的时候反而挤出了一小口白乳。

“不错,苏选侍舒服得流水了。”温雅对受她教唆的小面首命令道,“抬起来些,再重新来——你还记得该如何推吧?”

望海自然是记得的。他自幼头脑便灵光,一直以来在书院的成绩颇佳,然而父母见他生得貌美,却又觉得即使能科举及屋里发牢骚。

宁章虽说是仪音的旧友,却也只是在几岁时一起玩过,后来就搬到卫城住了。他祖上三代本是葳阳名门,然而母亲染上赌瘾,大部分家产又被长姊圈走,使得宁章小时候在亲戚家寄宿过不少时间,才会和仪音这样的大家少爷上同一所蒙学。

跟仪音进宫是想靠自己闯出一番名堂不同,宁章从小便被爹爹按贤夫良父的理念培养。毕竟出生在没有族产的落魄世家,唯一的出路便是靠祖上的名望嫁个好人家。而宁章在正值婚龄时赶上监国公主选秀属实撞了大运,即便是当个默默无闻的选侍,都已经远远高出了预期。

因此宁章也不太理解仪音大晚上来找他抒发对于同届其他人的妒忌,只是为他斟了一杯果茶:“风云尉他们承宠应该只是个偶然吧,况且大家都是通过了殿选的面首,侍奉公主也是名正言顺的。”

“但是他们三个承宠了,转头却是大家一起封位份,你不觉着其中有蹊跷?”仪音抿了一口茶,神情颇有些认真。

宁章没太理解:“这是皇上的旨意,想来有其中道理。”

谁知仪音却更笃定了:“确实有其中道理,这便是皇上要提点那三个,来遏制新人争宠。”

这话明显是指责皇帝善妒,宁章连忙道:“慎言啊,身为侧室怎能在背后讲主君的闲话?再者说,升清殿本就住了好几位郎主,即便是妒忌也妒不到咱们头上。”

“那可未必。”仪音却压低了声音,“保不齐此届选秀便是为了制衡公主身边的宠郎,而皇上却又不想让公主关注到新人。”

这样讲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但宁章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认为身为臣下绝不能在背后议论君主,只是道:“这也与咱们没什么关系吧。”

可是仪音以为他是认同了自己的看法,立刻对宁章讲起了应对的计划:“即便是皇上不让新人接近公主,咱们也并非束手无策。既然那三个误打误撞都能见到公主,咱们也可以进行一番筹划……”

仪音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他前些日子听教习公公讲过,公主在休沐日若是上午无事,便会起得迟一些,到挽月池旁的凉亭里看书。教习公公本意是教他们避让别去打扰了公主,然而反过来,知道了这个情报也有利于他去创造“偶遇”。

于是等到休沐日,仪音和宁章一大早就起了,梳妆打扮得颇为精致,赶在宫里没几个人起床的时间点先去了挽月池的凉亭里占上了位置。当然,既然要“偶遇”便不能显出是特地在这里等着,而考虑到公主是来凉亭中读书,仪音和宁章也分别带了自认为颇有档次的书籍。

仪音带的是一卷《长青经注》。这书看名便知是那位收复了望楠关的长青监国公主所着,内容则是对于前朝留下经典着作的批注。《长青经注》在本朝科举必考的书目范围中,因此仪音也是学过的,但他即便颇为努力地读了,仍然是一知半解。因此仪音便觉得这书深奥难懂,若是让公主瞧见他在读这个,就能显出他的才学过人。

当然,他也知道若是暴露了自己对书的内容一知半解,便会弄巧成拙,所以还在前一天将书页中间的一篇通读过数遍,直到差不多能背下来。而今天来遇见公主,则只要“恰好”把书翻到他准备过的那一页便好。

宁章则是带了一本《魏歌》。他是想着身为后宫郎侍要既要贤良淑德又得安分守己,选一本诗集总不会错的。然而为了显出一些超出旁人的才情,若是只读时下流行的诗词就有些庸俗了,因此他才选了《魏歌》这部前朝整理的上古诗集。

同仪音一样,宁章前一天晚上也是选出一首长诗硬背了下来,还准备了两三首预先创作好的古体诗,虽然称不上有多精妙,但起码也能展现出些许风雅。

于是两人大清早来到凉亭里,就坐在石桌旁装模作样地看起来。仪音很快便看得直打呵欠,而宁章对于其他的诗也只读了两首,注意力便被这印刷版诗集间页上的插图吸引去。如果不是早上出门还带了点心,他们怕是要直接在桌上趴下睡着。

甚至当温雅已经走到凉亭外不到一丈的地方,这俩人都没能发现,还是替温雅拎着食盒的大太监提醒了一声“监国驾到”,凉亭里的两位小郎主才慌忙起身拜见监国公主。

温雅看这两名小公子打扮得颇为靓丽,又是带着点心和茶水,像是出来秋游的,十分赏心悦目。于是她便走过去,想瞧瞧在出游时都要拿着看的书籍是什么内容。

她先看了那名长相颇为娇俏、头上簪着绒花的小美人手里的书,乍一看过去好像每个字都认得,却又不知道拼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拿过来看了眼封面,竟然是《长青经注》,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监国公主从小学的是掌军而非理政,再加上温雅年少时一直在奥萨城研学格物,格物院里自然不会教四书五经。因此即使长青公主是她的亲太姥姥,这书她也是一页都看不下去的。

不过稍微想想便知,选秀选进宫的面首里肯定也有精通经典的世家才子。于是温雅将《长青经注》放下,又去看旁边那位衣着素雅、眉眼温润顺从的小美人面前的书。

不看还好,《长青经注》里的字至少还都认得,而眼前的书页上却是连字都认不全了。温雅将那书拿起来,才发现是《魏歌》。那便不奇怪,上古时期的许多常见字现在都已不再使用。

她随口评价了一句:“陆云尉和严云尉原来喜好这些书,真是才学过人。”

“殿下谬赞了。”仪音和宁章纷纷行礼,不约而同地暗中都松了口气。看来公主跟他们一样,也不爱看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

而温雅也没有请他们出去,只是在石桌旁的空位置坐下,将新一期的《格物院简报》摊开在桌上,又从袖袋里拿出稿纸继续昨天晚上没完成的演算。

仪音和宁章都偷偷偏过头去看公主的稿纸,可是他们看了好一会,却看不出那究竟是字还是画亦或者是符。然后又看她面前的书,满满的两页上竟只有大约十几行字,剩下的东西似图非图,都像是鬼画符一般。

两人就这样颇有些忐忑地偷瞄着温雅的演算,心里努力地想理解公主在做什么,而试图找到话题。然而任凭他们怎么看那稿纸,都瞧不出那些“鬼画符”的组合是个什么意思。

等到温雅终于完成了演算,确认了这期《简报》上发表的火药新配方理论上能在现有工厂条件下实现制造,并且将规划流程补全了,才将手稿收回袖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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